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顏仰起臉蛋,便看到那張俊美無儔的臉,正心心念念着的男人出現在自己面前,眉眼間盡是慌亂與焦急地神情。
傅景梟旋即雙手捧起她的臉蛋,緊張地上下打量着,“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怎麼會進手術室?哪裏受傷了?”
阮清顏:“……”
她的紅脣微微張了一下。
還以爲,男人見到她安然無恙就會放心,結果沒想到這傢伙遇到這種事竟然這麼憨……
“我沒……做手術,不是,我做了,是我給別人做的。”阮清顏連忙跟他解釋。
而聽到真相的傅景梟,驀地愣住。
他似乎還有些不太相信似的,仍舊反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仔仔細細地檢查了遍。
若非場合不太合適,他恨不得把她的衣服給扒光,再深入地檢查一些細節!
“給……別人?”傅景梟神情複雜。
他仔細回想着那個護士跟他說的話,她說她在做手術,事發突然,還沒來得及跟他說。
除了他首先理解到的意思外……
確實,還有阮清顏所說的這種理解。
女孩沒忍住輕笑出聲,“如果躺在手術檯上的我,現在怎麼可能好好地站在這裏?”
阮清顏撥弄了了下身上的白大褂,“吶,你看嘛,我是醫生不是病人。”
傅景梟僵住的神情沒有絲毫緩和。
而造成罪魁禍首的護士,尷尬地站在旁邊支吾道,“啊,抱歉梟爺……我實在沒想到您竟然會理解成了這個意思。”
怪不得看他那麼着急,風似的趕過來。
“沒事。”阮清顏輕輕地彎了下脣,對於這樣的傅景梟他已經習慣了。
她雙手揣進白大褂的兜裏,“這事怪我,我該上手術檯之前先跟你打聲招呼的,害你在研究院門口白等我那麼久。”
接不到她,又打不通電話,自然擔心。
“不怪你。”傅景梟再次將她摟進懷裏。
他手臂緩緩地收緊,大掌輕輕釦在她的後腦,下巴抵着她的發頂摩挲兩下,嗓音是心有餘悸的低啞,“你沒事就好。”
趕來的路上他想了無數種可能性……
一邊不受控制地想,一邊卻又想逼迫自己將所有不好的結果全部拋諸腦後!
他真的生怕躺在手術檯上的是她。
而就在兩人緊緊相擁時,幾道倉促的腳步聲旋即響了起來,“顏顏!小妹!”
焦急的喊聲伴着腳步從不遠處傳來。
阮清顏立刻從傅景梟的懷裏鑽了出來,擡眸便見蘇家和傅家的人,幾乎前後腳全部都趕了過來,每個人都是滿臉焦急。
阮清顏:“……”
她擡眸看着傅景梟,眨了眨眼。
男人薄脣緊抿成一條直線,神情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太自在,“我……以爲你出事,就通知了阿墨,沒想到……”
他竟然驚動了整個蘇家和傅家。
蘇北墨箭步流星地趕了過來,做了跟傅景梟幾乎一樣的事,握着她的手腕給她轉了幾個圈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檢查。
且是如出一轍的提問,“傷哪兒了?”
阮清顏:“……”
她再次露出無奈地表情,“不是我,我好得很,是這邊有個嬰兒需要醫生做開顱手術,我趕得比較急沒來得及通知,沒想到陰差陽錯被各位給誤會了。”
“嚶嚶嚶……”黎落旋即抹着眼淚衝過來。
她路上已經哭紅了眼,雙眼看起來像只小白兔一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蘇紹謙升上來的血壓也逐漸降了下去。
其他人看到阮清顏沒事,也放下心來。
溫歆連忙道,“那怎麼能沒事呢!做手術多累啊!快安排一張牀休息一下!”
阮清顏:“……”
她擡手輕輕揉摁着自己的太陽穴。
旁邊的小護士立馬就要去準備,還是她連忙伸手拉住她,“不用,我沒事,才兩個小時而已,我又不是什麼泥娃娃。”
她現在已經算不上是瓷娃娃了。
瓷娃娃至少,還要受外力碰撞纔會容易碎掉,而她現在在大家眼裏簡直就是泥娃娃,不小心碰到一點水都會沒的那種!
“真的?”傅成修不確信地看着她。
阮清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哎呀真的真的,我好餓,你們還要站在這裏聊天嗎?去喫飯吧好不好我還沒喫東西……”
“好好好喫飯!”黎落連忙擦乾眼淚。
她嬌嗔地捶了身邊的丈夫一拳,蘇天麟無緣無故就被猛捶一拳胸口。
“咳……”他氣差點沒順上來咳了聲。
黎落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力道有點重,她揪了揪自己的衣角,“那個……找飯店!”
但她僅僅只慫了兩秒,然後便瞪大眼睛盯着蘇天麟,河東獅吼,“快點找!”
蘇天麟:“……”
他看向妻子的神情裏滿眼都是無奈。
只能一邊揉着被捶的胸口,一邊拿出手機找附近的餐廳,“顏顏想喫什麼?”
“都行都行。”阮清顏連忙敷衍道。
她其實剛做完手術也不是很想喫東西,只是單純爲了轉移話題,免得他們又拉着自己問東問西,擔心這個擔心那個。
於是蘇天麟便按照老婆女兒平時的口味,自己做主在附近挑了一家賓館。
臨走前,阮清顏還去了趟腦外科主任辦公室,將那個嬰兒的術後注意事項強調了一遍。
“沒想到站出來做手術的竟然是蘇小姐,不,應該稱你爲蘇醫生。”主任看向阮清顏的神情裏除了崇拜還是崇拜。
他之前只對星月神院考覈一事有所耳聞,知道她模擬實操不錯,卻沒料到面對真實的手術,竟也有如此技術和臨牀經驗。
“應該的。”阮清顏點了下頭,“這是我的電話,剛做完手術今晚比較難熬,寶寶如果今晚有狀況的話隨時聯繫,我會保證24小時開機,沒有特殊情況我過兩天再來。”
她說着便將寫下電話的紙條推給主任。
主任接過後連連點頭,“好,那這場手術酬勞的事情……”
他其實有點擔心這方面的問題,這場手術費用極高,況且這位又是蘇氏家族千金,對金錢的概念更要比他們高很多。
可那個嬰兒的情況還有些特殊……
“再說。”阮清顏輕挑了下脣角,然後便脫掉白大褂瀟灑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