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是天意，那爲何不順應天意而行？
洛顏溪有種感覺，眼前的顧長歌並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跟着他或許真的能夠改變些什麼。
“你想跟着我？”
顧長歌卻是有些訝然，回頭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雖然她未曾真正覺醒前世的實力，如今連仙道層次也沒有立足。
但是有着準仙帝的道果在，只要給她足夠時間，在不久的將來，未必不能成長爲一位絕世強者。
在如今這個時代，像眼前洛顏溪這樣的人物，應該還不少。
他們似乎是帶着某種使命轉世輪迴醒來，要再戰蒼天。
“可以嗎？”
洛顏溪認真地看向他，問道。
顧長歌忽然輕笑出聲，問道，“你可知道我是誰，你竟然打算跟着我？”
洛顏溪臉上浮現一抹困惑，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道，“我的直覺告訴我，跟着你，或許真都能夠改變些什麼。”
“而且，你是什麼身份，對我來說不重要，我想跟着的是你，並不是你的身份。”
她這麼解釋。
聞言，顧長歌臉上的笑意斂去，顯露出幾分異色來。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着我吧，希望你可不要後悔今天的決定。”他說道。
從現如今的局勢來看，或許他也該考慮，要多收一些心腹之類的存在。
之前在上界時候培養的那些人，終究還是實力太弱小了，哪怕是成爲真仙，也難以起到什麼作用。
至於仙域的羅王、血梟仙王等人，雖然是真正的仙王，但如果真的面對其餘真界的至強人物，其實也就是和炮灰差不了多少。
眼前的洛顏溪，倒是給了顧長歌一個啓發。
這些自輪迴之中甦醒的至強者，帶着以往的道果，其實也就類似於強者重生，每一人都氣運逆天至極。
這些的人物，自然能夠在短時間內，就達到常人所不能及的地步。
而且，這樣的人物，其實都有着相似的經歷，正如剛纔洛顏溪所言。
他們的故土或者家園，曾經想要守護的人或者事物，都葬滅在了歲月之中，在大清算之中破滅。
如果他們在這一世醒來，那麼勢必帶着前世的執念，想要救活故人親朋，或者恢復河山家國。
有着這麼一個相似的執念和目的，那麼事情可就簡單多了。
眼前這個洛顏溪，就是最好的證明，只不過她似乎是對自己有着什麼誤會？
想到這裏，顧長歌很想輕笑一聲，對此，他未必不能借用他們的力量。
他甚至在考慮，要不要趁機建立個伐天者聯盟？
或者直接就叫伐天盟？
雖然自古以來，涉及到伐天這種大不諱的名頭，都會承受相應的氣運反噬，遭遇不詳或者詭異。
縱然是仙帝也會忌憚或者避諱。
但是顧長歌並不在乎，這世間還沒有所謂的不詳和詭異，能夠沾染落在他的身上。
像是帶有伐天之稱的一些道統勢力，要麼有着恐怖強橫的底蘊，要麼就是和真正的“天”有所關聯。
“我想我應該不會後悔，直覺告訴我這樣是對的。”洛顏溪又道，神情已經恢復了平靜。
“蟲鳴一世不過秋，對於整個蒼茫之海而言，一方古界的生滅，也不過只是潮來潮退，一個翻卷而已。”
顧長歌淡淡一笑，道，“在這天地大勢之中，你我再強，也終將會腐朽。”
“或許你今日的猶豫，沒準真的能改變未來的什麼。”
洛顏溪一愣，有點不太明白顧長歌這話所說的意思。
只不過她沒有來得及多問，顧長歌已經邁步朝着蒼茫戰場深處而去。
她在後面追了過去，問道，“那我該稱呼你什麼呢？在我之前的那個時代，人們喜歡稱呼我爲洛祖，或者洛仙。”
“稱呼我什麼？你想稱呼我什麼，那你就稱呼什麼。不過世人，喜歡稱我爲魔。”顧長歌依舊是淡淡一笑。
“魔？”洛顏溪再度一愣。
問天古宗的衆人，終究還是沒有真正追上洛顏溪的步伐，就在半路上跟丟了。
茫茫的黃沙捲來，漆黑的夜空下，整片蒼茫戰場，顯得格外的淒寒和冷冽。
“小師妹……”
宋雲傑失魂落魄地頹然在地，望着不見盡頭的浩瀚戰場0
其餘問天古宗的衆人，也是自知無力，不可能追得上去。
哪怕是真仙也不敢再繼續深入了，前方很多的地方已經升騰出絲絲縷縷的黑霧來。
這些黑霧像是有靈性般，在虛空之中扭曲炸開，然後又噴薄濃郁的煞氣來，亙古滄桑，腐蝕一切。
對於普通生靈來說，這個地方乃是亙古死寂的區域，常年繚繞着不散的霧靄和煞氣。
像是與天齊高的界堤，高高築在此地，雄渾若俯臥的巨人。
在另一邊傳來驚天動地的聲勢，像是世界相撞般隆隆作響，整片蒼茫戰場都在顫慄。
一個又一個的浪潮拍擊過來，轟在這座界堤上，隨後又四散裂開，化作漫天的蒸汽。
只不過這些蒸汽也並不簡單，其中孕育了數也數不盡的小世界，在界堤這邊的生靈看來，這只是一個浪潮的事情。
但是對於生活在那些小世界的修士生靈來講，卻是經歷了一個個漫長的輪迴。
這是世間最爲強大和神祕的力量，潮起潮落，界生界滅，不生不息。
“黑暗潮汐的頻率越來越快了……”
“我有些擔心，界堤會擋不住黑暗潮汐了，一些浪潮，甚至都衝到了這一邊來……”
界堤這邊，其實修築有極爲巍峨的古堡，古樸且滄桑5.1，乃是曾經遺落的戰場碉堡，刻畫了無數的符文禁制。
只不過很多地方都殘破了，並不完整，還是後人修修補補，才讓其再度屹立於世間。
如今數道可怕的身影，站立在古堡之外，表情凝重地遙望着界堤那一邊。
磅礴的聲勢不斷拍擊過來，山搖地動，這個地方不斷地顫抖。
許多地面都炸裂了，出現宇宙般大裂谷，其中噴薄出無盡的霞光和屍骨殘器來。
可見這裏曾經埋葬了多少的屍骨，根本就數不清，腳下的黃沙堆積成了陸地山河。
這些宇宙般恐怖的大裂谷，便是黑暗浪潮拍擊過來時所留下的痕跡，如果修士靠近的話，動輒被可怕力量，碾壓成灰燼。
連仙王都不敢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