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動機不純
陰陽環，也叫乾坤圈。
外形爲套在一起的兩個圓環，常掛於佩戴者手腕或大臂處，材質多爲木、藤、玉石、金屬，是道教修持用品。
雙環大小相同，修持時以雙手轉動兩環，口中默唸天尊聖號,據說有寧神定心、驅邪縛魅、祈祥降福等功用。
但道長將其送給仙兒，肯定不是爲了讓她修持。
“譁——！”
青菜遇到滾油，升起一片煙霧，秦大廚站穩樁馬，腰身發力，將炒勺顛到飛起，江姑娘則躲在身後準備偷喫。
今天菜量偏大。
因爲仙兒是個小饞貓，在弄清她姐爲啥被關之後就賴着不走,清枚道長求之不得，此刻正陪着她在暖房擼寵。
不多時，小菜出鍋。
秦戰熟練的將菜分作兩份，一份裝盤，一份裝保溫桶——何方喫營養餐，但穆雨婷和方娉娉還在等着投喂。
“又偷喫！”
他輕敲大饞貓手背：“去，給韓哥續茶，家裏來客，你躲廚房裏算怎麼回事兒？”
“師姐走了？”
“剛上樓。”
“呼！嚇死我了。”
江莜竹拍拍胸脯，長出一口氣。
自打看見那對陰陽環開始，張素素就繃着個臉，道長在時還能勉強維持個笑模樣，道長一走，瞬間就掛冰了。
“師姐真可憐。”
她忍不住同情：“等了那麼久都沒能拜師，仙兒剛一見面就得了信物，太不……唔！”
秦戰用菜堵住她的嘴，擡手指了指樓上。
江莜竹吐了吐舌頭，自去給韓鎮坤續水。
……
下午。
江家客廳，兩道人影兔起鶻落,劍嘯聲不絕於耳。
張素素攻勢甚急。
秦戰卻只守不攻，直至對方體力耗盡，拄劍急喘。
“我輸了！”
張素素紅了眼眶，悽然道：“多謝師弟，多謝了。”
秦戰搖頭不語。
他幫不了對方，只能多用幾次白虹祕傳當作安慰。
“師姐，喝水。”
江莜竹送上溫水，正想說幾句暖心的話，卻聽二樓傳來低語：
“都記住了麼？”
“沒，有些動作太快，我看不清。”
“無妨，素素。”
道長輕喚，語氣平淡一如往常，秦戰清楚的看見張素素嘴脣緊的沒有一絲血色，最後卻乖乖道了聲：“在。”
“劍給我。”
“是。”
說話間，道長一躍而下，依舊飄然若仙、不帶一絲煙火,程仙兒躍躍欲試，只是猶豫幾番，終究沒敢效仿。
長劍入手。
道長看了眼侍奉多年的徒弟，微微一嘆：“罷了，緣主，借劍一用。”
“好的。”
秦戰直接將劍遞給了張素素，隨後拉着江莜竹退到角落，靜靜觀瞧。
不出所料。
道長放慢速度，先一招一式的復原了張素素的攻擊，又重複了一遍秦戰的防守，最後問程仙兒：“這次記住沒？”
仙兒點頭。
道長這才吩咐徒弟：“你攻，我守，慢一點。”
“是，師父。”
張素素心緒複雜，施禮後略作調整，挺劍直刺。
“停！”
道長行至對面，親手爲其改正身形：“勢不可使盡，盡則失變，故刺時應後腳發力、前腳蓄力，留力以應變。”
說罷看向仙兒：“懂了麼？”
“嗯！”
“好，下一式。”
“停！”
道長這次講的極爲詳盡，從身形發力到應對變化，有的小細節連秦戰都沒聽過，甚至遇到祕傳也不再避諱。
除了呼吸和存神，能講的都講了。
張素素如提線木偶般一式式的覆盤，再由師父指出錯誤、說明原因、改正身形、糾正發力，一時悲喜交加。
覆盤結束。
道長意猶未盡，還想讓仙兒再演練幾遍，可惜小姑娘沒耐性，好奇心一過就待不住了，說要回學校做作業……
這理由無懈可擊，道長只能依依不捨的送到門口，再拉着她的手諄諄叮囑。
不多時，從監控裏得知消息的韓鎮坤和索妮雅快步趕到。
車子啓動。
離開前，秦戰隱約聽見道長的聲音：“素素，且隨我來。”
……
“師姐好可憐。”
駛離社區，江莜竹忍不住抱怨：“跟了師父十幾年，還比不過別人初見，太不公平了！”
“不能這麼說。”
秦戰平靜反駁：“她動機不純，在哪派都不會成爲真傳弟子的。”
“動機？”
“對，十幾年前三嫂只有幾歲，你猜是誰把她送到前輩身邊的？”
“洪門唄。”
江莜竹不以爲然：“小孩子不懂事，還不是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好，既然小時候不懂事，那十幾年過去，她爲什麼還要堅持？她想得到什麼？如果得到了，又會做什麼？”
一連三問，問的江莜竹眉頭緊蹙，過了好半晌纔回道：“你是說……洪門覬覦師父的功夫，所以逼迫師姐？”
秦戰搖頭：“覬覦或許會有，但逼迫應該不至於。”
“逼迫總要有把柄，她一個孤兒，洪門拿什麼逼迫？再說了，萬一她成爲宗師，逼她豈不是給自己找仇家？”
江莜竹若有所思：“這麼說，師姐是自願的？”
“十有八九。”
秦戰分析道：“我猜洪門主要是爲了拉近關係，學功夫只是順帶，否則十幾年不成功，洪門爲什麼不換人？”
“而三嫂是洪門遺孤，父母爲洪門戰死，自己由洪門養大，她太想做點什麼回報洪門了，所以纔不肯放棄。”
江莜竹不解：“知恩圖報，不對嗎？”
“然後呢？”
秦戰反問：“她能苦熬十幾年，這樣的性子，一旦成爲真傳，你猜她會不會把學到的東西全教給洪門弟子？”
“到時她是報恩了，前輩怎麼辦？”
“一個跟你十幾年，只爲將你家祖輩數百年積累傳給自家弟子的人，你會教她麼？”
“換個比方，一個任勞任怨伺候公婆十幾年，只爲將夫家的數代積累全都送給弟弟的伏地魔，值得同情麼？”
江莜竹默默搖頭。
說話間，卡爾曼國王減速，最終在秦戰受傷時住過的那家酒店停穩。
“兩家都到了。”
收回目光，秦戰輕笑：“來的這麼早，看來他們很看好這筆生意嘛。”
江莜竹嚥了咽口水，小手在衣襬上搓蹭。
今天是談判的日子。
經過多日調查，艾爾.海蒙終於下定決心，邀請秦戰和小雕父親會談，江姑娘知道齙牙難纏，一時難免緊張。
“將軍！”
秦戰跳出車外，冷眼看向迎面而來的二人：“敵方使者已至，依末將之見，不若斬了祭旗，以壯我軍聲威！”
“準！”
江姑娘噗呲一笑，搭着他的手彎腰下車，再起身，眉宇疏朗，氣場全開！
小雕和黑哥茫然對視。
怎麼有股殺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