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傢伙,黑幫就在這兒開會?”
防彈奔馳停穩,老秦拉住正打算下車的莊家,無法置信的指着熟悉的拳館問道。
“是的。”
弗雷茲扒拉開他的狗爪子,邊下車邊道:“不然呢?難道我還得給他們訂五星級賓館?或者在市中心租一間大會議室?”
老傢伙看了看四處打量、警戒的車臣人,又看了看正拉開車門、請僱主下車的小黑,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下早了——大人物應該最後出場嘛!
“《教父》裏可不是這麼演的。”老秦用小聲嘟囔緩解內心的緊張。
拳館門口站着三三兩兩的幫派分子,大金鍊子大金錶、大黑腦袋大墨鏡,各式手槍就那樣明晃晃的別在後腰上,嘴裏叼着菸捲或者大麻。
見車臣人將目光投向自己,幫派分子們紛紛散開、讓出進入拳館的通道。抽菸的直接扔地上踩滅、抽大麻的不捨得踩,小心的捻滅後放進兜裏。
老傢伙耳朵靈的很,老秦小聲嘟囔都被他聽的一清二楚,他臉上掛起慈祥親切的笑,嘴裏回道:“我只是個小莊家,這裏又不是西西里島。”
頓了頓,又道:“別傻站着,過來,跟在我身後。”
老秦依言而爲。
他不是傻站,而是被緊急提醒極速閃爍的紅黃色光芒震住了,好傢伙,這羣幫派分子裏有一半對他不懷好意,甚至還有個起了殺心的。
“老傢伙,別說我沒提醒你,這些傢伙對我不怎麼滿意。”
“正常,他們是打手,未必知道你的身份。你是亞裔,又穿成這樣,他們把你當成其他幫派的人也不奇怪。”弗雷茲斜了他一眼,再次鄙視他的運動裝。
“不,你知道我的能力,這裏有人想幹掉我!”按老傢伙的說法,他可以暫時忽略掉黃色光芒,但那個冒紅光的傢伙肯定不會認錯人。
此時車臣人走在斜前方、弗雷茲居中、老秦拉開一個身位緊隨、小黑跟在最後,老傢伙聞言突然站定,並把車臣人叫到身旁。
“是誰?!指給他。”
老秦預感到將要發生的事情,他看着弗雷茲,眼神逐漸堅定。猛的一轉頭,手指對準了那個被系統標註爲紅色的黑人。
“噗!”
這是老秦第一次聽到加裝了消聲器的手槍開火聲,比電視電影的配音略大,跟熊孩子玩的那種蝌蚪狀摔炮的炸裂聲響差不多。
只是,他現在沒心思分辨聲音的大小,也沒心思感嘆車臣人的出槍速度和準確度,甚至連那些幫派分子的反應都顧不上。
好在,幫派分子們也顧不上注意亞洲人的反應,身邊有人被槍殺,看看是誰幹的、再看看死的是誰纔是正事兒。
“咚!”
屍體倒地,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消失。
老秦記不清他的樣子,只記得子彈擊中對方的瞬間,黝黑的頭顱如煙花般炸裂,紅色的血、白色的腦漿、灰色的腦組織四濺飛散。
「達姆彈?」
老秦對自己在這個時候竟然還能想到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感到奇怪,不過就在下一秒,血的腥味兒傳入鼻腔,他再沒其他心思了。
“忍住!不許吐!”
弗雷茲藉着摟肩膀的動作、以極低的聲音發出語氣嚴厲的警告,接着他揚起頭左右打量,臉上仍掛着慈祥親切的笑容,對四周的幫派分子道:
“嘿Guys,誰能告訴我這個可憐的傢伙是哪個幫派的?”
一羣人瞬間涇渭分明,不屬於這個幫派的迅速向兩邊分散,莊家眼前只剩兩道孤零零的身影站在那裏茫然無措。
“Boss,他們是聖佛蒙特大街(SWermontAve)「鬣狗」的人。”有人回答。
弗雷茲滿意的對回答者點頭,微笑着說道:“謝謝你,夥計,那裏以後歸你了,如果有誰不服氣的話,讓他找我。”
人羣中傳出各種驚訝聲,幫派分子們對槍殺早已見怪不怪,反倒對回答者的運氣羨慕不已,有幾個還在責怪自己嘴慢、看向莊家的眼神愈發熱切。
“B、Boss,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求你饒了我吧。”
茫然無措的兩人之一開口求饒,他不知道自己的同伴爲什麼會被幹掉,但這並不妨礙他撇清自己,不管同伴做錯了什麼,總之他必須什麼都不知道。
看着突然由黃轉紅的光柱,老秦咬緊牙關,放開掐住虎口的右手,狠心將手指對準了那個沒開口求饒的黑人。
“噗!”
手指對準的瞬間車臣人的槍就響了,老秦眨眼、轉身,利用這種方式逃避另一條生命的消失,轉頭對弗雷茲道:“他倆是親兄弟,剩下那個沒惡意。”
莊家對他的能力羨慕不已,擡頭對已經癱軟在地的倖存者道:“夥計,聖佛蒙特大街已經有了新的老大,所以你應該問問他,不過,我相信你是無辜的。”
倖存者大喜過望,沒注意到其他幫派分子們憐憫的眼神。
“能被幫派首領帶在身邊的都是親信,新首領不會留下前任的親信。而且他身爲親信卻丟掉了忠誠,老首領即使復位也會幹掉他。”弗雷茲低聲解釋。
“關我屁事,老傢伙,趁我還沒吐,咱們趕緊進去吧。”老秦不想聽這些,鷹醬的黑幫,太特麼不拿人命當回事兒了。
“嘿!我可是爲了你才殺人的!”
老傢伙感覺自己的血壓又開始升高,不過看了看有些發抖的小傢伙,他又搖頭失笑,畢竟是第一次,難免會有負罪感,嘴裏越否認心裏越難受。
“夥計們,我知道你們不會忘記這裏的規矩,但請允許我這個老頭子再囉嗦一遍,不要給我惹麻煩,有矛盾請到拳臺上解決。”
弗雷茲張開雙臂轉了半圈,又對西街新任首領道:“你是特例,我允許你帶槍進去,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嗎?”
“放心吧Boss!”
新首領先是對車臣人討好的笑着,慢慢抽出自己的手槍,生怕引起對方的誤會,繼而把槍高舉過頭頂、轉身大步邁進拳館。
“砰!砰!砰!砰!砰!砰!”
六聲槍響,沒裝消音器的槍聲比車臣人的槍聲大多了,即使隔着拳館,也依然像筷子粗細的劃炮在身邊爆炸一般。
“該死的,每次都這樣!”弗雷茲抱怨着邁步前行,車臣人面無表情頭前開路,老秦想了想留下小黑、轉身跟上。
拳館由倉庫改造而成,進了門就是前臺,半堵牆擋住視線;繞過前臺是空曠的訓練場地,弗雷茲提前打過招呼,練習者們早已離開,顯得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