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加大西南角。
這是一處凹字型下水口,左、右、後三側都是條石,再後方則是花壇,韓鎮坤將下水口擴大,緊貼着花壇挖出一處暗哨。
後側條石被換成鋼樑,鋼樑外側再貼一層石片,鋼樑正前方可拆卸,白天僞裝成條石,夜裏則替換成玻璃做的觀察口。
不僅如此,韓鎮坤還巧妙的利用了花壇燈,花壇燈低矮,暗哨又與地面平行,所以任何人經過都會不可避免的擋住燈光。
“當真名不虛傳!”
閻宮讚歎不已。一眼望去,從正門到轉角處一覽無遺,甚至都不需要仔細觀察,僅憑燈光的變化就能知道是否有人入侵。
“長官……”漢默一臉哀怨。
“哈哈,你來。”閻宮鑽出暗哨,笑道:“我去別處看看,有事對講機聯繫。”
“是!”
四處看罷,閻宮感慨良多。
「天使之翼」擴股時,韓鎮坤出資五十萬,佔股12.5%,不過經過跟「獵暴」的比試,閻宮又以技術入股的名義加了2.5%,同時還聘請韓鎮坤爲戰術教官兼安保顧問,南加大的安保體系就是出自他的手筆。
不過沒等驗收,倆人就因爲營救老秦鬧的差點動手,後來雖然相互道歉,但一時間還是抹不開臉,閻宮也就沒提驗收這茬。
如今看來,人家盡心了。
制高點、暗哨、巡視、監控、排班、口令,能想到的樣樣不缺,單看這全方位立體化的警戒佈置就知道用了多少心思。
“秦師弟……”
樓頂風大,吹散了喃喃自語。閻宮不擅表達,但他知道,自己欠下的恩情絕不是加兩組護衛、添幾臺監控就能償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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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妝是個精細活。
所以老秦打電話那會兒於蓓就開始忙活,直到閻宮站樓頂吹風時還沒完工,這次的理由是某位美妝博主推出了新款妝容。
“我說,差不多得了。”老秦咣咣鑿門:“這都一小時了,今兒晚上可是咱們請客,再不出來伍哥那幫朋友非罵街不可。”
“馬上馬上。”
“二十分鐘前你就這麼說,趕緊的。”
“來了來了。”
於蓓開門,嘴裏還抱怨:“那能怪我嗎,我說開兩間房你不讓,衛生間鏡子那麼高,我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腰都酸了。”
“誰讓你化妝非避着我的,敗家娘們兒……”話到半途,色胚吞了口口水。
該說那位美妝博主確實有幾分功底,眼前佳人面似桃花、眉如細柳,眼角到耳側多出兩抹粉紅,其間數粒彩鑽在燈光照耀下閃閃發亮,瓊鼻小巧挺翹,櫻脣嬌嫩欲滴,一雙杏眼似嗔似喜,顧盼間風情無限。
“好看嗎?”
“好看!”
老秦臉皮厚,被打臉也不覺得羞愧,長臂一伸,摟住腰肢就去喫她脣上的胭脂,於蓓欲拒還迎:“不要,脣彩掉了還得補。”
“補唄。”
“唔……”
姑娘捶了幾下,見他沒撒手的意思便擡起臻首、任由施爲,半晌後又氣喘吁吁的抱怨:“討厭,不嫌我耽誤時間啦?”
“嘿嘿,我這不是怕伍哥着急嘛。”老秦舔了舔嘴,半是好奇半是轉移話題的問:“這麼容易掉,你晚上怎麼喫飯?”
“直接放嘴裏唄。”
“喝水呢?”
“笨,脣彩是防水的。”於蓓斜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水杯又不會使勁兒嘬,出去換衣服吧,晚上容易堵車。”
“嘿你個小丫頭。”老秦大聲嚷嚷:“我換衣服比你快,別以爲我沒看到衣櫃裏的西裝,我跟你講,打死我都不穿!”
於蓓沒吱聲,補完脣彩就不聲不響的換上晚禮服,然後笑吟吟的看着他,那廝嘆了口氣,蔫頭蔫腦的往身上套襯衫。
……
“咋樣?沒多吧?”
賓客盡散,小伍拍了拍老秦:“你小子酒量不行啊,喝三瓶吐三次,當初哥跟這幫孫子踩箱吹瓶,都不帶去廁所的。”
“沒事兒。”老秦吸了口氣,低聲道:“我故意吐的,酒精會影響耐力、反應速度和身體協調性,吐出去比吸收強。”
“你牛!”
小伍比了比大拇指,他見過酒量不行的,也見過故意賣慘換人情的,爲了不吸收吐到臉色發白的狠人還是頭次遇見。
於蓓面色黯然。
都說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兒小,今天算見識了,這一桌酒席花多少錢不說,礦產、稅務、紀檢、國土、公安、媒體一應俱全,隨便哪位都能讓於彪這種地方土豪頭疼不已,她根本說不上話,想替老秦喝酒都沒機會。
“別想那麼多。”
老秦將她攬進懷裏溫聲勸慰:“人不求人一般高,但既然求了就得有求人的樣子,幾瓶酒而已,又不是磕頭,不丟人。”
“秦老弟說的對。”舒衛彬接過話茬:“不過吐多了傷胃,我看你和弟妹都沒怎麼喫菜,不如咱們找個地方再喫點兒?”
“行啊。”
舒衛彬、周振清都沒走,老秦一聽就知道這是有事兒,當下點頭道:“工體那邊有家「珍滋味港式粥火鍋」味道不錯。”
“嘿呦!”小伍挑眉:“想不到你小子沒來幾天,好地方倒去過不少,那家館子裏的妞兒……呃,那啥,其實我也沒飽。”
豬隊友!
老秦瞪他一眼,怒道:“我就去過一回,上次咱幾個聚會鬧到半夜,我把唐琪琪和譚沁落車裏了,她倆帶我去的。”
“夏禾那次?”
“嗯!”
小伍訕訕,於蓓偷笑,周振清裝透明,最後還是舒衛彬出面解圍:“走吧,天涼了,喝粥暖胃,我讓司機把車開過來。”
“艹,擺譜。”
“你丫閉嘴!”
……
實際上這家店於蓓去過,畢竟老於沒倒那會兒她是富家千金,而錦州到京城比魔都和特區近,所以隔三差五的就來逛逛。
如今物是人非,店還是那家店,人卻從千金淪爲陪客,不敢插話,只能小口喝粥,還得時刻注意老秦的碗是不是空了。
只不過,她心甘情願。
續上一勺晾到溫熱的白粥,再將小手攤在男人粗糙的掌心,當他輕輕摩挲,一種說不清來由的安全感便從心底油然而生。
“彬哥、周子,辛苦了。”
“談不上,我跟老卞是老朋友,打個電話而已。”舒衛彬笑道:“又不是不給錢,賣誰不是賣?我還幫他提升業績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