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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衛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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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雲城,城主府內。

    城主衛承祖肥胖的身軀靠在椅背上,臉色陰晴不定,下面站着侍衛統領高重,面目沉毅,一動不動。

    桌上是剛呈上來的案牘,半個月時間,城內連續發生數起修士爭鬥事件,並波及連累多名普通民衆受到了傷亡,影響十分惡劣,亟待城主府出面處理。

    而這些修士的爭鬥,究其原因,卻是一口井。

    或者往前說一點,是因爲他的四女兒衛嵐兒,是因爲衛嵐兒安然無恙地從井中出來,讓他們引爲奇事,以爲井下有什麼奇遇或機緣。

    進而爲了爭奪所謂的機緣,引發的爭鬥。

    現在城內四方勢力,都在盯着城主府,看他如何處理。

    修士爭鬥傷及普通民衆,爲大勝王朝明令禁止。

    齊雲城發生修士公然傷人,即是挑釁大勝王朝律法威嚴,也是考驗他治下的能力。

    如果一個處理不好,再經有心人挑唆,說是一切皆因衛嵐兒而起,城主只顧追查加害衛嵐兒的兇殺,徇私瀆職疏慢,致使發生不可挽回的惡劣結果。

    那麼這將是他接任城主十多年來,最大的仕途危機。

    一想到女兒衛嵐兒,怒氣就不由自主地攀到臉上,原本衛嵐兒被人擄去投井,城主府纔是受害者,而現在城主府,反而成最不是者。

    衛承祖眼中閃爍了一陣,挺起身子,開口問:“高統領,對嵐兒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高重移步到桌前,垂首回道:“城主,屬下失職,兩具屍首面目全非,尚未從上面查到有用的線索。”

    在衛嵐兒被救出的第二天,將衛嵐兒投井的兩個人,就找到了,不過卻是兩具被燒焦的屍體。

    衛承祖道:“此事先暫時放下。”

    “城主,再給屬下一些時間,屬下一定會查到加害嵐兒小姐的真兇!”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衛承祖擡手輕輕搖動,“真兇既然能把行兇的人燒成焦炭,自然也能把後面的線索斷了。”

    高重道:“城主,真兇對嵐兒小姐出手,擺明了是挑釁城主的威嚴,若是放下,豈不是讓真兇更加猖狂,又讓外面的人,小看城主府。”

    “此事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不過當前最重要的,是集中人手把傷及民衆的修士捉拿歸案。”

    高重面色一動,多年的侍衛統領,被衛承祖一點,便即想通其中利害,當下道:“屬下領命!”

    衛承祖點點頭:“向城內發佈一條通告,齊雲城內禁止任何形式的修士爭鬥,凡違背者一律就地正法,如有逃竄,發州府通報懸賞緝拿。”

    “是!”

    “挑一隊二境化神修爲的侍衛,派到老宅守着,禁止任何修士再靠近古泉井。”

    高重應了一聲是,面上微露不解,擡眼看了一下衛承祖,小心問道:“城主,是保護井下的靈魚嗎?”

    “不是!”

    高重愣一下,臉上不解又濃重了一些。

    衛嵐兒被救回後,非但不畏懼墜落之井,反而多次前往投食,又他的屬下救起衛嵐兒時,看到兩條魚影,使得一些修士猜測古泉井下生有兩條靈魚。

    還猜測就是這兩條靈魚救下的衛嵐兒。

    靈魚雖非珍稀之物,但對掙扎在一境二境煉氣化神的修士,將其賣到醉雲樓內,卻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那些爭鬥的修士,除了爲了靈魚。

    更主要的是爲了爭鬥,能讓水井魚類長成靈魚的機緣。

    城主如此慎重其事的安排,不是爲了保護救了衛嵐兒的靈魚,那是爲了什麼?

    爲了保護老宅?

    可老宅不是一直無人看守,只平時派人打掃一下嗎?

    衛承祖看了一眼疑惑的高重,問道:“高重,你來城主府多長時間了?”

    高重又是一愣,臉上更加的不解,怎的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啓稟城主,屬下也記不清來了多久了。”

    “二十三年!”衛承祖道,“十九年前我從雲庭宗修行回來,那時候你就跟着我父親了,現在你又跟着我了。”

    高重露出一個笑容:“沒想到城主還記得這麼清楚!”

    衛承祖話鋒又忽然一轉,說:“有些事兒,我也不瞞你。”

    高重神色一肅,垂首道:“城主但請吩咐,屬下定當竭盡全力。”

    “不用緊張!”衛承祖擺手道,“我只是要告訴你,爲什麼要讓你選一隊人派到老宅去。”

    高重神色一動,擡頭看一眼衛承祖,又垂首道:“城主請講。”

    衛承祖直接道:“古泉井下設有水族的水府!”

    “水族水府?”高重爲之一驚。

    “沒錯!”

    “那井下救嵐兒小姐的,是水府的府主水君?”

    “嵐兒雖然對井下發生了什麼閉口不提,但救她的應該就是井府水君了,只是她年紀尚幼,不懂得隱藏,到水井投食,反讓人猜測井下生有靈魚。”

    高重震驚的心情稍稍平復,又想到另一個問題,逐開口問:“城主,水族怎麼會在一口井中設有水府?”

    衛承祖道:“水族的水府雖大都設在江河湖泊的大水域,但井池塘溪的小水域中也不是沒有,就像咱們大勝王朝,也會在偏遠的地區設立城池,這些城池有的重要,有的卻不是。”

    “貶謫?”

    衛承祖點點頭:“至於古泉井水府,是不是水族爲了貶謫之用,不得而知,不過古泉井在五千年之前名作駐龍井,大勝王朝建立之後,更換成了現在的名字,這或許就是水族爲什麼,在古泉井下設立水府的原因。”

    又道:“王朝內的水域,水府府主水君到任離任,須得向王朝遞交文書,古泉井水事基本沒有,水府府主算是一個空職,又有意遮掩,王朝這邊也沒人在意,所以古泉井設有水族水府,就只有州府和城主府知道。”

    又不確定道:“田家在衛家之前,是齊雲城的城主,一百多年過去,田家或許把古泉井設有水府之事祕傳了下來,城中幾個大族的族長也可能知道。”

    高重道:“城主之意,是防止再有人驚擾古泉井水府?”

    衛承祖道:“沒錯,人族和水族關係相對友善,不像和妖族那樣關係緊張。之前老宅不設人看守,就是爲了減少擾動古泉井水府。

    現在那些修士連番下井,又沒有爆出水府之事,應該是古泉井水君啓動了水府的陣法隱藏了起來,不想和人族修士有所衝突,也算是給城主府的一個態度。

    可若任由事情發展下去,城主府不做出態度,古泉井水君受擾忍耐不住,難保不會到上級水府告齊雲城一狀,到時候兩族外使相交,可就不單單是齊雲城和古泉井之事了,而是兩族之事。

    城主府可擔不了製造兩族摩擦的責任。

    如果是城內修士傷人,觸犯王朝顏面,處理不好,會讓衛家傷筋動骨,那麼古泉井之事處理不好,就會讓衛家萬劫不復。”

    高重聽得心驚肉跳,沒想到後面還有這樣的利害。

    “請城主責罰,是屬未能及時回報!”

    衛承祖又揮手道:“事情的發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你的心思也是在追查嵐兒的兇殺上,怪不得你。不過事情到了現在,也並非壞事。”

    “城主的意思?”

    “水族不想首先將古泉井水府之事揭開,我們自然也不首先將此事揭開,現在以保護我衛家老宅的名義派人過去,正好打消一些人對井底的猜測,算是對古泉井水府存在的掩飾,也是城主府回敬古泉井的態度。”

    高重心中兀自不能平息,同時衛承祖把這等祕事告訴他,讓他心中不由多一分沉重。

    事情說到此,也基本不用多說了。

    齊雲城修士傷人事件,已經不單單是普通的修士傷人案件,而是一下提了多個層級,關乎城主府命運的事情。

    是當前重中之重。

    至於會不會有人說,城主府此舉是爲了獨佔古泉井水下機緣,也是無足輕重了。

    且不說兩條靈魚城主府放不放眼中,光是古泉井在衛家老宅,城主府就有獨佔的合理性,而且已經放任了半月時間,也算是大度寬厚了。

    再者城主府放話,是朝廷的聲音,容不得質疑。

    “屬下定當嚴守此事!”

    衛承祖微微搖頭說:“不相信你,就不會把此事告訴你了,告訴你也是好讓你在後能權宜行事。”

    “多謝城主信任,屬下絕不會辜負城主的期望。”

    “還有一件事,吩咐下去,這段時間看嚴一點,不要再讓嵐兒出城主府,更不要再去老宅!”

    高重擡起頭問道:“那老城主那邊怎麼辦?”

    一被此問,衛承祖臉上的肥肉就一陣聳動,他父親老城主衛堂,做了幾十年齊雲城城主,爲了寵溺孫子孫女,完全失去其做城主時的理智精明。

    對孫子孫女的要求,幾乎有求必應。

    有時候子女面前,他想行使一下做父親的權力,還得再三徵求衛堂的同意。

    哪怕是同意了,也有中途被收回的可能。

    “就說侍衛被抽調走了,沒有足夠的保護,其他的我去說。”

    衛承祖眼神一定,出口說道,這個時候,不能再由着來了,半月之前,就是衛堂沒有帶夠侍衛,出城遊玩,忽遇一場風雨,才讓兇殺有機可乘,將衛嵐兒擄去的。

    而那一場風雨,正是黃騅上任的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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