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回事?”
楚墨不敢置信,楚皇的全身潰爛,從其皮膚裏面鑽出各種細如柳絲的小蟲,正一點點吞噬着楚皇的皮肉,另外一邊的侍女則是用水不斷的將楚皇皮膚下的小蟲子逼出來。
“出去!給朕出去!”
“滾!”
似是不想讓楚墨看到這幅樣子,楚皇瘋狂怒吼,驚得外面大臣連忙走進來,想要將楚墨拉出去。
“殿下……殿下,隨臣先出去吧。”
刁光鬥壯着膽子將失魂落魄的楚墨拉到屋外,隨後又跟幾名大臣對視了一眼,欲言又止,似是不知如何該解釋。
而就在這時,一道虛弱的聲音緩緩傳來:
“殿下,有些事,遠不止你所表面看的這般簡單。”
楚墨緩緩轉過身去,但見洪四峯捂着胸口,臉色蒼白,踱步朝着楚墨這邊走來。
見狀,楚墨連忙上前,攙扶着洪四峯,之前洪四峯替楚皇擋劍,雖然沒死,但也受了重傷!
“呵呵,殿下,也許你不知道,數十年前曾有人算出,楚國難,右相矣,當時我並不懂此話何意,現在,老奴終於懂了。”
“右相死,楚國……!”
長長嘆息,其意楚墨也是聽明白幾分,目光帶着幾分疑惑,連忙追問道:
“洪公公,此話何解?”
“天網之下,無人倖免!如今殿下長大了,有些事,也該知道了,這些話本不是我來說,而是應該陛下來說,但今日,我洪四峯便越俎代庖,爲殿下解惑。”
“殿下,你覺得如今九州情勢如何?”
看到洪四峯的反問,楚墨連忙如實說道:“五大帝國各自爲政,百花齊放,無可挑剔,但論實力,楚國羸弱,秦國最強!”
“那如果我告訴你,在這和平的局面背後,有一股勢力暗中運營呢?”
轟!
楚墨眸子陡然一縮。
“楚國羸弱,但卻爲何能在五大帝國中生存?原因自在右相,如今右相已死,楚國,在那些人的眼裏,也就沒必要存在了。”
“而陛下,是被人下了蠱,雖我已用真氣將陛下奇經八脈封住,但這種蝕心之痛,陛下整日都要煎熬。”
“陛下若死,楚國羣龍無首,其後果,殿下你也能猜的到!”
“我有一物交給殿下,若老奴猜的沒錯,救國之法,便在其中。”
說着,洪四峯從袖口中拿出一塊令牌來,上面寫着:西梁。
又是西梁令?
這一刻,楚墨腦子就像炸開了般,西梁!又是西梁!
“放心吧,有孤在,楚國無恙!”
楚墨深吸了口氣,握緊那西梁令,面色陰冷,轉身便朝着宮外走去。
……
剛踏進東宮,身後,傳來降雪的聲音。
“殿下,你回來了。”
她將邋遢老頭送回家之後,便回到東宮等候楚墨。
“是啊,孤回來了,只是,這裏卻變了!”
望着面前清冷的東宮,楚墨不禁感慨起來,這裏的一花一木皆沒有變,但是,人變了,更多是的,人心變了。
“流年滄海,不過浮沉中一抹須臾,殿下何須感慨,物是人遷,只不過是順應天理,人總有一死,或長或短,殿下應該看的開些。”
李謹上前一步,輕聲說道,畢竟他經歷過的事情太多,對滄海桑田變化最有深得,楚墨仁慈,必要的時候,他不介意做一回夫子。
“孤明白,人生就像這場雪,過程很美,但結局還是化作泥水,消失天地間,滄海一粟,曇花一現,人不就是體會這個短暫的過程嗎?”
楚墨淡然輕笑,他有了前世的經歷,在遇到很多事情也都心有準備,不似這個年紀該有的城府,但這一切,他也無可奈何。
看到楚墨如此態度,李謹眼神微滯,遲疑了片刻欲言又止,終究還是低頭彙報說道:“殿下,山寨那邊來人了。”
“哦?”
聞言,楚墨稍微有些驚喜,忙轉過身來朝着李謹詢問道:“可是趙子云他們回來了?這都過去大半個月了,也不知安知語她們如何了,唉,都怪孤,這期間也沒時間回去看看。”
李謹低頭不語,並未回答楚墨,臉色極爲難看。
感受到李謹的異常,楚墨的笑容逐漸凝固在臉上,他從來沒見過李謹如此模樣,畢竟,李謹做事,從容不迫,在他手裏,沒有任何意外,可今日,李謹的狀態不對勁!
“李謹,發生何事了?”
楚墨盯着李謹質問,這一刻,他的心不知爲何,慌亂起來。
李謹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氣,猶豫再三,避開楚墨的眼神,回答道:“剛據手下來報,山寨出事了!”
“西梁野心勃勃,令狐雄派遣西梁精銳騎兵三萬,偷襲山寨,山寨留守弟兄損失慘重,他們的目地本是令狐雪,可那時,安知語姑娘正好在山寨辦事,所以,一同被令狐雄給擄走。”
“山寨情況不容樂觀,而且西梁此行來勢洶洶,竟敢在楚國地盤動手,想必有所依仗,趙子云不敢輕易妄動,所以派人前來通知殿下。”
怒!
怒!
楚墨一拳砸在旁邊的大樹上,頓時,樹上積雪嘩啦落下,楚墨勃然大怒,火冒三丈。
西梁!又是西梁!
“混賬,膽敢如此行事,這令狐雄,當真以爲孤不敢殺他!”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令狐雄,這可是你自找的!”
“李謹,傳孤命令,整頓大軍,隨孤滅了西梁!”
楚墨語氣十分冰冷,宛如這冰天雪地般,令人發顫,眼底那濃濃怒意彷彿獅子,見誰咬誰。
倘若安知語有絲毫損傷,他不介意滅了西梁!
之前殺了西梁十萬人,還在乎一個國家?
這一次,他要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感受到楚墨那股無名怒火,李謹眸子也是不自覺驟縮起來,一向溫文爾雅的太子,如今爲了一個女子,動怒。
滅了西梁?這句話豈會是說說?他眼中的楚墨,凡是說過的話,從未食言過。
“是,老奴明日就傳令。”
“不!孤要的是現在,立刻,馬上!”楚墨衝着李謹咆哮起來!
“是!老奴這就去辦!”
李謹從未見過如此失了理智的楚墨,這還是第一次,難道,僅僅是爲了一個安知語?李謹自是不相信!
身後降雪看着楚墨,一言不發,靜靜地等待着楚墨吩咐,今日楚墨的反常,讓她也有些奇怪。
這一晚,楚墨坐在臺階上不曾入睡。
這一晚,整個京都爲之地震,但所有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知道太子發怒了。
這一晚,軍中無論大小將軍,紛紛整軍肅馬,等待命令。
“殿下,各個將軍都到了,請殿下移步。”
清晨,天微微亮時,李謹匆忙跑到東宮院內,看到楚墨如同雕塑坐在臺階上時,這心裏,也涌出一抹苦意,雖說他們都是修道之人,不懼風雨不懼寒氣,但這樣糟踐自己並不好受。
楚墨聞言,眼神晃動,身體僵硬緩緩站起,行屍走肉似得朝着院外走去。
可當楚墨剛剛踏出東宮之時,門外,無數楚軍跪在雪地中,嘴中哈着口氣,看到楚墨那一刻,所有楚軍紛紛叩首。
“太子殿下!”
爲首的,自然是夏侯霸以及衆多他沒有見過的楚國將軍,看到這一幕,楚墨的心再次盪漾起來。
“孤……”
楚墨磕磕巴巴正要說些什麼,卻被夏侯霸所打斷!
“殿下,你什麼都不用說,我們懂,這些兄弟都是聽聞殿下的號召,特意跑來的,請你不要趕走他們,因爲他們不怕死!”
“而且,若有戰,召必回!”
“西梁殺了我們那麼多楚軍,是時候讓他們付出點代價了。”
“殿下,請召我們入伍吧!”
再一次,所有楚軍齊刷刷跪在地上,語氣激揚,氣勢浩大,身後的李謹則是在楚墨耳邊小聲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