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燈光亮起,地上桌上瓶瓶罐罐四處散亂,一看就知道是看小說只看盜版的單身狗。
“你你你先把劍放下,有話好說”小平頭背靠牆壁縮在角落,抱着被子哆嗦道。
紀安在燈光下晃了晃手上大寶劍,放到臉前,想學電視裏面的無情殺手,嗜血舔一下劍刃,不過考慮到湛盧的鋒利程度,爲自己舌頭着想,他改而殘暴笑道:“你還有一個同夥呢”
“什麼同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睡覺睡得好好的,你就闖了近來。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知道”紀安突然上前,一腳踩上牀沿。
以爲紀安要拿劍砍他,小平頭跟條釣上岸的魚一樣,在牀上“拍打”後退:“你別亂來啊。”馬上想起外面還有警察,他高聲喊道:“救命啊,殺人啦”
聲音戛然而止。
雖然只喊了一聲,但外面記者聽見了。跟隨而來的記者們都進了警戒帶,來到門口。當然是老李授意的,需要借記者們宣傳震懾。後果肯定會有,老李已經做好準備扛了,他必須給手下一個交代,同樣的事情絕不能發生第二次。就是不知道拿了“尚方寶劍”的紀安會鬧到什麼程度。
“只要別咬死。”是老李親口說的,想起上回會議中心裏紀安的無法無天,李震山撫額頭疼。
然而,今天紀安沒喝酒,腦子清楚的很。
山城某報記者:“裏面好像有人喊救命。”
負責守在門口的國字臉對旁邊道:“有嗎我怎麼沒聽見”
旁邊國字臉同樣搖頭道:“我也沒聽見,這位記者你聽錯了吧”
屋子裏,小平頭喊叫聲戛然而止,鬥雞眼盯着戳向他鼻尖的劍尖。
見狀,紀安偷樂,發現扮演恐懼大魔王不是一般的有意思,就恨靈氣還沒有復甦,不然他就能和某樹一樣收取負面情緒值了,分分鐘買一大堆星辰果實。
把劍收回,紀安道:“怎麼以爲我用劍砍你
開什麼玩笑,哥這把大寶劍戳你胸口,你救都沒辦法救,哥要擔責任的。”
紀安退開牀沿,小平頭緊張情緒剛鬆下來,紀安把劍扔到牀上,道:
“你自我了斷吧。”
小平頭瞪大眼睛,驚恐道:“只不過打了個警察,不用這樣吧”
紀安憋笑憋到肚子疼,卻也不是純粹瞎胡鬧,老李給了他“尚方寶劍”,至於要怎麼用,要看紀安自己的選擇,他認爲可以用得聰明一點,進屋前已經開啓了錄像:“你還知道你打的是警察明知是警察你還敢動手別說了,以死謝罪吧。”
小平頭:“你別當我不懂法,就算你是警察也不能這麼做”
紀安不說話,冷冷看着牀上小平頭,一副等着他切腹謝罪的冷酷模樣。
可等了半天,小平頭沒照劇本走,他以爲小平頭敢對警察動手,怎麼着也是條好漢,應該會狗急跳牆拼死一搏,結果卻慫得跟個孫子一樣,只是抱着被子哆嗦。
紀安等不了了,怒道:“你特麼傻啊,抄起劍砍翻我,衝出去不會啊”
小平頭:“你才傻,我這邊拿起劍,外面一堆警察衝進來把我亂槍打死”
“嘖,次奧怎麼就遇到你這麼個孫子呢”紀安吐槽。
他平時最擅長的正當防衛不能用,想了想,打算改變策略。老李要的是震懾其他犯罪分子,避免以後再次發生這樣的事情,而有的時候,震懾和恐嚇是同義詞。老李要震懾,紀安就給他震懾,明天新聞一出,保證沒人敢再偷襲警察。
紀安到牀上把劍收回,插入劍鞘,沉下臉道:“你說的沒錯,我是不能動你,不過,我的兄弟就不一樣了,它們不是人。”
門打開,七條綠着眼睛的警犬加上胖虎,魚貫而入,直接往牀上跳去。
“叫你的狗走開別過來”小平頭試圖拿起被子阻擋。
紀安:“你剛動了它們兄弟,它們不得弄你”
“我沒有。”
“還抵賴剛你親口說的。”
“我從來沒說過,我只是開電動車,狗和人不是我打的。”
“那動手的那人呢”
“我不認識他,他只是給了我5000塊錢叫我開電動車。”
這鬼話紀安會信纔怪,給了小胖子一個眼神,狗腿子醜臉扁臉懟上小平頭腦袋:“grrrrrrrrrr”
接着, 7條警犬也動了起來。
院子本就很小,窗戶有破了,聲音傳到院外,記者們聽得一清二楚,攝像機拍不到,那就錄音。
犬類低吼聲與救命聲起飛,間或還有綿帛撕裂聲傳出,記者們心悸問道:
“裏面怎麼回事”
“你們放警犬進去了”
“這聲音不對啊,狗應該會叫啊。”
綿帛撕裂陣陣,記者皺眉:“衣服都撕碎了”
“警察同志,你們還不進去警犬不會把裏面那人吃了吧”
聽到刺耳哀嚎,外面警察也皺眉,他們是恨偷襲警察的小平頭,可真要弄死了,就不合適了。
李婧想敲門,但記起裏面是紀安,他下手應該有數,忍了下來。
雜亂聲音響了一陣,哀嚎聲停止,外面衆人心裏一沉,自動腦補出嫌犯被衆犬撕咬致死,躺在血泊中的場景。
李婧忙道“不好”,別紀安真亂來把人咬死了,想要推門,隱約哭聲傳來,她鬆了一口氣。
有記者腦海靈光一現,馬上用小本子記錄一會發稿標題襲警嫌犯被警犬撕咬至重傷瀕死。
片刻,紀安推門走出,重新把門關上,示意清場記者。
記者當然不幹,掙扎混亂中,閃光燈對準紀安急閃。
“裏面怎麼樣了”
“我們有權力知道真相”
“你們這是亂來,他雖然襲警,但罪不至死”
“爲什麼不叫救護車過來”
正義記者義憤填膺。
紀安看看情況,覺得老李應該會滿意,揚了下眉。
等記者都被趕走,紀安道:“進去銬人吧,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今天穿了條藍色內褲。”
“別開玩笑,人到底怎麼樣了”李婧問。
紀安:“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羣警察涌入, 8條犬環伺下,小平頭蜷縮在角落,像剛被十幾個壯漢輪過大米的小媳婦。而牀單、被套、被套裏的棉花散落一地
震懾,和流血,並不需要同時發生。
小平頭看到警察就像看到了親人:“你們總算來了,救我,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