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沛禹是楊凱小兒子,也是他最疼愛的兒子。
若是劉戚不出意外,楊沛禹就是郡主繼承者。
至於他的嫡長子,楊凱早做了讓他一輩子在京城做人質的打算。
今日的結拜是楊凱早謀劃好的,所以他把幼子帶在身邊。
“侄兒拜見叔父!”
楊沛禹推金山,倒玉柱,撲通跪地。
“賢侄請起!”
孟青雲很彆扭。
有和自己父親差不多大的兄長,還有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侄兒······這簡直太夢幻了。
楊凱樂呵呵道:“小兒頑劣,不學無術,賢弟此去帶他在身邊教導,也好讓他成爲有用之材!”
這是人質。
同時也說明楊凱死心塌地降宇。
孟青雲明白其中含義,便笑道:“兄長放心,過不了三年,賢侄定是我朝獨當一面的後起之秀!”
楊沛禹大喜道:“多謝叔父提攜,侄兒定當效忠叔父,死而無憾!”
抱孟青雲粗腿的事,楊凱和楊沛禹早有交流,他也清楚這是父親給他搭線找靠山,所以格外殷勤。
又喝了會兒,楊凱說起收編北郡輝軍的事。
孟青雲道:“這事不急,兄長回去將反對迴歸者全部拿下,願意認祖者集中起來。兄長一世英雄,就這麼碌碌回來,太煞英雄氣概······”
楊凱不解道:“賢弟的意思······”
孟青雲默默拿出一張輝國地圖鋪在桌上,指着陰山一帶道:“趁輝軍圍攻南郡,咱兄弟倆合力拿下這一帶城池,讓史上大宇的土地和臣民,全都回歸祖國懷抱······”
看着地圖,楊凱驚愕不已。
誰是英雄?
孟青雲纔是英雄。
他所謀的不是北郡之地,而是一個非常大的局勢。
這盤棋下得大啊!
若是陰山一帶劃入大宇版圖,依險防禦,萬夫莫開,還得了陰山馬場。
若是讓大宇數十萬步兵騎上馬,試問整個天下誰敢攖其鋒芒。
楊凱心中激盪,若是立下此功,楊氏一門將在大宇立穩腳跟。
這功勞大的······做個異姓王都不過分。
楊凱聽後斬釘截鐵表態道:“好!爲兄聽賢弟的,咱們幹一票大的,讓黎家小兒哭喪去!”
“小弟不誇海口,此事若成,小弟保舉兄長做個異姓王!”
啥?
楊凱長大嘴巴,驚訝的看着孟青雲。
我剛心裏這麼想,你就說出來了······難道他能讀懂我的心聲?
賢弟真是神仙下凡?
······
鼎州抽調的三萬餘步卒極速跋涉,當進入靖安軍司地界時,軍指揮使鹿鳴鵬忍不住嘟囔道:“孟青雲忒是跋扈,朝令夕改,可見是徒有虛名······這就叫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鹿指揮說的對,魯樞密發令說是往霖州城進發,走到半道他又讓繞道,還限令三天到達靖安軍司,我們又不是騎兵,多走了多少冤枉路!”
“就是啊,若起初就說到靖安軍司,我們也不會這麼辛苦跋涉······哎,當官的哪能體會到咱們的辛酸!”
“年輕人升的太快就摸不着腦勺把了,他這是勝了兩陣就嘚瑟了,和我們鹿指揮比較,他就是個無能的毛頭小子!”
“······”
鹿鳴鵬手下將領一陣附和,捧鹿貶孟,瞬間孟青雲就成爲四不像。
然再怎麼埋怨,軍令還得守。
鼎州軍進入靖安軍司報道,然後修整,等待下一步命令。
靖安軍司是霖州偏僻之地,臨近邊境,也是離北郡最近之處。
被孟青雲抽調的各州府兵馬都在這兒彙集,而且嚴令他們儘量隱匿行蹤,以免被輝軍斥候看到。
雖然楊凱已投誠,但也得防止其他地方的輝軍斥候。
鹿鳴鵬難受,在營中罵罵咧咧說是孟青雲沒謀劃好,只知道閉着眼睛使喚人,官大一級壓死人,農村的驢都不是這麼個使喚法雲雲。
遂州兵馬在旁邊駐紮,領軍的都指揮使燕順卻是孟青雲的擁躉,他聽得鹿鳴鵬罵的多了,忍不住反駁道:“你懂個錘子!孟大人是大宇軍神,他兩戰打得輝軍狼狽逃竄,他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你敢懷疑孟大人沒有謀略?”
“誰敢罵老子?”
鹿鳴鵬大怒,率人嘩啦啦就走過來,怒衝衝指着燕順道,“你是誰,怎敢對上官無禮?”
官大一級壓死人,軍中尤甚。
上官要弄你,你就算有一萬個正確的理由,也得乖乖就範,否則便是以下犯上。
燕順看到對方比自己官大,但此刻也不是孬的時候,他梗着脖子道:“下官遂州都指揮使燕順!”
見燕順比自己官小,鹿鳴鵬便不擔心,惡狠狠道:“我乃鼎州軍指揮使鹿鳴鵬,燕順,你爲何以下犯上,辱罵本官?”
“啓稟鹿指揮,下官沒有辱罵於你。”
燕順理直氣壯反駁道,“剛剛下官聽到有人在辱罵孟大人,說他無能還嘚瑟,閉着眼睛胡亂指揮,害的大夥跑冤枉路······鹿指揮,你若聽到有人這樣辱罵孟大人,你也會像我一樣斥責的。這樣的人,就是語言的巨人,行動的矮子,他們生性懦弱,只會用這種叫罵來填補自己內心的空虛······”
兩個州的軍隊,本就沒有交情,而燕順又佔着理,自然要硬剛。
鹿鳴鵬怒了。
燕順這是指着和尚罵禿驢。
明明知道辱罵孟青雲的就是自己,反而出言挖苦,這不是自尋不自在麼。
“拿下!”
鹿鳴鵬一聲令下,幾個親隨立刻拔刀衝過來擒拿燕順。
“誰敢!”
燕順一聲吼,他身後戰士也抽刀對峙。
“燕順,你想造反麼?”
鹿鳴鵬向前幾步,冷冷盯着燕順,一頂大帽子從天而降。
他纔不怕,若是燕順敢動手,以下犯上的罪名定死了。
“你憑什麼拿我?”
“你辱罵本官,自然要拿你!”
“你辱罵孟大人,哪又該當何罪?”
鹿鳴鵬更火了,怒吼道:“給老子拿下,膽敢反抗,弄死他!”
燕順也火了,他下令道:“兄弟們,我們不動第一刀,誰敢對我們動第一刀,弄死這些狗日的!”
“膽大包天!軍令如山,爾等還敢抗命?”
率先拔刀的是鹿鳴鵬的心腹盧雄,他獰笑着道,“鹿指揮是上官,上官的命令就是軍令,誰敢動!”
盧雄有恃無恐,他毫不猶豫揮刀抽向燕順旁邊的一個遂州兵。
當然是用刀背抽。
軍營中可以立威,卻不能殺人,否則鹿鳴鵬也沒有好果子喫。
“砰!”
一聲慘叫,倒地的卻是盧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