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深深的親生父親!”寧永昌怕裴熠沒聽到似的,故意強調,“我來看看你們也不行?”
裴熠冷了臉色,單手牽住寧深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後面的人:“把他帶走。”
“是。”
兩個暗衛立刻上前來,一左一右架起寧永昌。
他不停地掙扎揮手,“裴熠!我可是你未來岳父!你要是想娶深深……”
“這裏不歡迎你。”
裴熠冷着臉扔下這句話,轉而攬着已經情緒面臨崩潰的寧深深回屋,嘭一聲帶上門。
外面的嚷鬧聲漸漸遠了。
寧深深坐在沙發上,眼睛紅了一圈,纖長的睫毛都打溼了。
“深深,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裴熠的眸色深了些許,將寧深深抱進了自己懷裏。
這人能找來這裏,肯定是有人泄密。
他隱私性工作一向做得很好,裴熠皺起眉頭,忽而感覺懷中的人動了動。
寧深深擡起頭來,眼睛裏盈滿淚光,她委屈地吸吸鼻子,“你不許再見他。”
“好。”裴熠從善如流地答應。
寧深深眼淚又掉了下來,眼睫撲閃。
手指緊緊地攥着裴熠的衣角,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才鼓起勇氣看向裴熠,“你不問我爲什麼嗎?”
裴熠勾起脣,淺淺笑了下。
大掌輕輕揉了揉寧深深的頭髮,他問:“爲什麼?”
“我小時候……是沒人要的小孩。”寧深深神色落寞,垂下眼睫,將自己的委屈和悲傷悉數掩蓋。
可是,微顫的手,還是出賣了她的內心。
“我爸喝醉酒就會家暴,我媽本來家裏條件很好,但是因爲看上了他長的好,就不顧家裏的反對,奉子成婚了……”
後來,自然是驕傲的大小姐在這段婚姻裏,受盡了折磨。
而寧永昌也在發現妻子沒有辦法給自己帶來好處之後,越發地憎恨,將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在了她身上。
寧永昌家裏窮,格外重男輕女,盼了大半天,生的孩子卻是個女兒,分不到她孃家的財產不說,還是個賠錢貨。
寧母也不喜歡寧深深,對她而言,寧深深就是她這段失敗的婚姻裏的恥辱。
所以,兩人離婚,寧永昌攀上高枝成了豪門女婿,母親回到孃家繼續自己的大小姐,沒有人要寧深深。
“是以前的鄰居婆婆把我養大的,她人特別好,也是老了,家裏人都不要她,扔下她一個人住,我們倆相依爲命。”
寧深深眼睛都哭紅了,聲音也越來越小,“可是……後來有一天,我回去看她的時候,才發現她死在了家裏,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她身上有被人打的痕跡,家裏被翻得一團亂……”
她說不下去了。
這些都是她隱藏在最深處的陰影。
今天,在被寧永昌撕開一角之後,她乾脆自暴自棄,將這些陰暗的、像是老鼠一樣躲藏的生活,悉數傾倒。
她緊張地擡着眼。
出人意料的,裴熠臉上並沒有任何嫌棄、厭惡的神色,又或者是高高在上的憐憫。
他紅着眼,緊緊地將她抱緊了懷裏,他的眼神裏,只有滿載的心疼。
“深深……”裴熠的聲音都在顫抖,像是害怕失去她那樣,緊緊地和她擁抱,“以後換我來保護你好不好?”
從小養尊處優的生活,讓他無法想象,當年寧深深過的都是怎樣的日子。
出於對她的尊重,裴熠從來沒有暗地裏找人調查過她的身世。
他的懷抱很溫暖。
溫暖得令人想要落淚。
寧深深呼吸着他清冷的,令人熟悉和安心的淡香,閉上眼,掉下了一顆淚珠。
“你以後,不許見寧永昌,也不許見我媽,不管是誰,都不可以,知道嗎?”寧深深在他懷裏揚起一張小臉,水洗過的眼睛,認真而純澈。
裴熠忽而就很心疼,他回視着她的眼,“我答應你。”
“裴熠,他們都不是爲了我,他們找到你,只是爲了你的錢。”寧深深做了一個深呼吸,說這些話,就像是將她骯髒的、卑劣的原生家庭,剖白在裴熠的面前。
讓他看清楚自己是多麼的陰暗潮溼,是在這樣卑劣的人的結合裏,伴隨着所有人的厭惡生出來的孩子。
她不受期待,唯有嫌惡。
“深深……”裴熠抱着她,明明隔的很近,卻又那麼遙遠。
他將寧深深抱着坐正,捧着她的臉,無比認真地看着她。
“深深,我對你的愛,我不能保證它有多少,但它是熱烈而真誠的,我想要照顧你,想要對你好。”
“我希望你能明白的是,我愛你,並不是想給你帶來任何負擔,我只是希望你能夠開心,只是希望在每一個你很傷心、難過,甚至是絕望的瞬間,你能夠想起來,曾經有人這麼愛你,你是值得被愛的。”
聲音很輕,卻直直地鑽進了寧深深的心底。
心裏彷彿有什麼重重地顫動了一下,又有什麼想要鑽破土壤,迎着陽光長出來。
她從未被人這麼認真,這麼不求回報地喜歡過。
她呆愣地望着裴熠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他生得實在是好看,眉眼深邃,一雙桃花眼裏滿載着深情,他們靜靜地對視。
忽地,寧深深鬼使神差地湊上去,吻住了他的脣。
這是寧深深第一次主動。
裴熠眸色一深,扣住了她的後腦勺,脣舌相接,他叩開她的貝齒……
就這樣沉迷吧。
寧深深放縱着自己所有的感受,任由肉體狂歡。
她腦中一片空白,甚至無法思考自己親上去的動機,她只知道,裴熠很好,也很好看,剛剛好,她想要親他。
時間的流速彷彿變得緩慢。
不知道吻了多久,兩人終於分開。
寧深深脣瓣殷紅,一雙媚眼如絲,胸前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散開了……
她身形嬌嬌地倚在裴熠身上,相較之下,男人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深深。”裴熠嗓音沙啞。
他低聲喊她的名字,眼眸危險而深邃,像是要將她拆吞入腹般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