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這就是職業拳擊
爭吵暫停。
由於事先沒料到會聊這麼久，所以江莜竹也就沒給艾爾.海蒙和黑哥備飯，好在這裏是酒店，二三樓都能用餐。
於是趁他們不在，秦戰講了講自己跟齙牙的爭議。
江莜竹聽完輕笑：“這麼說，他的目標已經達成了一半，而你還在爲另一半覺得理虧？”
我擦！對啊！
齙牙不是勸我變更合同、提前給他打工的嗎？
怎麼就變成合約延期多久了？
秦戰一拍大腿，恨恨道：“被他繞迷糊了！喵了個咪的，待會兒看我怎麼收拾他！”
江莜竹搖頭：“不，我覺得你的思路一開始就錯了。”
秦戰一愣。
江莜竹理了理思緒，慢慢分析：“首先，談判應該有目標和底限，什麼是你想要的，什麼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比如現在。”
“你的目標是成爲職業拳王、打統一戰，然後增重、挑戰下一個級別、再統一、再增重。”
“如果艾爾.海蒙能幫你達成目標，你還會拒絕嗎？”
秦戰搖頭。
三年看似很長，但對統一戰而言，能不能談成還是兩說，畢竟拳王只有法定衛冕義務，沒有跨組織挑戰義務。
“所以啊！”
江莜竹笑着給他夾菜：“與其爭論合約期有多長，或者場次增加多少，不如反將一軍，問他能幫你什麼。”
“如果他幫不了，又以拳王爲條件逼你籤長約，那就觸犯了你的底限，因爲幫你成爲拳王本就是他的義務。”
秦戰恍然。
之前他還覺得自己不佔理，認爲是齙牙幫自己縮短了成爲拳王的時間，自己卻不願用省下來的時間報答齙牙。
可實際上拳手和推廣人是合作關係，拳手的每場比賽推廣人都有抽成，推廣人本就有義務幫助拳手促成比賽。
換句話說，這是工作！
打贏比賽是秦戰的工作，促成比賽則是齙牙的工作，齙牙乾的好，秦戰也好好幹就是了，沒有誰欠誰的說法。
“賢妻！”
他眼淚汪汪的看着江姑娘：“你跟他談吧！我不是這塊料啊！”
“你才發現啊？”
江莜竹不禁翹起嘴角，既開心又俏皮：“說好了商業上的事歸我,你還狗拿耗子,快喫！喫飽了看我收拾他！”
“嗻！”
……
不多時,二黑回返。
黑哥是來道別的，約好明天簽約便轉身離去。
餘下三人移步客廳。
江姑娘沏了壺茶，隨後落落大方的坐在齙牙對面,嫣然一笑：“海蒙先生，接下來由我代表秦先生跟您商談。”
齙牙錯愕,繼而大笑：“早該這樣了！老實說,我一直擔心他會揍我！”
秦戰翻了個白眼。
可能是戚參贊開過小竈,江姑娘在談判桌上心氣平和、從容冷靜、有理有據，頗有華姐答各國記者問的風範。
秦戰笑眯眯的看着,既不插言，也不打斷，只是隨時關注媳婦兒的杯,沒了就給她添水,涼了就倒掉換新的。
至於齙牙……
渴死纔好呢！
幾輪試探過後,艾爾.海蒙心知他的把戲穿幫了,當即收起輕視，拿出對待對手的態度一條條的跟江莜竹死扣。
江莜竹開始喫力。
她畢竟只是個學生,即便有老江的耳濡目染和參贊的點撥，面對齙牙這種久經沙場的老狐狸也難免力不從心。
“休息一會兒吧。”
見她額頭見汗，秦戰果斷要求暫停,齙牙聳了聳肩，有種滿級大號欺負新手小號、還趾高氣昂的莫名優越感。
於是秦戰五指併攏,作勢虛啄。
齙牙臉色狂變，眼球隱隱發涼。
回到臥室,江莜竹噘嘴：“他欺負人！就會拿數據說事，我又不是拳擊推廣人,我哪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秦戰苦笑：“是真的。不過別泄氣,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只是應變上還差了一點”
“應變？什麼意思？”
“說不清,大概是這樣。”
秦戰晃晃左拳，向她的小腹慢慢打出,在她伸手去擋時又以略快的速度,用右正掌攻擊面門。
江莜竹連忙仰身擡手，忽覺小腿被人輕點，再低頭,才發現秦戰的腳已經抵在她的迎面骨上。
“聲東擊西？”
“差不多吧。”秦戰想了想：“反正就是虛虛實實,用速度差製造破綻，用破綻吸引注意,再趁機瞞天過海。”
江莜竹若有所思。
……
談判繼續。
齙牙發現對手變了,不再跟他一條條的據理力爭，然後被他信手拈來的拳王履歷和拳壇軼事打的潰不成軍。
就像正規軍變成了游擊隊，這一條退讓，轉眼就翻出上一條找補，不等他發動攻勢，又忽然轉到了下下條。
等他疲於應付時，再大軍集結，用東拼西湊的邊角料換取某一條的絕對勝利。
很快，齙牙扛不住了。
年歲不饒人，他的思維不再機敏，記憶力也開始退化，往往只記得上一條的結果，卻記不清交換了哪些條件。
江莜竹則越戰越勇。
從生澀到熟練,一項項條件彷彿在她腦海中化作一顆顆星星，看似浩若煙海，實則涇渭分明。
其實這種談判很奇怪,一個連職業首戰都還沒打的拳擊手,和一位頂級拳擊推廣人，卻在爲統一戰爭論不休。
可有了泰森的認證和KO黑哥的戰績,艾爾.海蒙又覺得很正常。
事實上，如果沒有這份戰績和華人、華夏功夫帶來的噱頭，以他的身份，根本不會親自跟一個菜鳥拳手談條件。
不知不覺，夜深了。
談判陷入僵局。
江莜竹同意增加三年合約期，但要求每年至少安排一次跨組織挑戰，不管是秦戰挑戰別人還是別人挑戰他。
齙牙則表示做不到。
他髮絲凌亂，聲音沙啞：“不可能！別說一年一場，三年一場我也做不到！但這不是我的問題，是你的知名度不夠！”
“你看看梅威瑟的履歷，他拿到WBC超羽量級金腰帶後又打了9場超羽量級、6場輕量級和2場輕次中量級。”
“之後纔有資格開啓統一戰，搶走了扎伯.朱達的兩條次中量級拳王金腰帶（IBF、IBO）。”
“從98年到06年，他成爲拳王后又用了八年！打了17場！升了3次體重！”
“你呢？”
齙牙解開一顆衣釦，喘着粗氣道：“我是商人，只要有錢賺，不用你說我也會盡全力促成。”
“但你沒有足夠的知名度，實力越高就越沒人願意跟你打！”
“這就是現實！”
“這就是職業拳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