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鶴知道這個時候,他也不能去怪紅瑰尊者,但心裏依舊感到很不舒服,很不甘心。
憑他和紅瑰尊者這多年的交情,結果她就這麼直接地出爾反爾,剛纔都答應好的事情,一下子就反悔了。
但這個時候,他能做什麼呢?
莫非出手和那個神祕的白衣男子爭奪?
“罷了,這也只是小事,和數日之後的大事比起來,也壓根不值一提。”
“我還需要紅瑰尊者的幫助,暫且還不能和她鬧翻臉。”
王鶴心中深吸數口氣,安慰自己,儘量不去在意此事。
不過這件事情,還是讓他留了個心眼,因爲那個灰瞳灰髮的身影,既然是被那個白衣男子所帶走。
那他所看到的其餘生靈的生平記載,又是怎麼回事?
畢竟在那些生靈的生靈記載之中,未來的某一天,萬族角鬥場會遭遇一場可怕的禍患。
其根源就是出自於剛纔那個灰瞳灰髮的身影,遭到了其報復。
如今一看,恐怕未來的一些事情,也都會隨之發生改變了。
“看來許多事情,也不能盡數相信,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後,原本既定的軌跡,也會發生偏移……”
王鶴心中思忖着,開始認真謀劃起接下來的要事。
拾荒門的一衆長老弟子,倒也不知道王鶴和紅瑰尊者之間發生了什麼。
但見他剛纔神情不對勁,也識趣地沒有多問些什麼。
“這個時候,如果拾荒之書能夠使用就好了……”
王鶴心頭嘆息一聲,嘗試呼喚拾荒之書的器靈,然而一片死寂,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
他雖然無奈,但也沒有多少意外。
因爲一直以來,拾荒之書的器靈就是這般的孤傲,壓根不認可理會他這個主人,覺得他實力低微,不夠資格讓她認主。
當初拾荒之書的器靈復甦之後,還嘗試帶着拾荒之書脫離他而去,爲此王鶴動怒,還和其有過數次爭鬥。
後面拾荒之書的器靈沒轍了,也只能漸漸沉寂下去,將他視作爲空氣。
而此時,萬族角鬥場的另一邊。
濁族的幾位族人,和濁居長老,正往角鬥場平日裏關押死士的地下囚牢而去。
角鬥場剛纔那個略微富態的中年男子,一臉恭順地在前方帶路。
他也只是剛剛纔被告知,那位神祕大人,看中了剛纔決鬥場上廝殺獲勝的其中一個傢伙。
這讓中年男子驚愕之餘,也頗感意外和羨慕。
在萬族角鬥場內待了數十萬年了,該有的眼力他自然都有。
在顧長歌來到角鬥場的時候,他就見到平日裏很現身一見的主人紅瑰尊者,都親自現身去接待。
更別說還有以往時候,連紅瑰尊者都需要仰仗的濁族長老,在一旁陪同。
雖然他沒資格一見顧長歌的真容,但也隱隱猜得出其身份來。
剛纔還在廝殺決鬥的那傢伙,可以說說是直接飛黃騰達了。
跟在那位大人身邊,轉眼就搖身一變,成了讓他都得巴結討好的人物。
中年男子心緒複雜得很,感慨世事無常,同時也無比羨慕。
“紅瑰呢?她在這個時候,竟然沒有趕過來?”
濁居長老臉上顯露幾分不悅,覺得這個時候紅瑰尊者沒親自趕來,乃是對他和顧長歌的輕視怠慢。
“回稟濁居長老,我家主人剛剛得到消息,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中年男子趕緊恭敬解釋道,擔心濁居長老多想。
濁居長老這才冷哼一聲作罷。
這片地下囚牢像是澆築在一顆生命古星的內部,牆壁自成一體,佈置有各種陣紋。
哪怕是仙王層數的存在,也休想毀掉此地,而且每隔數裏,就有強者坐鎮。
關押在此地的一衆死士,雖然實力不凡,但也沒有任何人能夠逃走。
每一座囚籠看起來都很簡陋,當中就一塊蒲團、一個石牀,灰暗不見天日。
當然,在角鬥場上的勝場越多,所居住環境會更好,此地也只是地下囚牢的第一層。
很快在中年男子的帶領下,濁居長老等人徑直來到後面的數層。
剛纔在角鬥場上廝殺的那道灰瞳灰髮身影,此刻正獨坐在囚籠的角落裏。
渾身都隱藏在黑暗之中,只能隱隱看到一個瘦小的輪廓。
濃郁的血腥氣息瀰漫出來,很是刺鼻。
雖然剛纔經歷了一番大戰,渾身沐浴鮮血,但顯然沒有任何清洗的痕跡。
見狀,濁居長老眉頭一皺,掃過中年男子,冷聲道,“就是眼前這傢伙嗎?明知大人有意帶走她,你們也不將其清洗乾淨,如此骯髒難聞,這是什麼意思?”
中年男子額頭有些冷汗,急忙解釋道,“濁居長老息怒,不是這個意思,也並不是我們不想讓她清洗。”
“只是這傢伙性情古怪得很,安排的幾個婆婆侍女,就因爲碰了她一下,就被她出手把手都給剁了,如果不是逃得快,恐怕命也得交待在那裏。”
“而且,如果是異性貿然靠近,也會被她視作爲威脅,直接出手擊殺。我們沒有辦法,也只能由着她了,她如果想清洗的話,會主動跟我們說的……”
濁居長老一愣,倒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
“既然如此,你們又是如何讓她爲角鬥場廝殺的?”他不由得再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中年男子的臉色頓時有些尷尬,但還是回答道,“不瞞濁居長老,其實這傢伙還有族人和幾個妹妹,她爲角鬥場辦事,自然就可庇護身後的族人和幾個妹妹。”
他雖然是這麼解釋的,但濁居長老其實也明白,肯定是萬族角鬥場拿人家身後的族人和親人作爲威脅。
這樣的手段,可以說在各勢力間很常見了,他也沒多說什麼。
“也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有何特殊的地方,爲何這位大人,會生出興趣來?”
濁居長老仔細又看了數眼,心中也依舊不解。
他看了好幾遍,也沒看出這傢伙身上有何異常。
若是唯一比較意外的地方,就是剛纔在角鬥場上,和對手廝殺時,所施展的詭異手段。
不過他也不打算深究,畢竟只是爲顧長歌辦事。
“行了,一會想辦法給她清洗乾淨,給大人帶過去,如果稍有怠慢,你身後的主人,都得看着辦。”
而後,濁居長老擺了擺手,往囚籠中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