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客突然暴起,一刀斃命,殺死的卻是血狼。
在香客暴起的一剎那,血狼突然擋在前面,他又替毒狼擋了一刀。
多年前他就替毒狼擋了一刀。
那次很幸運,他只是受傷,不輕不重的傷。
這一次沒有上次幸運,匕首刺穿心臟。
血狼血流如注,成爲真正的血狼,眼見活不成了。
“雪狼兄弟!”
毒狼一聲悽喊,跪在血泊中血狼旁,卻幫不上忙。
五花大綁讓他有心無力,只能跪在一旁高聲喊叫,根本不顧即將來臨的危險。
此刻的毒狼已經不是一個合格的殺手,或者說他連一個普通人的防範意識都不如。
他的心死了!
香客的目標是毒狼。
目標擊殺錯誤,就是任務失敗。
香客握緊匕首,再次撲向已陷入悲痛的毒狼。
“嘭嘭嘭······”
弓弩連發。
這麼近的距離,香客躲不開,軍士也不可能射偏。
當時匕首離毒狼的喉嚨只有零點零一公分,香客卻再也沒有力氣朝前移動分毫。
不是沒有力氣,而是意識消失。
“撲通!”
香客倒地死亡。
軍士迅速圍過來,弓弩對準各個方向,喝令其他人不要妄動。
這一突然變故讓那些普通香客大呼倒黴,這一下盤查更細了,一句話說不清楚就會惹來牢獄之災。
石大丙和孟青雲聞訊來到跟前。
此刻血狼和刺客已經死僵,毒狼呆呆盯着雪狼屍體,眼中全是恨。
“你現在明白痛苦的滋味不好受,可你想過那些無辜的人麼?他們被你們殺死後,他們的親人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孟青雲歷史吼道,“都說善惡終有報,仇或許報了,可死去的冤魂呢?你們用什麼去告慰他們?你們的命根本無法贖罪······”
毒狼像一具有了生命的屍體,猛然站起來,對孟青雲道:“你們想問什麼?我全部都說!”
毒狼剛剛全是憤怒,現在沒有了怒火,又恢復到高僧模式。
他並非悟了一切,而是憤怒到極點。
如果一開始就逃跑,他絕對能逃出生天,就爲替主人打掩護,放棄逃跑的機會。
那時候他並沒有把握矇混過關,他是本着犧牲自己的忠心去掩護主子。
誰知主子剛剛脫險,就派死士來殺人滅口。
殺了他也就一了百了,但殺了他的好兄弟就無法容忍。
心太痛!
痛不欲生都滋味太煎熬。
在他心裏,血狼比他的命都重要,現在就死在他眼前······兄弟救他而亡,他若不表示,與畜生有什麼區別?
儘管在世人眼裏,他們和畜生沒有區別。
你不仁我就不義,咱們同歸於盡。
毒狼再都不管殺手組織的規矩,他只管替自己兄弟報仇。
毒狼交代了他知道的一切。
平覺寺不是黑夜亡魂的總部,只是最大的一個分部而已,這些年說他是頭兒,一是爲掩人耳目,二是爲拉攏人心。
他們真正頭兒代號叫鼉龍,誰都沒有見過真面目。
和他單線聯繫的人自稱鼉龍,時常扮做香客出現,但毒狼懷疑不是鼉龍真尊。
狡兔三窟。
以鼉龍的謹慎,不可能以真實面目出現在他面前,至少每次都會特意掩飾。
今日鼉龍是來下達新指令,他還沒有說就發現被官兵包圍。
於是鼉龍讓他拖延時間,自己從密道逃跑。
這個香客是鼉龍護衛假扮,他本來隨鼉龍走了,回來滅口自然是鼉龍吩咐。
平覺寺的僧侶全是殺手,他們不僅受僱殺人,還劫掠富商。
錢財除分賞之外,其餘都攢積起來運走。
至於運到哪裏去,毒狼也不清楚。
每次都是假鼉龍主持運送,這些年足足運走幾十萬兩銀子。
毒狼還交代了幾件血案,都是衙門裏的無頭大案,現在終於有了頭緒。
最後毒狼將平覺寺中所有祕密都交代清楚,石大丙將所有財物和人員都帶走。
有棗沒棗打兩杆,說不上會有意外收穫。
········
這次雖未搗毀黑夜亡魂的總巢,但戰果豐厚,朝廷賞賜必然少不了。
有功賞,有過罰,任何部門都得遵循這個鐵律,以便激勵下屬活力。
若不如此,誰還會全身心投入?
出工不出力就是這麼來的。
朝廷也如此。
對孟青雲、石大丙等人的獎賞也進入程序,等宰執大臣商討後,正式下旨。
但讓朝廷頭疼的是殺手組織的總部沒有找到,而且他們運走這麼多銀子,到底要幹什麼?
這事得弄清楚。
盛禎把這個事情交給武德司。
石大丙立刻派出許多暗探,在全國各地打探消息。
僱殺手襲擊孟府,宗家和東方家嫌疑最大。
不過武德司暗探盯了好些日子,都沒有發現蛛絲馬跡。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可嫌疑的帽子卻脫不了。
盛禎氣惱,讓石大丙盯緊兩家,若是有人作奸犯科,直接抓進武德司。
······
二十三,過小年。
普通百姓在準備祭竈物品,官宦富貴人家則在搶購香皂。
今日京城首次售賣香皂。
以前的大力宣傳,吊足了有錢人的胃口,今天放出來,自然門庭若市。
三十貫一塊的香皂供不應求,這要賺多少錢啊!
可今天限售,你說怪不怪。
銷售香皂的店鋪外人頭攢動,一個戴着帷帽的女子惋惜道:“我還想買一塊玫瑰香味的,可惜一人限買一塊······”
“柔姐,這個簡單,我這就去買。”
旁邊一個俊朗的男子道。
女子看了看排成長龍的隊伍,低聲道:“還是算了,等你買到香皂,不排到晚上纔怪,白白耽誤咱們的好時光。”
男子聽女子說的直白,也低聲戲笑道:“磨刀不誤砍柴工,哪一次沒有把你這個騷蹄子餵飽······”
“呸!不要臉,盡說這等孟浪的話。”
女子滿臉緋紅,卻是很受用的表情,腦中盤旋的應該是一次次的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