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少？”
收到回覆，秦戰也嚇得不輕，他原以爲防護服什麼的有個千八百萬足夠了，沒成想對面一開口就是百億起步！
“怎麼，怕了？”關如月心中暗爽，有種「原來你也這麼沒出息」的滿足感。
秦戰卻絲毫不覺丟臉，聞言笑道：“那肯定啊！這麼大金額，我根本週轉不開。”
“這你放心。”
關如月送上定心丸：現在除了n95和防護服，醫院還急需呼吸機和ecmo——也就是體外膜肺氧合機，俗稱人工肺，
這種設備全世界只有三家生產，需求一增，他們肯定漫天要價，而且以西方國家的一貫作風，十有八九還會附加條件，
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儘快將設備運到國內，錢的問題不用考慮，只要貨到，不管要人民幣還是美元，國家都立馬結賬。”
“那我就放心了。”秦戰嬉笑着準備掛斷電話。
不料關如月卻叫住他，語氣沉重而急切：“記住，設備買一臺就運一臺，早一天到貨，患者就多一分活下來的希望！”
秦戰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不知怎的，肩膀有些沉。
“我知道了。”
他挺直腰桿，輕聲道：“月姐，我不敢保證一定弄到，但你放心，就算去偷、去搶，我也一定盡我所能！等我消息！”
說罷，他掛斷電話，思考片刻，反手撥給了喬納森。
……
“嗨，boss。”
秦戰努力讓語氣保持輕快：“很抱歉在這個時間打擾你，希望沒影響你跟家人用餐。”
“當然不會。”
喬納森聲音舒緩：“事實上我正在準備明天的講演稿，你知道的，競選已經開始了。”
靠！怎麼把這事忘了？
秦戰暗道不妙。
米國參議員的任期通常是六年，如果在任期內出現重病、犯罪、失蹤等情況則由所在州的州長指派一位臨時參議員。
喬納森就是走了狗屎運，在上任參議員進了icu後直接被州長提拔爲臨時參議員。
但臨時參議員的任期是上任的剩餘任期，所以他必須在上任期滿前參加競選，競選成功後才能擁有完整的六年任期。
可是，在競選的節骨眼上，他願意節外生枝嗎？
秦戰吸了口氣，硬着頭皮道：“boss，聽說了嗎？”
“什麼？”
“華夏有座城市出現了疫情，部分醫療設施和防護用品暫缺，所以……”
所以你想倒賣物資？
喬納森不以爲意：“我可以幫你引薦幾家醫藥企業的高管，但價格不會太低，你知道的，那幫傢伙都是吸血鬼。”
“不不不，如果只是買些物資，我可不敢在這個時間打擾你。”
秦戰連忙解釋：“之前您不是說，讓我留意像上次那樣的大生意嗎？現在，機會來了！”
“你確定？”
聽筒中的音量猛然拔高，似乎還碰到了什麼東西，但喬納森卻顧不上那些，急聲道：“仔細說說，越細越好！”
“好的。”秦戰心下一鬆，心說總算上鉤了。
一刻鐘後，通話結束。
喬納森看了眼被碰倒的花瓶，俯身按下呼叫鍵：“巴赫曼。”
“我在。”
“聯繫艾德，讓他立刻來見我。”
“好的。”
新祕書不敢多問，拿起座機便打給了前任。
半小時後，艾德風塵僕僕的趕到，巴赫曼連忙起身：“晚上好，艾德先生，boss正在等你。”
不料艾德卻推門而入，看都沒看後浪一眼。
該死的白人！
巴赫曼心中大罵，同樣是祕書，白人祕書能跟老闆共商大事，自己卻連旁聽的資格都沒有，這不是種族歧視是什麼？
想了想，他衝了兩杯咖啡，輕手輕腳的走進會客廳。
“……所以這是雙邊貿易？”
“對，秦認爲再過不久米國也會出現物資缺口……放這裏就可以，你先出去。”
趕走祕書，喬納森繼續：“如果我能將華夏需要的物資平價賣給秦，那麼當米國出現缺口時，華夏也會平價賣給我。”
艾德吹了吹咖啡，皺眉道：“這樣的話有三個問題需要解決，第一，米國是否真的會出現物資缺口，如果會，要多久？”
喬納森頷首：“我會找人確認。”
“第二，如果真的出現物資缺口，秦是否會向您平價供貨——當然，我並不是懷疑他，但這種事情小心一點總歸沒錯。”
“不，我不這樣認爲。”
喬納森擺了擺手：“在這場交易中秦只是中介，華夏纔是買家，他們的信譽你應該清楚。”
艾德恍然。
“ok，這點不算。”
他吸了口咖啡，壓低聲音道：“最後，這次交易會帶來多大利益？您現在正處在最敏感時期，是否有必要冒這個險？”
“這正是我想說的。”
喬納森向後一仰，將身體陷進沙發裏，十指交叉，看着天花板道：“我找你來就是想問問，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兩全其美的辦法？
艾德陷入沉思，半晌後忽然一拍手：“我想到了！”
他頓了頓，似乎猶豫了半秒，低聲道：“我們可以這樣……”
喬納森靜靜聽着，目光詭異莫名。
……
一小時後，老關收到了關如月的回覆。
“慈善基金？”
“對，對方想將物資捐給慈善基金，這樣可以省下百分之五的稅款，反正慈善基金是秦戰開的，相當於左手倒右手。”
左手倒右手？
老關不禁嗤笑，以他風風雨雨幾十年的經驗，一聽這話就知道有問題，畢竟這世上哪有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事？
不過出於某種考慮他並未說破，只是溫聲鼓勵了幾句。
於是關如月興沖沖的告訴秦戰，事兒成了！
“月姐威武！”
秦戰興奮的揮起了拳頭。
比起上輩子汶川地震時只能捐點錢，然後眼巴巴的關注新聞，現在這種參與其中、爲國出力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萬事開頭難。
確認了合作意向，接下來的物資價格、運輸渠道、付款方式、合同條款等自有專人處理，秦戰只需等着籤合同就行。
但饒是如此，他也忙的不可開交。
湯姆、凱恩、艾莉、米婭、克里斯汀、大黑小黑、羅羅特莉、以及滾過一次牀單的茱莉，所有認識的同學都得聯繫。
還有佩姬，運通公司神通廣大，關鍵時刻自然不能放過。
留學生那邊成立了代購小組，各自聯繫了不少外國朋友，代購的物資會統一郵到南加大，但國內這邊總得有人接收。
此外還有李八指和孫爺爺，秦戰倒沒指望兩位長輩代購，打電話過去主要是叮囑他們備好物資別出門，在家戴口罩。
於是整個初一便在不停的接打電話中度過，其間梁詩雯來過幾次，見他在忙又悄悄退走，輕手輕腳的，生怕打擾他。
老梁將一切盡收眼底。
傍晚時分，他叫住想找秦戰喫飯的梁詩雯，指了指餐桌道：“一樣挑點，給他送去。”
妹子驚詫莫名，她爹最講究君臣父子那一套，怎麼今天轉性了？
疑惑歸疑惑，她的手腳卻不慢，三兩下便將秦戰喜歡的菜裝了一盤，小跑着送餐上門。
老梁嘆了口氣，看向同樣不解的梁興：“等他忙完，教真功夫吧！”
“以前我總覺得他是外國人，現在，我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