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怡嫺的眼色微微地沉了下來。
但她仍舊身姿挺翹,像一隻高傲地白天鵝般站在那裏,舉手投足間皆是優雅貴氣,周身散發着一種唯她最高貴的光環。
“這位小姐。”顧怡嫺微微擡起頭,神情傲慢地打量着阮清顏和姜姒,睥睨般的睨着兩個人,“我以前似乎沒有見過你。”
身爲鳳都四大家族之一的名門千金。
她自小便隨父兄參加大小宴會,在整個上流豪門圈遊刃有餘,也絕對有自信認得清圈裏所有人,卻從未見過眼前兩位。
這足夠證明她們並非什麼身份尊貴的人。
“那這位小姐可真是孤陋寡聞啊。”姜姒勾脣冷笑一聲,似是嘲諷。
連堂堂蘇氏家族的掌上明珠都不認識,也不知道是哪裏蹦出來的瞎眼癩蛤蟆。
但顧怡嫺只是笑了笑,似根本不在意姜姒的冷嘲,“確實,孤陋寡聞是我的錯,畢竟我生活的圈子只允許我接觸那些血統尊貴的名門千金,不像是二位……”
她緩緩走近阮清顏,語氣不太友好地笑了笑,佯裝猜測,“我想……應該是哪家老闆剛包養的什麼見不得人的小三吧?”
顧怡嫺眉眼間的輕蔑毫不遮掩。
她不屑一顧地笑着,憑藉對兩人身份自信地判斷,傲慢至極地揭穿她們的身份,一時間從這身份的落差裏獲得了快感。
可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降維打擊中時。
“啪——”
一道響亮的巴掌聲卻倏然響了起來!
在整個Romantic空曠的專櫃店內,這道清脆的巴掌聲甚至還帶着迴響。
顧怡嫺在那個瞬間幾乎僵在了那裏。
她只覺得一陣風颳過,臉頰火辣辣的痛感瞬間襲來,伴隨着長指甲劃過自己嬌嫩肌膚的刺痛,她整個人都被打蒙了!
姜姒可向來是個暴脾氣,在聽到這人出言不善時,直接狠狠地揚手將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在她眼裏甚至沒有分寸二字可言。
“我勸你最好給我把嘴巴放乾淨點。”
姜姒收斂起冷嘲的笑意,張揚的眉眼間添着幾許冷,隨後打開自己的包取出溼巾。
似是嫌扇她一巴掌髒了自己的手,她立刻將手掌心碰過她的地方擦乾淨,甚至還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劃過她臉蛋的指甲。
“你敢打我?”顧怡嫺緩緩回過神來。
她根本沒想到自己會捱打,剛剛直接被打蒙掉,甚至因爲那一巴掌的力度極大,導致她的耳邊嗡嗡作響……
顧怡嫺擡手捂住自己的臉蛋,震驚地擡起眼眸看向姜姒,“你,居然敢打我?”
“打得就是你!”姜姒眉尾輕挑。
她明豔的眉眼間皆是御姐般嫵媚之氣,天生修長的雙腿,更襯出一種極強的氣場,“嘴巴不會講話就割下來放標本盒裏,否則放出來髒了我耳朵就別怪我不客氣!”
姜姒是不曾見過這麼傲慢的井底之蛙。
她雖然並非出身名門,也不接觸什麼上流圈子,但至少在流光集團那種匯聚無數精英以及不得不跟名門社交的環境裏……
是從沒見過有誰,仗着自己出身高貴就覺得高人一等還直接這樣出言污衊的。
“你——”顧怡嫺的臉色陡然難看。
她捂着臉蛋的手微微顫抖,氣得胸膛劇烈得起伏起來,像是鬱結了一口怒氣。
她顧怡嫺自小便被所有人衆星捧月!
連家裏父母都不捨得打她一下,更幾乎所有人都因爲她的身份不敢給她不好的臉色,更別說今天竟有人敢打她巴掌。
“你知道我是誰嗎?”顧怡嫺陡然怒了。
姜姒眼尾輕輕地撩了下,不太在意地笑了笑,“你是個屁都跟我沒關係。”
“我……”顧怡嫺的話陡然一梗。
她極爲不悅地睜大眼睛看着姜姒,但還是執着着,眼神間仍舊滿是傲氣,“我可是鳳都四大家族之一顧氏家族的千金顧怡嫺!你知道打我是什麼樣的下場嗎!”
聞言,一直沉默的阮清顏終於眉眼微動。
她懶散地輕掀了下眼皮看向眼前的女人,默不作聲地將眸光落在她身上。
顧怡嫺以爲自己的身份會震驚到她們。
本想從她們的神情裏,看到自己所期待的那些驚訝與惶恐,可卻沒想到只有平靜,像是石頭砸進池塘裏沒掀起任何波瀾。
“顧氏?”阮清顏嗓音輕飄飄的。
她神情散漫地看着顧怡嫺,隨後勾脣輕笑了聲,“可真是髒了我們家姒姒的手。”
顧怡嫺不敢相信她究竟爲何如此狂妄。
她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種委屈。
今天不過就是出門逛街,順便來取一件早就看上的禮服,偏偏倒黴遇上了這兩個賤人,不就是被她戳穿小三身份嗎……
竟然惱羞成怒了就敢如此放肆地打她!
顧怡嫺緊咬着脣瓣,“反天了,真是反了天了!King's現在是什麼人都能進了嗎?”
“經理!經理!!”她高聲喊着人。
之前被阮清顏打發走的櫃姐,聽到這邊的動靜立刻趕過來,“總裁夫……顧小姐?”
她本以爲是總裁夫人在召喚自己。
卻沒想到是一位Romantic的常客,這種身份尊貴的顧客,櫃姐自然是對她眼熟的,“顧小姐,您這臉怎麼……”
“你還有臉問。”顧怡嫺極不友善。
她緊蹙雙眉看着櫃姐,直接伸手用食指指着阮清顏的鼻子,“King's和Romantic向來都主打頂奢和高端,沒想到現在竟然爲了錢不擇手段,什麼身份的人都能進來。”
聞言,櫃姐一臉茫然:???
怎麼可能什麼身份的人都能進,這可是我們傅氏集團的總裁夫人和她的朋友啊!
“顧小姐,您聽我解釋,這二位……”
“沒用的解釋留給你的經理去說吧,我命令你現在立刻將他們驅逐,若你做不了主就直接讓經理過來,我讓他先開除你!”
顧怡嫺直接打斷了這位櫃姐的話。
她攥緊了手裏的包,趾高氣昂地看着阮清顏,那指着她的手指也沒有放下來。
“敢打我是吧。”她神情傲慢,“我現在立刻就讓人把你們從這裏趕出去,我還要讓警察過來判你們賠我醫藥費和精神損……啊!”
可就在顧怡嫺的話音還未落下時。
她的尾音卻陡然急轉爲一道淒厲的尖叫,伴隨着骨節斷裂的聲音,“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