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個代表着木葉的護額在桌上摔打幾下最後停在茶几邊緣,赤羽慎只感覺內心突然得到了慰藉。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一分,似乎在嘆息又像是鬆了一口氣。陰暗的空間裏,從香磷這個角度只能看到赤羽慎的半張臉。
沿着鼻尖傾斜四十度左右的光影分開了那張佈滿複雜情緒的臉,上半部分深深的埋在陰影裏看不出表情。
下半部的嘴角上揚掩飾了赤羽慎眼睛裏的痛苦的神色,臉部肌肉抽搐着似乎在極力控制着表情。
香磷似乎情緒不高,靜靜的站在那看着赤羽慎的臉上的神情變化。老舊的紅框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赤羽慎就很少見香磷戴過了。
所以赤羽慎也不確定香磷此刻看着的是自己還是背後的虛影,灰色的綿裙輕擺緊貼着沙發。
“你在害怕?”
香磷的聲音淡淡響起,赤羽慎一愣,到嘴邊的話又給生生嚥了回去。
“嗯,我確實很怕死。”
朝着香磷笑了笑,赤羽慎顯得很坦白。
“你用坦白掩飾你的恐懼,是嗎?”
一字一句直擊赤羽慎的內心,那份坦率在此刻瞬間成爲了最可笑的紙衣。
“有意思嗎?”赤羽慎敗了,頹唐的坐在沙發上小聲的嘀咕着。
“誰不怕死,我要是不怕還會連夜跑路?這木葉這古板的村子,再被拖一段時間我就真的完了。”
“而且好不容易在木葉深耕了這麼多年,眼看着計劃就要有點起色,誰能願意就這麼一走了之。”
“所以,”香磷走到赤羽慎面前,彎腰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護額,“你還是想自己一個人找到解決辦法?”
“沒有,”赤羽慎心虛的笑了笑,說道,“我這不是要帶你一起去嘛!沒有你的話,我想要找到辦法還是比較困難的的。”
面對赤羽慎的塑料味的吹捧,香磷不爲所動。光着腳丫踩在地板上,踏過密密麻麻的資料文件,踢開零散的書籍走到赤羽慎面前。
“那你咬一口!”
說着,香磷撩開袖子露出那截雪白的手臂。或者是覺得還不夠,又往赤羽慎臉上懟了懟。
“敷了那些藥草,傷痕已經消失了,沒有別人的牙印,你咬吧!”
“不是這個說法,你知道的我又不是因爲那些牙印......”赤羽慎無奈的推開了香磷的手臂說道,“都說了不用這樣,我遲早會找到辦法的。”
雖然赤羽慎嘴上很篤定的說着自己可以,但其實心裏也是一點底也沒有。怎麼破查克拉儲存與轉移,自己一點底也沒有。
百豪之術是百豪之術,只有參考意義,對於香磷這種純血繼限界這種巨量的查克拉根本不是一個性質。
但是現在,赤羽慎似乎也沒有考慮那些問題的時間。
“你遲早?”香磷冷哼了一聲,“你哪裏來得遲早?你自己看看清楚你現在的模樣!”
一個小鏡子被香磷扔向了赤羽慎的方向,赤羽慎一愣,順勢結過鏡子。透着微弱的光線,鏡子裏的赤羽慎似乎又多了一縷白髮。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不咬,你撐不過幾天。”
“你這是血脈反噬,不是正常的血繼限界。總的來說就是使用了不該使用的力量,現在報應來了。”
“接下來的一週時間裏,你的細胞會逐漸死去,新的細胞更替的速度趕不上細胞死去的速度,一天老十歲,大概會是這個速度。”
“代價?”赤羽慎有些懵,捏着鏡子的指關節略微有些蒼白,喃喃自語道。
“這種你情我願的事情,怎麼還喜歡秋後算賬........真尼瑪....”
“咬一口!”香磷再次將花白的手臂伸到赤羽慎嘴邊,似乎在餵食一個嬰兒。赤羽慎有些不習慣,突然再次將香磷的手臂猛地推開。
見狀香磷有些來氣,皺眉道。
“你不要那麼固執行不行?”
赤羽慎搖了搖頭,無力的坐在沙發上,說道。
“這不是固執,我說過了不咬就不咬,如果我真的撐不到明天就要老十歲,走之前我一定會把這些年受的苦全都還給那羣王八蛋。”
什麼計劃不計劃的根本不在赤羽慎的考慮範圍之內,自己都快要死了,誰還有心思管那麼多,能報復一個是一個。
“你咬一口不就沒事了!”香磷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只要在這咬上一口,至少能撐過三天不變。”
聞言,赤羽慎搖了搖頭,說道。
“我喜歡讓別人選擇去選擇命運,如果我明天真的少了十歲,那就什麼都不要了直接快意恩仇算了。”
“但是可惜的是,當年那些人似乎都不見了,沒有什麼可出氣的。”
香磷看着終究是嘆了一口氣,將手臂收了回來。她走到窗戶邊拉開了窗簾,金色的夕陽灑在香磷的灰色綿裙上,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圈。
“你打算怎麼做?”
她清楚的記得赤羽慎幾分鐘前說的是今晚佐助叛逃,卻是明天混進參與追回佐助的計劃。
從現在到明天天亮前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香磷不認爲赤羽慎的是那種捨得丟下寶物的人。
果然赤羽慎看着香磷露出了一口奸詐的笑容,“哪有出門不帶東西的?何況我們這些搞研究的。”
“呵。”
“就算賊老了,也只能變成老賊。”
“切!那你等會不要求我帶上你一起去。”赤羽慎對於香磷的嘲諷不置可否,撇了撇嘴後從懷裏掏出一張小地圖。
開燈,撲在玻璃茶几上,密密麻麻的通道和數據螞蟻般密佈在地圖上,讓人一眼看過去不由有些頭皮發麻。
地圖上最明顯的那個紅點上打了一個x,一行極細的紅色小字標註在一旁。
“原大蛇丸實驗室。”
另一邊,小櫻和鳴人坐在一樂拉麪的店裏。小櫻心事重重的低着頭看着熱氣騰騰的拉麪發呆。
鳴人正和一樂大叔羞紅着臉說着什麼,撓了撓頭看向小櫻卻是愣了愣。小櫻把他約出來,要說的卻是關於佐助的事情。
如果赤羽慎在場,一定會感嘆幾聲,鳴人真是老綠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