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啥意思啊？我就是隨口這麼一說······”
風巫嘆息道，“林將軍，你發現沒有，好多惡果都是圍在陛下週圍的那些哈巴狗造成的。咱們先說鶴巫逝，若不是那些哈巴狗進讒言，脫脫宰相能夷三族麼？若非趕盡殺絕，鶴巫逝也不會投敵。”
“再想想西京如今的局面，太子的戰略本就正確，他們偏要慫恿陛下改變，可現在呢？我軍立刻處於頹勢，他們不還是守城。太子的心血廢於一旦不說，還枉死了那麼多弟兄······”
勸降是個技術活，得一步一步來。
先把鍋甩給葉重元和他的親信，慢慢讓林四蠻在心理上和他們隔離，等徹底隔離的那一天，再說投降的事，便水到渠成。
“哎······奸臣誤國！”
林四蠻除了長嘆，再無言語。
可奸臣再怎麼建言，陛下只要不採用，也不會犯下大錯。
歸根到底還是陛下錯了。
但這話做臣子的卻不能說出口。
從林四蠻表情來判斷，應該極爲痛恨那些走狗。
塗抹完傷藥，風巫覺得效果差不多，便告辭回營。
······
“數十萬敵軍傾巢而來，距西京城咫尺之間，諸位將軍應同仇敵愾，共守西京城······”
派出的斥候送來消息，宇軍已離西京不到四十里，竺紳桐立刻集將部署。
野戰，竺紳桐是萬萬沒膽子。
鶴巫逝成立怨軍的初衷就是報仇雪恨，現在他手握重兵，正是如魚得水的時候，和他硬碰硬就是找死。
不敢野戰，只能守城。
竺紳桐顧不上打臉了，匆匆部署好守城任務，稍微鬆了一口氣。
幸好他帶來五萬兵馬，守城還算充足。
“林四蠻聽令！”
“末將在！”
“本帥令你率本部人馬守衛南門······”
林四蠻臀腰的棍傷纔剛結痂，休息趴着，不敢坐，走路都小心翼翼，讓他率軍守城便是故意刁難，但林四蠻能說什麼，只好拱手道：“末將遵令！”
“你給我聽好了，膽敢懈怠，讓半個宇兵爬上城頭，本帥立刻斬了你的腦袋！”
這還遠遠不夠。
不把你折騰死，我心中的惡氣難消。
“秦壽生聽令！”
“末將在！”
竺紳桐惡狠狠道，“本帥封你爲南城門督軍使，督促守城，敢有不聽號令，出工不出力者，可當場斬之，不必給本帥稟報······”
賦予親信生殺大權，就爲挑刺折騰林四蠻。
秦壽生得意道：“末將遵令！”
接着竺紳桐又部署其他防禦任務。
散帳後，林四蠻一瘸一拐回營。
竺紳桐望着背影，露出陰險的笑容。
“轟轟轟······”
炮聲隆隆。
宇軍圍三闕一，給毅軍留下北門逃跑，其餘三門都是進攻對象。
······
順天城。
潘濤滿臉怒火升帳。
“牛燈語，你乾的好事！”
堂弟潘晉被牛燈語活活打死，還梟首示衆，潘濤怎能嚥下去這口氣，立刻升帳聚將。
“潘帥，潘晉將軍戰場抗命，私自離戰陣，導致我軍大敗，按軍律當斬······”
此刻若說一句軟話，就把潘濤徹底得罪了，明顯是沒有給人家面子，故意斬了他堂弟。
所以牛燈語只能硬氣到底，用軍律說事，讓潘濤有火無處發。
“本帥說的是這事麼？”
果然用軍律就被潘濤堵死，他只能氣急敗壞喝道，“潘晉違反軍律當斬，否則如何讓全營將士服氣，殺得好！”
“本帥向來賞罰分明，有功賞，有過罰，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簡直猖狂！”
“牛燈語，本帥且問你，此次兵敗，你可有責任？”
牛燈語低頭道：“末將御下不嚴，導致兵敗，末將······有責。”
“一句御下不嚴就將責任推乾淨了麼？休想！不嚴明軍律，怎對得起死去的那些將士！”
潘濤惡狠狠道，“來人，將牛燈語拖出去斬了！”
立刻潘濤的親信上前將牛燈語扭住。
“大帥，末將不服！”
“敗軍之將，還有什麼臉說不服，拖下去！”
潘濤根本不給牛燈語辯解的機會。
“大帥，牛將軍罪不至死，請手下留情！”
“大帥，牛將軍勞苦功高，請網開一面！”
“······”
立刻有五人求情。
“爾等五人定是牛燈語同黨，來人，將他們拉出去，重責二十杖，再有求情者，與牛燈語同罪，皆斬！”
潘濤怒喝，衆將不再敢言。
“末將懇請大帥饒了牛將軍性命，讓他戴罪立功！”
滿紅和牛燈語是摯友，他硬着頭皮求情。
“爾敢蔑視本帥？”
潘濤陰陰笑道，“果然是同黨情深，本帥就讓你心滿意足······來人，將此二賊推出去斬了！”
“諸位同仁，再別爲我去求情了。”
牛燈語喊了一聲，對潘濤道，“潘大帥，兵敗的責任我擔，求你放過其他人。”
“哼！”
潘濤冷哼一聲道，“將牛燈語推出去斬了，將滿紅亂棍打出去······”
少頃，牛燈語的頭顱獻於帳前。
潘濤纔不管什麼戴罪立功，他要給堂弟報仇，殺幾個太子的親信而已，擔心什麼。
······
炮聲隆隆。
孟青雲下令四面圍城，四面攻擊。
潘濤公報私仇將牛燈語斬殺，順天城內士氣低落，尤其以前的守軍，根本不想抵抗。
滿紅守東門，吩咐將士留心，儘量躲箭矢和火炮，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一陣重炮轟擊，城頭碎屑亂飛，塵土瀰漫。
守軍則是捲曲在垛口下，還在身上護着厚盾。
東門被炮彈炸碎，但門後全是巨石。
潘濤準備死守順天城，將四個城門全用巨石堵死。
見沒辦法從城門進入，孟青雲下令攻擊。
箭雨籠罩城頭，滿紅自始而終沒有下令起身，都躲在厚盾下。
宇軍開始爬長梯，怕誤傷纔開始停止射箭。
等毅軍起身，宇軍已爬上城頭。
“敵人攻上來啦，快撤！”
滿紅率領守軍迅速撤下城頭。
這還不是他要的結果，他要的是潘濤的人頭。
“兄弟們，順天城破是誰之責任？”
下了城頭，滿紅大聲慫恿敗兵。
“是潘濤，是他殺了牛將軍，不然順天堅城，宇軍如何能破······”
這是滿紅安排好的親信。
“反正也活不成了，咱們去問問潘濤，他是不是宇軍派來的奸細······”
滿紅振臂一呼，敗兵全跟着他涌向在衙署中指揮戰鬥的潘濤。
衙署護衛本就不多，一陣砍殺後，攻下衙署。
滿紅砍下潘濤腦袋道：“兄弟們，以後就不存在毅朝了，咱們投降，謀個一官半職······”
已經殺官奪衙了，還能怎麼樣。
衆將士跟隨滿紅投降。
孟青雲也沒有想到，準備長期攻打的順天城，這麼容易就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