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顧……顧傻……”
沐胭此刻是完全呆愣住了,她自然是認得顧長歌的,畢竟當初一起相處了半個多月的時間。
長這副清俊如仙的模樣,如此具有辨識度,只要不是個瞎子,看一眼都能記住的。
更別說那段時間兩人可是“朝夕與共”。
她又怎麼會忘得了顧長歌的模樣。
只是沐胭完全沒想到,當初她那個她無比嫌棄,擔心他行走在外,會被人騙得連褲衩子都不剩的“傻白甜”貴公子。
轉眼再出現在她的面前時,會是以另一種她不敢相信、不可思議的身份。
濁族的濁風邪,以及渾族的始祖渾元鈞,親自在其身邊相陪?
這不正是這段時間,鼓風古城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神祕白衣公子嗎?
她一開始怎麼就沒有把兩人聯繫在一起?
可是,她雖然是認得顧長歌的,但沐胭當初和顧長歌混在一起的時候,也不是眼前的這副模樣。
他竟然一眼就認出她來,並且徑直朝她走來。
這纔是讓沐胭最爲驚愕、不敢相信的。
不過很快,她反應過來,顧長歌如此來歷和身份,想必早已看穿了她當時的易容換面,只不過是沒有揭穿她罷了。
沐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想到這件事情,就有種牙癢癢的感覺。
而且,當初她還一副過來人的老氣橫秋模樣。
叮囑顧長歌這,又叮囑那的,儼然擔心他行走在外、經驗不足,上當受騙,丟了性命。
“你……你怎麼會來這裏?”
沐胭很快讓自己從這紛雜的思緒回過神來,也不理會顧長歌那調侃般的打招呼話語,斂了斂眸子,問及起來。
不過,她這個問題一問出來,她就很後悔,想罵自己一聲怎麼那麼傻。
這個時候腦子怎麼轉不過來了。
怎麼問這種一看便就知道答案的問題。
這不是濁烏那老東西舉辦收徒大典,誠邀顧長歌前來的嗎?
看着沐胭這一刻顯得有些後悔結巴的小表情。
顧長歌搖了搖頭,啞然失笑道,“我來這裏,不就是爲了見沐姑娘嗎?莫非故人重逢,沐姑娘還不歡迎?”
“誒?”
“爲了見我的?”
沐胭聽到這話,不禁再度一愣,差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是特意來見自己的?不是應濁烏的邀請纔來的?
不對,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裏的?
一時間,沐胭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又一個的疑問,美眸微睜。
不過這些問題的答案,目前來說都不重要,顧長歌忽然出現在這裏,並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讓沐胭有了很大的安全感。
就在剛纔,她還受所有人指責、辱罵、挖苦嘲諷。
雖然她心底裏不在意這些,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憋屈難受的。
而現在,顧長歌站在她面前,像是一下子爲她遮擋掉了這一切。
剛纔所有出聲嘲弄挖苦她的人,此刻都完全呆滯住了,傻了一般。
很多人的臉色,更像是吃了死耗子一般難看,被噎在那裏,一陣青一陣白。
濁烏更是難以置信地看着這些,眼睛死死瞪大。
那副表情無比精彩,想說話卻不敢說,只能尷尬地杵在原地。
沐胭看着這一切,心裏有種難言的舒坦和解氣。
遠處的王鶴,整個人也都呆愣下來,似沒反應過來這一切。
其實在顧長歌忽然降臨的時候,他就有了絲不對勁的徵兆,想到了在萬族角鬥場的時候,顧長歌截胡帶走了那名灰髮少女。
不過他心中還是帶着一絲猜測,認爲自己可能想太多了,沒有那麼多的巧合。
然而,當顧長歌徑直地走向沐胭時,他還是徹底呆愣住。
王鶴不敢置信。
沐胭是什麼時候和顧長歌認識的?
如果顧長歌出現在這裏,那絕對會打亂他接下來的諸多計劃,並且沐胭也不可能在指望依靠他來幫助其脫離困境。
“怎麼會這樣……”王鶴的面上,一片陰鬱。
整個宴席之上,這一刻像是忽然沉寂了下來。
誰也沒料到,顧長歌的到來,不是因爲濁烏長老,而是因爲剛纔衆人所挖苦嘲弄的這名女子。
看得出來,這名女子是認得顧長歌的,而且兩人之間或許還交情不淺。
剛纔一同出聲的修行者和生靈,此刻都很後悔,很想給自己一個巴掌。
永恆神族的衆人,表情也同樣精彩。
在得知顧長歌的身份後,想上來示好結交的那幾位長老,笑容更是直接僵硬掉,在那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咔嚓……
一聲清脆的破裂音響起,打破了此地的沉寂氛圍。
永恆聖女洛湘君瞥了眼離陽,然後又清清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她嘴角掠過一絲似有若無的嘲弄之意。
離陽這才反應過來,注意到自己神情的不對,急忙恢復過來,但眼裏還是難掩陰沉。
剛纔因爲過於震驚,他手中的古銅酒杯,被他捏得粉碎。
他難以接受,剛纔還受所有人嘲弄挖苦的沐胭。
在轉眼間竟然和這個神祕白衣公子牽扯上關係。
“這怎麼可能?沐胭她何德何能,有如此的運氣。”
離陽在心中狂吼,陰沉到了極致。
“看來沐姑娘,現在的處境,並不好啊。”
“是不是在下來晚一點,還能看到一場好戲?”
顧長歌似對在場衆人的反應,都不在意,淡淡一笑,繼續開口說着話。
沐胭不知爲何,看到他的笑容,總覺得無比心安。
“不能說不好,只能說非常不好……”
她恢復以往時候在顧長歌面前的那副模樣,展顏一笑,天光仿若都明媚了許多。
說話的時候,沐胭似也有了很大的底氣。
她掃過濁烏長老,掃過永恆神族衆人,又掃過剛纔出言嘲弄挖苦她的那些人。
所有人的表情都在劇變。
濁烏長老更是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忍不住朝後面退了數步。
“顧……顧公子,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濁顏她是我親自所收的徒弟,我又怎麼可能真正處置她,剛纔的那些話語……”
她硬着頭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