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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聽了之後臉上露出了爲難之色，心中卻忍不住冷笑起來。
這個老匹夫，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連他這個皇帝說的話都敢反駁。
姜家他非滅不可。
從前，皇帝雖然忌憚姜家，但念在姜良玉是兩朝元老的份上，並沒打算滅了姜家，他甚至想留着姜家，給未來的帝王當做磨練。
可自從姜良玉把手伸到了宮裏，污衊齊宥，拉宸貴妃下水時，皇帝徹底被激怒了。
那是他的女人，他的兒子，即便有錯，輪得到旁人算計嗎？
姜良玉此舉觸碰到了皇帝的逆鱗。
兒子的婚事，自然由他這個父皇做主，輪不到一個臣子來算計。
打從那時候開始，皇帝便發現姜良玉居心叵測，甚至可以說……有謀反之心，絲毫沒有把皇族之人放在眼裏。
這樣的臣子，他不需要，這樣的家族若不覆滅，以後必成大禍。
他只是想磨礪未來的帝王，但從未想過，要給人家留把刀啊。
所以，他必須解決這個麻煩。
“愛卿瞧見的果真是靖王？”皇帝笑着問道。
“是。”姜良玉連忙回道。
皇帝聞言笑了。
他已經給了姜良玉最後一次機會。
“都有哪幾位愛卿親眼所見？”皇帝笑着問道。
“回皇上的話，除了兩位侍郎外，還有四位郎中，幾位員外郎都見到了。”姜良玉恭聲回道。
皇帝聞言頷首。
很好，整個吏部，只要是上得了檯面的官員，都是姜良玉的人了，連作僞證污衊皇子都敢，還有什麼不敢的？
這些人也必死無疑。
“嗯，既是如此，那邊讓你那孫女給宥兒做側妃吧。”皇帝笑着說道。
“多謝皇上。”姜良玉連忙磕頭謝恩，只是心中還是有些不甘心，忍不住又道：“皇上，老臣的孫女是姜家唯一的嫡女，自幼恪守祖訓、勤修婦德，不僅頗通詩書，且人品貴重，靖王殿下尚未娶正妃，不知老臣這孫女有沒有這個福分？”
皇帝聞言笑了。
老匹夫還真是得寸進尺呢，這是完全沒有將他這個帝王放在眼裏了。
“愛卿，宥兒已經和李太傅的長女定了親，只能納你的孫女做側妃了，朕前幾日纔剛下的聖旨。”皇帝笑道。
“皇上雖然下了聖旨，可二人畢竟沒有成親，還是可以退親的。”姜良玉連忙說道。
他捨不得讓自己這唯一的嫡孫女給人做側妃。
那可是他最疼愛的孩子，他對姜如錦的培養，遠勝那幾個孫兒。
他原本想讓這唯一的嫡孫女做未來的國母，讓姜家更進一步的，沒想到她非靖王不嫁，當真讓他無奈。
“退親？”皇帝聞言笑了：“愛卿說的有道理，不如這退親的聖旨由愛卿替朕擬定，朕蓋上玉璽即可。”
姜良玉一開始聽着還覺得很高興，等聽完之後，趕緊跪了下去：“皇上息怒，老臣並無僭越之心。”
就在此時，小太監梁儉躬身走了進來，朝着皇帝磕了個頭道：“啓稟皇上，宸貴妃娘娘派人來了，說姜家的小姐還是完璧之身，靖王殿下並未毀她清白，請皇上爲王爺做主。”
“姜愛卿，朕就說此事是個誤會，你瞧瞧，這不就真相大白了嘛，宥兒的爲人，朕這個做父皇的還是很瞭解的。”皇帝笑道。
姜良玉聞言頓時跪了下來：“皇上，是臣誤會了，請皇上責罰。”
“愛卿說，此事該怎麼辦？”皇帝笑眯眯問道。
“皇上，雖說如錦那丫頭並未被靖王殿下毀了清白，可她畢竟衣不蔽體從王爺的屋裏出來，又那麼多人瞧見了，這事兒已經傳遍了。”姜良玉說到此一邊磕頭一邊道：“皇上，那丫頭沒有把事兒說清楚，以致殿下被人誤會，老臣出宮之後，立即帶人敲鑼打鼓，昭告衆人，是老臣誤會王爺了，當罰。”
皇帝聞言但笑不語。
真這麼做了，那他兒子的名聲徹底臭了。
這個老匹夫，仗着朝中的文臣幾乎都站在他這邊，連自己這個帝王都不放在眼裏了。
“朕會下旨，告訴衆人是你那孫女衣裳沾了水，走錯了屋子更衣，以致靖王被人誤會，不過……她畢竟是個姑娘家，宥兒還是要負責的，就讓宥兒納她過門，做個側妃，至於婚期……”
“皇上，王爺年底娶正妃，求皇上讓王爺早些納老臣的孫女過門吧。”姜良玉連忙磕頭懇求道。
他姜良玉權傾朝野，門生無數，跺一跺腳京城都要顫一顫的人物，結果他唯一的嫡孫女卻給人做側妃。
說白了，就是個貴妾，只不過上了皇家玉牒，有名分而已。
這對他和整個姜家來說，已經是恥辱了，倘若讓姜如錦晚李詩榆入府，那就證明他的孫女徹徹底底不如人了。
所以，他必須爲孫女爭取。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姜良玉，眼中滿是冷意，片刻之後才道：“那朕就如愛卿所願，你姜家女入靖王府的日子，由宸貴妃定。”
“是，多謝皇上。”姜良玉連忙謝恩。
皇帝也懶得多言，讓他跪安了。
“父皇。”齊宥等姜良玉出去後，才從後殿出來了。
“父皇，您說話不算話。”齊宥黑着臉說道。
“你這個臭小子，脾氣真倔，若換做你那幾個兄弟，早就開開心心應下了，朕都說了，是捧場做戲而已，又沒讓你真把她當自己的側妃，等人嫁過去，你把她丟到後院養着即可，你要是沒銀子，朕從私庫裏每個月給你一千兩銀子，足夠她嚼用了，礙不着你的事兒。”皇帝說完之後，伸手拿起一個奏摺就朝齊宥丟了過去。
齊宥瞄了一下，是姜良玉今日送來的摺子。
父皇這是有多嫌棄那個老匹夫啊。
“父皇說話算數？”齊宥突然露出了笑容。
“那是自然，朕何時騙過你了？等人入府之後，你大可以讓人把她看管起來，不許她離開自己的院子半步，她自然礙不着葉氏什麼了，王府是你的地盤，倘若葉氏最後還被人害，那就是你無能了。”皇帝沉聲道。
“兒子知道了。”齊宥輕輕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