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大人,誤會啊!
老秦哭喪着臉,心說我就想嚇嚇狐狸,怎麼把老虎給惹出來了?一枚銀色橄欖枝、三枚四角星花的大佬,全華夏能有幾個?
“師叔、虞哥,咱仨跑吧。”
這貨開始踅摸退路,老黃哭笑不得的給了他一拳,氣道:“跑個屁跑,校長都來了你還想跑?再說咱又沒犯法,你怕什麼?”
“能不怕嘛?”
老秦碎碎念:“大人物都好面兒,學生輸了他肯定不樂意,到時候你和虞哥……我說師叔,您該不會讓我打假拳吧?”
“胡說八道!”
老黃氣的又捶了他一拳,剛想再罵兩句,忽見校長大人轉身招了招手,於是橫眉立目瞬間轉爲滿臉和煦,撇下師侄就閃了。
“嘁,做賊心虛。”
這貨翻了個白眼。虞永文笑道:“放心吧,校長不會計較的。公安大學經常和別的學校交流,挑戰和被挑戰都是常有的事兒。”
“真的?”
“我就是從這畢業的。”他扳着手指細數母校戰績:“子弟兵大學、國防大學、武警特警學院、陸防、陸軍裝甲兵學院……”
一口氣說了不下十幾所,最後大手一揮:“我們都打過!”
“嚯!厲害厲害。”
老秦佩服的不行,各省警校不說,軍校也不少,本地外地的都有,而且瞧虞永文那意思,還未必都是校與校之間的交流。
私下切磋什麼的,咳!
——事實上別家院校也這麼說,今天跟某警校打了一架,明天跟某軍校比了比槍法,某校的誰誰臭不要臉下黑手什麼的。
總之輸的找原因,贏的講道理。
說話間,第一批學生已經踏出教學樓,領頭那位目光一掃,毫不費力的便找到了挑戰者——滿操場沒穿警服的就丫自己。
於是出來一位就瞪他一眼、出來一位就瞪他一眼,若非操場上還站着一位一級警監、兩位二級警監,衆人肯定一擁而上。
“嗯?”
看着看着,老秦忽然感覺腦袋發暈,就像網吧裏連熬了三宿、又猛然起身一樣,虞永文見狀連忙扶住他的胳膊,急聲道:
“怎麼了?”
“不知道,就是迷糊、噁心。”老秦甩甩頭,又看了一眼,結果身體晃的越發厲害,虞永文手臂發沉,張口就要叫醫生。
“別往人多的地方看!”
就在老秦使用系統掃描時,老黃也發現了異狀,遠遠的叮囑道:“看天、看風景,試着看移動物體,感覺不舒服就停下。”
“哦。”說話的工夫,掃描結果也出來了,跟老黃的意思大致差不多,於是老秦應了一聲,開始按兩者的建議調整。
“秦先生身體又不舒服了?”笑面虎陰陽怪氣,校長瞥了他一眼,又看向老黃。
“這是武術修煉有成的表現。”
老黃懶得搭理對方的小把戲,沉聲道:“所謂「腎主骨,生髓,其華在發,開竅於耳;肝主木,藏血,其華在爪,開竅於目」。
這段話的意思是,腎好骨髓造血功能就好、頭髮濃密、聽力異於常人;肝好血液質量就好,筋脈粗壯、指甲堅硬、視力出衆。”
“耳聰目明?”
“您說的對。”老黃捧了一句,笑道:“他剛打通肝脈、眼力大增,但大腦還沒適應,一時無法處理太多信息,所以纔會頭暈。”
“原來如此。”
校長點了點頭,對老黃的說辭不置可否,思忖片刻後沉吟道:“耳聰目明,那他的聽力和視力能達到什麼程度?有準確數據嗎?”
“這個不清楚。”
老黃搖頭苦笑:“對武者而言,這些信息是事關生死的絕密,別說我,他師父、甚至親爹都不能過問,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
說到這,老黃指了指耳朵:“我們現在說的,他都能聽到!”
“黃廳長,您也太誇張了。”笑面虎一臉不屑:“我們離他最少二十米,剛纔你跟他說話都得大聲喊,我看他是會讀脣語吧!”
老黃笑而不語,校長面無表情。
這時,三人背後忽然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脣語我還沒學,以前用不着,現在嘛,李副校長要是會的話可以教教我。”
校長猛然轉頭!
說實話,他對老黃的說辭也是將信將疑,可事實勝於雄辯,相隔二十餘米,正常音量、而且還是背對,脣語總不能透視吧?
老秦晃晃悠悠的走到近前,先似笑非笑的斜了笑面虎一眼,繼而神色一整、精氣神瞬間拔高,抱拳道:“詠春秦戰,見過校長!”
“好,好,果真英雄出少年。”
校長讚歎不已,對方抱拳的那一瞬彷彿寶劍出鞘,鋒芒畢露、光耀四野,略感疲憊的精神當即一振,整個人都隨之振奮許多。
略一打量,他發現對方眼球漆黑、幾乎無法分辨出瞳孔,眼白晶亮,既不發黃也沒有血絲,只是眼角還夾着兩坨黃色物體……
老黃捂臉,沒好氣的掏出紙巾:“趕緊擦擦,眼屎都快進嘴了。”
“啊?”
老秦抹了把眼角,我靠,好大一坨!擦了兩把沒擦乾淨,左右看看又沒找到水,於是腦子一抽,乾脆衝紙巾吐了口口水。
完蛋玩意兒!
老黃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眼角餘光一打量,只見笑面虎滿臉嫌棄、噁心的直咧嘴,反倒是校長不以爲意,笑眯眯的看着。
——他今年五十有六,當兵時沒趕上對越自衛反擊戰(79年結束),但卻參加過84年的老山收復戰和師一級的7.12大戰。
萬人大戰,炮火漫天,血肉橫飛,殘肢斷臂與泥土砂石無異,在這樣的戰役中,別說用口水擦眼屎,渴到極處喝尿都正常。
“秦先生。”
校長收起思緒,微笑着開口,那廝不用老黃教便趕忙擺手:“校長,我剛上大一,您叫我秦戰、小秦都行,先生可不敢當。”
“好,那就叫你小秦。”校長從善如流,溫聲道:“剛剛黃廳長說,你的聽力和視力都很出衆,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
“您是說測試?”
“對,我以公安大學的名義向你保證,絕不外泄。”
“這……”
老秦微微蹙眉,不外泄什麼的他是半點不信,校長是國家幹部、又是紀律部隊的領導,如果國家需要,保不保證都沒意義。
不過令他爲難的並不是泄密,而是老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