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沒有黑暗的籠罩,豬仔心裏亮堂了許多。
但盯着鬼火出現的地方,心裏還是有點害怕。
好在他想起老人曾經講過,白天陽氣盛,鬼不敢出來,便壯着膽靠近。
果然昨晚是閻王爺出巡,這兒正是個大墳堆。
這麼大的墳堆,應該能埋好幾個人吧?
不過豬仔有點納悶,堆這個墳堆的人也太不負責任了,堆的亂七八糟,坑坑窪窪,高低不平??????就不怕死人惦記麼?
嗯,看起來像剛堆起來一樣。
難道是閻王爺昨晚堆的?
“咕咕!”
豬仔肚子開始抗議。
肚子餓了自然就想起家,想起回家喫飯。
他看了看方向,這兒離家好遠。
昨晚慌不擇路,跑得太遠了。
這得走多長時間。
剛走幾步,枯草叢中發現一個玉牌。
哇!
運氣真好,發財了!
豬仔高興的撿起來,揣進兜裏,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個玉牌和薛總管腰間掛的一模一樣。
昨天他發銀子的時候,豬仔注意到他腰間的玉牌,以及他手指上戴的玉扳指。
豬仔很眼饞。
這些寶物應該值不少錢。
倘若自己有這樣的寶貝,肯定去當鋪換成錢,然後給娘抓藥。
孃的病好了,比什麼都值錢。
怪事!?
薛總管的玉牌怎麼在荒郊野外?
豬仔又拿出玉牌仔細看了看,和記憶重的玉牌反覆比較,最終確信這是薛總管的沒錯。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會看錯。
再次把玉牌揣兜裏,豬仔不由轉身看了看大墳堆。
突然,墳堆上一點亮晶晶的光反射過來,很是耀眼。
什麼東西?
豬仔躡手躡腳過去,輕輕撥拉了一下,發現是一枚玉扳指。
咦?
一枚扳指。
和薛總管手指上戴着的扳指一模一樣。
好傢伙!
又能發筆財。
豬仔抓住扳指一使勁??????
“哇!”
豬仔嚇得一聲大叫,一屁股坐在地上,頓時渾身冷汗涔涔。
手!
一隻人手!
一隻帶着玉扳指的人手。
豬仔後挪了幾步,擦拭頭上的冷汗,盯着那隻手發呆。
薛總管的手爲何出現在墳堆中?
對了!
一定是他做下如此大的惡事,閻王爺看不過眼,把他收走了。
怪不得昨晚燈籠鬼來這兒,原來是閻王爺在要他性命。
閻王爺是個好官!
多謝閻王爺爲民除害!
豬仔瞬間恐懼全無,他站起來朝墳堆吐了口痰道“你這牲口,惡事做盡,這就是報應!真應了那句老話,閻王讓你三更死,絕不留你到五更!”
豬仔按住手,用力取下扳指。
擦掉土痕,揣在兜裏,正準備回去,又覺得一隻手露出墳堆有點駭人,便抱起幾塊土疙瘩,把手壓住。
“這是小爺的寶塔,把你永遠壓在墳裏,再也出不來,害不了別人!”
豬仔的口氣就像一位得道高僧。
不過接下來的行爲就與高僧無關了。
他解開褲帶開始掃射,一邊噓噓一邊說道“小爺撒一泡尿超度你,希望下輩子投胎做個好人!”
迥乎矛盾的動作和話,盡顯豬仔的善良。
他拍了拍手,轉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
武德司就是閻羅殿,進了武德司的犯人,鮮有不招供者。
饒是青葉和老麻這等悍賊,也架不住酷刑,頑抗幾個時辰後,供出延壩灘一系列的事,都是房沂飛指示。
果然不出我所料!
石大丙冷冰冰的笑了。
昨日,奉命保護孟家的道士前來報告,說出孔瑩的怪異行爲,石大丙就覺得有大問題。
他沒有請旨,果斷帶人沿記號,尋到延壩灘。
上次他撤了保護孟家的暗衛,孟青雲差點遇刺。
爲此,陛下專門責怪過他。
所以,後來他就把乞丐、和尚、道士,武德司的三個高手,佈置在孟府附近。
還好!
這一佈置,今日有了效果。
如果孔瑩真有個三長兩短,陛下不把他屁股打爛纔怪。
現在事情一清二楚,書記官連夜整理好供狀,抄寫數份,青葉等人簽字畫押,供認不諱。
次日,石大丙把供狀送到盛禎手裏。
盛禎看後勃然大怒。
好你個房沂飛,做爲朝廷命官,居然勾結潑皮去延壩灘鬧事,還要讓隨從迫害孔瑩,讓她流產。
怪不得孟青雲不相信朕的保證,原來朕的保證真不頂用啊!
延壩灘的田明明是朕賜給孟青雲的,房沂飛還要這樣鬧騰。
他這不是和孟青雲過不去,明擺着是和朕過不去。
既然你要挑戰朕的權威,朕就讓你看看什麼叫權威。
盛楨決定雷厲風行,把房沂這個排頭兵斬落馬下。
這事有人在後面興風作浪。
必須遏制住態勢。
盛楨輕輕道“證據確鑿,請房沂飛到武德司去喝茶吧!”
“臣遵旨!”
石大丙躬身退下,盛禎又道“傳沈權!”
“是,陛下!”
汪忠去傳沈權,盛禎蹙眉思忖。
房沂飛此舉何爲?
單純和孟青雲鬧彆扭,也用不了這樣聲勢浩大。
難道是孔瑩率衆尋仇的做法激怒了他?
讓他失去理智?
房沂飛也不是容易被激怒的人啊!
難道此事有其他內幕?
這時,沈權到了。
“臣叩見陛下!”
“免禮!”
“沈愛卿看看這案子,朕想移交龍城府審理!”
武德司的人很忙,供狀清楚的案子移交龍城府審判也不失一步好棋,免得議論武德司隻手遮天。
沈權看了看供狀,皺眉道“陛下,此事恐怕不會這麼簡單,其中大有蹊蹺!”
“怎麼回事?”
盛楨不解道,“供狀交代的十分清楚,來龍去脈都詳細記錄,怎麼??????愛卿覺得有情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