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無月村時，楚墨的目光微微一晃，他想起了那個陳瞎子，若非他，恐怕他早就死在那虛道子的手裏了。
算起來，陳瞎子對他有恩。
“燕皇的抉擇，事關燕國千萬百姓……不過孤依舊欠着燕皇一個人情，燕皇他日若有危難，孤不會袖手旁觀。”
之前也虧得燕皇派人來提醒他安知語的狀況，否則憑楚墨恐怕得花些時間來調查此事，這個人情楚墨自然記在心裏。
“楚太子客氣了。”
燕皇莞爾一笑，隨後將目光落在身旁的杜先生身上，介紹道：
“另外楚太子可能有所不知，南戎的情況比較複雜，能說得上話的並沒有幾家勢力，大部分都是藉着南戎王家之名，招搖撞騙罷了。”
此言意有所指，諸人聽在耳裏，目光卻看向那晉皇，這句話似乎是在針對晉皇？
“這位便是南戎祖脈之人，人稱他爲杜先生，另外你那邊的南戎大皇子王龍還有死去的王莽皆是人脈傳承，以南戎巫師爲輔。”
“不過南戎皇子很多，一共三十六名，所以皇子死不死的，無所謂。”
“因爲南戎，人人皆可爲皇子，因爲王戰天無後，所以南戎十八以下少年，只要通過南戎考覈，皆可賜姓爲王，封皇子。”
燕皇將他所知道的南戎情況說出，聽得衆人一愣，原來南戎皇子，並非王戰天親生，難怪那王莽死時，那王龍眼睛都不眨一下。
“難怪我說這麼眼熟，原來是祖脈的杜先生，竟不知杜先生來神州，王龍有失禮數，還望見諒。”
南戎大皇子王龍忽然想到什麼，目光移向杜先生，語氣極爲恭敬，畢竟在南戎，祖脈赫然是王戰天親信一脈，而他們人脈，只不過是祖脈的附屬罷了。
南戎巫師同樣扭過頭來，目光帶着幾分好奇看向那杜先生，嘴角露出幾分異樣怪笑，只見他低聲冷笑道：
“老東西，真沒想到，竟然是你親自來一趟。”
杜先生呵呵一笑，惋惜道：
“沒想到多年未見，你竟成了南戎巫師，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能把你的性子收一收，也算是了結先輩的夙願。”
南戎一脈，祖脈久居不出，與人脈素來沒有來往，他沒見過也屬正常。
“多嘴。”
南戎巫師冷漠看向杜先生，他曾經也是祖脈之人，但是因一些事情被貶到人脈當巫師，這一晃，幾十年過去了，對於往事，他並不想提及。
“祖脈也想出山？”
猶豫了一下，南戎巫師目露精明，衝着杜先生低聲詢問起來。
“祖脈之事，我哪有資格妄議，只不過是聽從上面吩咐辦事而已，你們人脈如何，跟祖脈無關。”
杜先生深吸了口氣，搖頭輕嘆起來。
一句話，就跟人脈撇清關係，畢竟在南戎，祖脈的人永遠看不上人脈。
“哼。”
南戎巫師不善冷哼，撇過頭去，似是不想理會杜先生，很明顯，杜先生是不想告訴他，也很明顯，杜先生對人脈與那些人一樣，帶有偏見。
“或許杜先生不知，如今的人脈已經分成兩派，一派是我爲首，另外一派則是以被貶的祖脈皇子爲首……”
王龍姿態放得很低，說話之時帶着試探口吻，那雙眼睛賊溜溜的轉。
“人脈之事，與祖脈無關。”
杜先生一口肯定，對着王龍回答道。
“如此，多謝杜先生。”
聞言，王龍面露喜色，他出言試探人脈與祖脈的關係，但杜先生告訴他，人脈與祖脈無關，那也就是說，以後在人脈，他也能對那些祖脈的人出手。
“不比，這是南戎的規矩罷了。”
說罷，杜先生轉身朝着楚墨望去：
“久聞楚太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凡，年紀輕輕就成爲古宗宗主，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沒想到南戎的杜先生也會說恭維的話。”
無名到先一步開口說道，他們對南戎並不瞭解多少，但是對這杜先生可是有所耳聞，因爲在佛家關於南戎的記載上，對這個杜先生，僅用了一句話。
此人，很可怕。
佛家記載乃是先佛所編制，先佛從未有過這樣評價一個人，即便連那些帝國強都不曾有過，杜先生是第一個。
由此可見，這杜先生在先佛心裏，分量有多重。
“有人便有世俗，有世俗自然就有恭維，不是嗎？”
杜先生面露笑意，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尷尬。
“南戎杜先生？可是那個當年在先佛面前跪着哭泣懺悔，求先佛饒一條狗命的那個杜先生？”
遠處，蠻荒使者不禁譏笑，對於杜先生他有所耳聞。
南戎這時候插手，對蠻荒來說，可並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他不介意在此羞辱一翻。
“是啊，正是老朽，那年，我一掌拍死蠻荒少主，內心過意不去，所以跪到先佛面前懺悔自己的罪孽，有何不妥？”
杜先生皮笑肉不笑，冷言回擊。
周圍無數大臣聽到這話，紛紛目露驚呆，原來南戎與蠻荒竟然還有這等關係，難怪蠻荒使者明裏暗裏針對杜先生。
蠻荒使者臉色陰沉，眉宇間透着幾分怒意。
在他身後，那蠻無極等人臉色同樣變得陰沉起來，蠻荒少主慘死的這段羞辱，被蠻荒永久封存，沒想到，今日竟然被杜先生提及。
“原來，是你所爲。”
杜先生點點頭，大方承認道：
“不錯，是老朽所爲。”
說到這裏，杜先生又補充道：“蠻荒亂世，南戎出世，只不過蠻荒既然與僞晉國聯盟，那我南戎自當會與燕國聯盟。”
聽到這話，蠻荒使者臉色更是難看起來，果然，他內心那道不好的猜測發生了。
南戎與燕國聯盟，難怪燕國有底氣宣戰僞晉國！
有了南戎的支持，燕國給僞晉國的壓力可就大了，給他們蠻荒的阻力同樣很大。
“希望南戎不會因爲這個決定而後悔。”
蠻荒使者冷哼一聲，目光頓時掃向楚墨，冷喝道：
“算完了你的賬，也接下來，也該算算我蠻荒的賬了！”
“殺了我蠻荒數名高手，你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