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關係距離的測量表，當離別變得無可避免的時候，它就在心裏滴滴響個不停。
而赤羽慎就不同了，即使這一刻他安安靜靜，下一秒爲了謹慎起見他當場就走了。
察覺到赤羽慎離開是在他關上障子門後三秒，照美冥呆呆的坐在榻榻米上，眼裏盡是不可思議。
爲什麼會有這種人？沒有任何預兆，甚至連碗裏的食物都沒有完全喫完。乃至於赤羽慎起身那一刻，照美冥只以爲他只想要說些什麼。
半個小時過去，照美冥保持着端坐的姿勢，與半個小時前不同的是，笑容已經斂去了。
“走了？不聲不響的就這樣走了？”照美冥喃喃自語，臉上浮現出一抹落寞的神色。
這可能是最好的選擇，再多待上一段時間，她就不再只是照美冥，同時也將是五代水影預定人。
這樣一走，倒也是恰到好處，免去了許多麻煩繁瑣的客套。
“真是狡猾呢......”照美冥抿了抿嘴，輕聲道，“以後還會見面的，連名字也不知道的陌生人。”
又過了半天，離開許久的赤羽慎已經來到了水之國一個村子的外圍，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有忍者的村子。
時至半夜，赤羽慎並沒有進村休息的意思，而是選擇在村外附近的樹林對付對付。
深夜進村的忍者更顯得可疑吧，村子太小，祕密總是不容易埋住的。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打算，赤羽慎直接在一顆最高的樹上和衣而眠。
靠着村子的路線前行，往往容易得到情報。赤羽慎水之國之行的第一站就是要找到鬼燈滿月的墓地，這是完整喚醒靈魂的首要儀式。
赤羽慎想要獲得力量，除了血樓裏旋渦一族百年的心血卷宗外。最爲直接的辦法就是獲取眷族，建立自己的勢力。
所謂獲取眷族，有些類似於邪神與曉組織中飛段的關係。但在死神這，他與眷族之間隔着一層赤羽慎。
被稱爲死神的眷族之前，首要條件是赤羽慎的眷族。
事實上在一定條件下，死神是不需要眷族也可以十分強大的舊神。只要大部分的人類服從死亡的規則，畏懼死亡，死神就能獲得力量。
一定程度上來說，相信死亡的人都是死神的信衆。即使他們從未意識到，但在受到重傷時大腦會自動選擇死去的人都是信衆。
神的規則，用某些更加通俗的話來說就是自定義。人類建立在對某件事物上的認知，從而下的符合客觀事實的定義被稱爲不可改變的規則。
就像太陽從東邊升起，砍掉了頭人會死。被刺穿心臟會死，不管怎麼樣作死都很容易死。
這既是常識，也是規則。即使偶爾有那麼幾個背離常識和認知的現象，也會被一種稱爲奇蹟的事物籠統的概括。
那些不符合常識的現象，正是建立了悖論，超越大多數人的認知從而建立的自我認知。
這些擁有自我認知的人，擁有超乎常人的力量。所謂意志，本質上就是超凡力量的體現。
即使洞穿心臟，依舊能戰鬥的人類。那些意志力強大的人類，心裏對於自我認知的極度強化賦予了他顛覆神力的力量。
很顯然，在死神眼裏，赤羽慎就是那一類人。赤羽慎只知道神血是他與死神合作談判的籌碼，卻是不知死神看中的並非神血而已。
與一個弒神者合作，死神幾乎是賭上了自己的一切在與赤羽慎玩一場雙人生死遊戲。
他相信很快那些安於現狀的舊神會感受到自己當初見到赤羽慎時的那份震驚，那些腐朽的老夥計很快會明白它的意志已經甦醒了。
於此相比，自己早早的上車合作，反而避免了日後臣服的關係。倒也是免去了許多麻煩事，反而是一筆值得期待的長期投資。
天微微亮，赤羽慎再次踏上了旅途。他的目的地是鬼燈一族的駐地，順便沿路打聽鬼燈滿月埋骨地。
與邪神招募眷族不同，赤羽慎是直接將死神之力灌注到靈魂之中。前提是要得到有靈智的靈魂，而不是沒有思想的工具人。
雖然人類死後的靈魂會迴歸淨土，也即是冥界。但一旦赤羽慎使用力量從冥界召喚靈魂，除了短暫的問話能夠附帶靈智和記憶外，並不能長留。
更不用說赤羽慎想利用眷族戰鬥，前提是必須將靈智一同召喚回來。想要做到這一切，那麼擺在赤羽慎面前只有兩條路可走。
一是與穢土轉生一樣，尋找活着的容器。這樣做能夠容納靈智與記憶長留，等於一種進階版的穢土轉生，轉生者的實力幾乎與巔峯時期一模一樣。
這相當於一種較爲容易的做法，但是也比較殘忍。
第二種辦法則是赤羽慎現在正在做的，留住純粹的靈魂模式的靈智，建立一支以靈魂方式存在的眷族。
但這樣做的無形少了些強制性，並不像進階版穢土轉生一樣讓靈魂強制聽命於自己。
且不說召喚方式繁瑣，不僅要找到死亡地點，還要經歷重重困難找到生前最在意的事物激起靈魂波動。
並且就算是成功召喚了擁有靈智的靈魂，也需要說明他們成爲眷族。這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人都已經死了還要放棄冥界的生活再用靈魂消失爲代價給自己打工，怎麼說都說不通。
這就是赤羽慎現在正在做的事情，第一個目標就是霧隱村第二代忍刀七人衆之首，能夠使用七把刀的鬼燈滿月。
傳聞中，天資強悍的鬼燈滿月死於病痛。要找到他的死亡地點倒也是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至於在意的事情可能是就是那七把忍刀了。
七把忍刀如今幾乎散落在外，而鬼燈滿月的曾使用的忍刀鮃鰈現在正在被照美冥身邊的護衛長十一郎手裏。
想要拿到鮃鰈也不太可能，就算拿到了一個靈魂也無法使用鮃鰈。因此赤羽慎決定先找到鬼燈滿月的死亡地點再另做打算。
聽聞鬼燈滿月脾氣並不算壞，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讓他成爲眷族並不是太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