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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聽了之後愣住了。
跟在一旁的顧書林聽了之後更是呆住了。
說真的，惜妃娘娘左一句，若皇上去了，右一句，等皇上去了，他這個做奴才的聽着真覺得心驚膽戰。
這世上，敢這麼和皇上說話，皇上還絲毫不責怪的人，也只有惜妃娘娘了。
若換做其他人，滿門抄斬都算輕的。
“皇上若真想讓臣妾以後好好活着，就把這皇后之位給臣妾，皇上若想讓臣妾以後給皇上殉葬，那就讓貴妃姐姐做皇后吧。”惜妃說完之後，快步往前走去。
跟在一旁的顧書林傻眼了。
這是一語不合就生氣了？
“嫣兒。”皇帝趕緊追了上去，拉住了惜妃的手。
顧書林趕緊吩咐後頭的奴才們放慢了腳步。
惜妃沒有看身邊的皇帝，也沒有說話。
她爲什麼非要爭這皇后之位不可？
說到底，還是爲了她的女兒葉珍珍。
她若成了皇后，以後就是太后，有她護着，誰敢欺負她家珍珍？
惜妃現在很擔心，擔心齊宥以後會登基繼位做皇帝。
到那時候，他對珍珍還會像現在這麼好嗎？
男人都是善變的，惜妃不得不防。
“皇上不必多說了，您回去吧。”惜妃突然頓下了腳步，轉過頭看了皇帝一眼，一臉失望的說道。
皇帝聞言渾身一震。
“皇上曾經對我說過，您會竭盡全力的補償我曾經失去的一切，卻又捨不得這皇后之位。”惜妃說着自嘲一笑：“說到底，皇上也是愛惜自個的羽毛，怕冊封我做皇后，會玷污皇上的好名聲，皇上最愛的始終是自己，而不是臣妾，臣妾從此以後絕對不會再提此事，臣妾告退了。”
看着惜妃遠去的背影，皇帝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皇上，這天兒越來越熱了，您還是回寢宮先歇歇吧。”顧書林有些擔心皇帝，小心翼翼的說道。
“她說的沒錯，沒錯，終究是朕對不起她。”皇帝有些頹然道。
惜妃是他強留在身邊的女人，那時候的皇帝，就像瘋魔了一樣，不顧一切都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哪怕背上萬世罵名也毫不在意。
可時日常了，一切就都會改變。
曾經的那股子熱乎勁兒也會冷下來。
皇帝知道自己現在最在意的女人還是惜妃，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在他心裏，惜妃還是從前那個不爭不搶的女人，哪怕多次和他說想做皇后，皇帝其實也並不在意。
前幾日和大臣們商議立後一事時，他根本就沒有提惜妃，朝中大臣們也沒有人提他。
所有人幾乎都贊成宸貴妃做皇后。
兒他也知道，這皇后之位他若是不給惜妃，她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他。
……
芳華宮裏，惜妃有些疲憊的坐在了羅漢榻上。
“娘娘今日這般逼迫皇上，可能會適得其反。”雪林送上一杯清茶，低聲說道。
“你不瞭解皇上，他是個心軟的男人，特別是對自己心愛的女人，我若再不逼一逼，就永遠沒有機會了。”惜妃聲道。
“娘娘其實……”雪林欲言又止。
“本宮其實不應該去爭，對嗎？”惜妃說着自嘲一笑：“本宮的身子已經完全衰敗了，若不是葉珍珍那丫頭替本宮調理，本宮是沒有幾年可活的，可即便如此，本宮也不一定能活得過皇上，要來這皇后之位又如何？不僅會讓皇上心裏有個疙瘩，還會傷了本宮和宸貴妃之間的姐妹之情。”
但是，這皇后之位她勢在必得。
她若死在皇帝之前也就罷了，她若比皇帝活得正常，那時候該怎麼辦？
正如惜妃自己所說，她是皇帝這個明君一生當中唯一的污點。
哪怕皇帝臨死之前下一道聖旨保住了她，她未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到那時候，她不僅不能保護自己的女兒葉珍珍，葉珍珍還得竭盡全力來幫她。
她永遠也不想成爲女兒的拖累了。
身爲母親，若是不能保護自己的孩子，反而要讓自己的孩子護着，那根本就不配做一個母親。
她欠女兒的已經夠多了，必須竭盡全力護着女兒纔行。
……
芳華宮裏，葉珍珍打算帶着孩子出宮了。
小傢伙已經睡醒了，如今正乖乖躺在她的懷裏東張西望呢。
“娘娘，太后娘娘的病還是很嚴重的，消渴症一旦不好好控制，會留下諸多後遺症，我瞧着太后娘娘的眼睛和腿，都已經有後遺症的先兆了，等我回去之後會做了蜜藥丸送進宮來，爲了防止有人動手腳，我只能將藥丸給娘娘您。”葉珍珍低聲說道。
“好，你放心便是，本宮會每日過去喂太后娘娘吃藥的。”宸貴妃連忙說道。
“有勞娘娘了。”葉珍珍笑着說道。
“你這孩子，在本宮面前無需這般生分。”宸貴妃笑道。
葉珍珍說着便要抱着孩子起身行禮，卻見宸貴妃身邊的大宮女雲茜疾步而來。
雲茜有些激動，衝着宸貴妃福了福身便道：“娘娘，方纔皇上和惜妃娘娘回宮的途中說了許多話，咱們的人雖然離得很遠，卻也聽到了隻言片語。”
雲茜說着忽然看了葉珍珍一眼，頓時閉上了嘴。
“珍珍是自己人，你儘管說便是。”宸貴妃說到此轉過頭看了葉珍珍一眼：“你也知道，我執掌這後宮，那就不能做個瞎子聾子，皇上身邊的事兒，該知道的我必須知道，纔能有個應對。”
從前的她就是因爲皇帝對她好，所以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結果，她和兒子險些遭受大難。
從那以後，宸貴妃自然就變了。
要把這後宮打理好，耳目是必不可少的。
“娘娘所言甚是。”葉珍珍輕輕點了點頭。
宸貴妃看了雲茜一眼，示意於雲茜繼續說。
在宸貴妃心裏，葉珍珍是齊宥的側妃，是她的兒媳婦兒，自然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向着惜妃。
畢竟惜妃只是葉珍珍的義母。
當然了，宸貴妃也沒有要對付惜妃的意思。
“說是，說是爲了立後一事爭執起來。”雲茜壓低聲音道。
宸貴妃聞言嘆息一聲，看着葉珍珍道：“惜妃曾經與我說起過此事，說她和我雖然親如姐妹，但這後位之爭，她是不會相讓的，說一切讓皇上自己定奪，看來，皇上已經有了決心，否則不會和惜妃起了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