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安靜，有淡淡的月光灑落，讓院落變得格外清幽安靜。
不遠處的幾株翠竹沙沙作響，繚繞着清輝，很是不凡。
蕭若音一身白色長裙，薄粉敷面，玉容無暇，略施着精緻的妝容，更顯得肌膚瑩瑩，雪白細膩，透着美豔不可方物之感。
“這是若音這段時間剛學的……”
“顧公子嚐嚐。”
她眨着眸子，爲顧長歌倒了一杯茶。
屏退了道天仙宮所有人後，院落裏很是安靜。
顧長歌看着石桌上冒出的嫋嫋茶霧，輕笑一聲，舉杯湊到嘴邊，讚了一聲，“不錯。”
蕭若音聽到顧長歌的誇獎，眸子裏掠過喜意，道，“顧公子喜歡就好。”
隨即，她又低聲說道，
“顧公子半夜來見，讓若音實在是有些不勝榮幸，您其實只需說一聲，若音來見您就可，不必勞煩您親自來一趟的。”
以顧長歌的身份地位來說，他若是要見什麼人，只需要吩咐一句，誰敢不給面子，不來拜見？
蕭若音自然同樣如此。
若不是因爲身份緣故，她不好去拜見顧長歌，否則她都想有機會便去顧長歌面前轉轉，生怕顧長歌將自己給忘了。
今夜顧長歌會忽然來見，的確是讓她很震驚感動。
直到現在，蕭若音還感覺自己的心難以平靜下來。
“不過是小事罷了，何須在意。”
顧長歌輕吹一口茶霧，似乎是注意不到蕭若音的神情，隨意笑道，“只是忽然聽到了關於你的消息，想着剛好有時間，也許久沒關心你這段時間過得如何，便來看一看，也不是什麼大事，你不必擔心。”
他這麼說，也算是解釋。
不過聽到顧長歌竟然如此在意自己的感受，蕭若音心中還是難免生出陣陣感動來。
“顧公子您不僅幫我脫困，給我資源助我修行，讓我拜入道天仙宮，有一位準至尊境的師尊，還如此關心我……”
“我能有今天，可以說全是靠您。”
“實在是讓我無以爲報，不知道要怎麼報答您的恩情。”
蕭若音的聲音帶着真摯，說到後面卻是有些微顫。
提起報答恩情的時候，她臉上更是不禁生出淡淡的紅暈來。
她是什麼身份，顧長歌又是什麼身份，簡直可以用天差地別來形容。
這種感覺在她看來，一度像是帝王記住了民間的凡女，並且還主動上前表示關心。
這甚至讓她生出受寵若驚的感覺來。
蕭若音也明白，這是因爲自己已經適應了這個世界那森嚴冷酷宛如金字塔般的等級階梯，並且生出畏懼來的緣故。
畢竟顧長歌就是屹立在金字塔最頂端，俯瞰上界億萬萬的無量生靈。
若是最初來到這個時候，她或許就不會生出這樣的感覺。
當初的她初生牛犢不怕虎，甚至敢和顧長歌徹夜長談，宛如和朋友交流。
“你覺得我幫你是想要你的報答嗎？”顧長歌一副好笑的表情。
“不……不是這個意思。”蕭若音搖搖頭，隨後臉上露出幾分堅毅之色道，
“可是……顧公子您這樣幫我，實在是讓我心中愧疚，我也沒什麼能回報您的，甚至連在身邊泡杯茶也做不到。畢竟想幫您泡杯茶的天之嬌女，恐怕數也數不清，哪裏輪得到我。”
“就算我想以身相許，恐怕也不夠資格，您也看不上。”
說到後面，她嘴角露出幾分苦澀來，似乎很是自嘲。
顧長歌臉上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訝然來，彷彿沒料到蕭若音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
“若音姑娘何必自怨自艾，在我眼裏，你和其餘女子，總歸是不同的。”
“你覺得我爲何要如此幫助你？”
隨即，他輕輕搖頭，似乎頗爲鄭重地問道。
“不知道……我一直以爲是顧公子看我可憐。”
蕭若音愣一下，露出一副認真思索的樣子，隨後很是苦惱地搖頭道。
她雖然心知肚明，但是在這個關頭，若是直接說出來的話，就顯得她太過於功利了。
蕭若音很聰明，自然明白要怎麼說。
顧長歌看了她一眼，隨即輕笑道，“並不是，我只是覺得你和其餘女子不同罷了。”
“在我眼中，你和其餘女子總歸是不同的，你也不必多慮了。”
“我可不需要你怎麼回報我。”
蕭若音雖然早就猜到顧長歌要這麼說，但是聽到之後，心中還是不免生出陣陣感動來。
“可是顧公子您這樣的話，更是讓我無以爲報了。”
“這讓我有種深深的自責愧疚感，不能這麼理所當然地接受您的好意。”
她低下了腦袋，聲音很輕。
蕭若音只想在顧長歌面前維持這種單純直接的人設，並不想讓顧長歌知道她心思不純。
所以說完這話後，她臉上更是浮現些許煙霞，聲音更輕，帶着輕顫，宛如蚊蠅一般，似乎很是羞澀。
“顧公子今夜您……能不能留下來……”
“若音也明白自己的蒲柳之姿，比不得您身邊的絕色，若音沒有別的什麼雜念和奢求。”
“您若是嫌棄的話，若音其實也能理解。”
她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蕭若音不信此情此景顧長歌還會鐵石心腸殘忍拒絕她。
“你這話說的，我若是拒絕的話，怎麼感覺就辜負你的一番心意。”
見此一幕，顧長歌搖搖頭笑了一聲，看着蕭若音，話語似乎頗爲無奈。
這蕭若音說了這麼多，還不是費盡心思想讓他留下過夜。
顧長歌他有什麼可拒絕的。
難不成他還會喫虧不成？
蕭若音跟他玩傻白甜人設，那顧長歌就隨她的願，這麼簡單的事情。
“真的嗎？那太好了……”
蕭若音雖然料到顧長歌不會拒絕，但還是難忍驚喜神情，長舒口氣。
在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下了。
她相信第二天，顧長歌留在她這裏過夜的消息，很快就會在一衆道天仙宮弟子長老之中傳遍。
以後說起她的身份，很多人第一反應也將會是顧長歌的女人。
在如今的上界，只要這層身份亮出來，誰敢怠慢得罪？
一夜無話，院內春暖旖旎，風情乍還。
蕭若音畢竟也是修爲小成的修士，雖然初經人事，但是並無多大影響。
聽到顧長歌提及幾日後的神石大會後，她心下倒是有點恍然冷。
“神石大會？原來是此事。”
“我並不認識那個神祕的神源師，不過顧公子若是想招攬他的話，我或許可以幫到您。”蕭若音想了下說道。
雖然傳聞都說那名神源師性格古怪，誰也不見，諸多想伸橄欖枝的勢力道統，都吃了閉門羹。
但是她覺得，若是自己去拜訪的話，那人沒準會見自己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