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我們已經不算閨蜜了嗎？”
顧南舒如鯁在喉。
“我把人家當閨蜜，人家沒把我當閨蜜啊？我躺在病牀上半身不遂的時候，人家一聲不吭已經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了，不是嗎？”林嫣咄咄相逼。
“我當時不知道你……你的腿……”顧南舒想要解釋，但當初的事情那樣複雜，她無從說起。陸顧兩家的事，從來都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
“如果知道了，你就不會走嗎？”林嫣反問。
顧南舒愣住，一時無言。
一年前的情形，即便她知道了林嫣傷重在牀，恐怕也不得不離開。
“所以還是會走的嘛。”林嫣兀自嘲弄，“現在說這些，毫無意義。我上來，不過是想見一見我的設計師，希望我的禮服……”
“你的禮服我一定會盡心盡力。”即便你無法站起來，我也要你做最美的伴娘。
顧南舒的目光堅定無比。
“誤會了。”林嫣笑笑，“誤會大了。我上樓這一趟，可不是爲了讓你給我走後門的。我就是希望我的禮服能簡單一些。那是小容的婚禮，伴娘怎麼能搶了新娘的風頭呢。我希望我的好閨蜜開開心心。”
顧南舒臉上的血色一時間被抽空了似的，蒼白難看。
儘管心裏十二萬分的不舒服，她還是硬着頭皮道：“好，我有分寸。”
“蘇小姐懂就好了。反正只要小容開心就可以。我本來就是個瘸子了，別人的婚禮，好看給誰看呢？”
林嫣笑得惶然。
也不知道是不是顧南舒的錯覺，她的眼底分明藏着些異樣的情緒，只是按捺着沒有暴露出來罷了。
“嫣兒，你的腿……”
她一直把“瘸子”兩個字掛在嘴邊上，這讓顧南舒十分擔心。
“我的腿治不好的。”林嫣說得很直白，“這輩子都只能在輪椅上待着。”
“你別這麼說。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我們可以想辦法的。”顧南舒皺緊了眉頭，“江醫生……江醫生他認識很多骨科的專家，我帶你去找他，一定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給我換兩條腿嗎？”
林嫣扯了扯嘴角，“蘇小姐，把你的腿換給我的話，我會考慮一下哦。”
“嫣兒，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蘇小姐，我也沒有跟你開玩笑。”林嫣的聲音陡然冷沉了下去，“早就不是那種親密到生死與共的關係了，你沒必要在我面前假惺惺。”
“嫣兒，我沒有……”
顧南舒低着頭站在林嫣面前。明明自己纔是站着的那個人，可怎麼都有一種比對方矮了一截的錯覺。
林嫣性子冷得很，認定的事情就很難再翻盤。
她推着輪椅準備離開的時候，眸光不經意間瞥見了書桌上的藥盒，多看了一眼，然後伸手就要去拿……
顧南舒眼疾手快，搶先一步奪了過去。
“怎麼？現在已經小氣到這種地步了嗎？”林嫣的目光愈發輕蔑，“男朋友送的藥，我這個外人……碰都不能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