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盛庭直接無視，簡夕則握住笑了下，“你好。抱歉，我先生最近脾氣很差。”
“沒事，我已經有所瞭解。”莉莉安脾氣很好地笑了下，打量的眼神朝着霍盛庭看去，兩眼之後，掐着不冒犯人的點又移開。
她問簡夕，“現在開始嗎？”
“可以。”
莉莉安朝着霍盛庭點頭致意，“霍先生，請跟我來。”
霍盛庭站在原地不動。
“先生，這是爲你好。”宋韓川忙勸，他是知道的，除了私人醫生之外，他對其他人的專業性一向抱着懷疑的態度，“莉莉安是我的大學同學，很厲害的。”
“老公。”簡夕撒嬌，“就一下，很快就好了。”
霍盛庭看簡夕一眼，挑着眉，似乎在衡量她曾經說過的某句話。
而後沉默了兩秒，對莉莉安道：“進去。”
“好的。”
這種私人會診一般是不讓其他人在內的，理所應當，簡夕和宋韓川、夜楓等人一概被攔在了外面。
休息室等得百無聊賴，簡夕看向宋韓川，“你那邊研究有進展嗎？”
“提取了先生身上的那種新型物質，正在做臨牀試驗，但是這種事情，最好還是直接從先生身上得到數據做對比更準確。”
宋韓川苦笑了一下，“但先生不肯配合。”
與此同時，會診室內。
霍盛庭坐在沙發上，和莉莉安就像是兩個故人一樣閒聊。
聊得差不多了，莉莉安拿出了羅夏測驗的圖紙，遞給霍盛庭，“看看上面是什麼。”
“不用。”
霍盛庭只掃了一眼就懶得看了，“這種入門的測試還是不用給我看了，你想聽到什麼，我就可以說出什麼。”
他十分隨意地從中挑出了一張，放在莉莉安面前，“青蛙，是嗎？”
莉莉安：“……”
那要不你來當心理醫生？
幸好這麼多年莉莉安早已練成了大心臟，不至於被霍盛庭一句話哽住。
只是，難免心驚，霍盛庭居然真的能看穿她想從他身上得到的反饋。
“那我們換個吧，這個自測量表。”莉莉安仍舊好脾氣地笑着，抽出一些量表，上面是關於抑鬱、雙向障礙、躁鬱等的測試得分。
霍盛庭冷淡的眸光掠過那些，他靠在沙發上，雙手交叉握着，典型的防禦姿態。
“你真的要我做？”他冷漠而矜傲的模樣，像是在挑戰權威。
莉莉安笑，“做吧。”
五分鐘不到，所有的量表全都勾畫完畢，並且無一例外，全都是正常人的水準，沒有抑鬱，沒有躁鬱，更沒有其他不良的心理狀態。
這是莉莉安第一次遇到這麼難對付的人。
她受不了這個壓抑氛圍了，藉口倒杯水，自己躲去茶水間給宋韓川發消息：
【初級和中級的東西都在你boss這裏沒用！】
【他是不是從小訓練過這方面的東西？反偵察能力太強了。】
【我不管了，我直接動用你之前和我商量過的最後那個針對性量表了啊！】
門外，接到這些消息的宋韓川怔了一下。
他認識的莉莉安，幾乎從來不會有這麼慌亂的時刻。
“那個，夫人。”宋韓川小心翼翼看眼簡夕，“要是待會兒發生什麼事情，你千萬別害怕啊！”
簡夕：？？
“我能有什麼害怕的？”簡夕皺眉，“難道是盛庭？”
“呃，這個……”
終極量表，真的不是說說而已啊！
話音未落，會診室的門內傳來“嘭”一聲。緊接着就是東西摔在地上的四分五裂的聲音。
裏面動靜太大，簡夕一驚，還沒起身，宋韓川就像是早有預料一樣，已經率先一步拉開大門直接衝了進去。
簡夕和夜楓緊隨其後。
一開門，就看見了滿地的狼藉。
莉莉安捂住手臂，上面還在往下淌着血，她有些後怕的顫抖着，看着正一臉冷漠，渾身戾氣的霍盛庭。
“你怎麼樣了？”宋韓川緊張地扶住她。
莉莉安搖搖頭：“沒事……”
簡夕則是跑向了霍盛庭，他現在渾身的氣勢凌冽得嚇人，一雙眼紅着，滿載着戾氣和怒火。
“盛庭，你還好嗎？”簡夕憂心得不行，翻來覆去檢查霍盛庭的身上和手臂，沒有發現傷口時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可是再等她看見莉莉安的傷，這一口氣就有提起來了，“醫生，你手沒事吧？是盛庭傷的你嗎？”
“不，不是，是撞到的。”莉莉安依舊維持着職業性的微笑，安撫簡夕道：“簡小姐，你先將霍先生帶去旁邊單獨的休息室，等一下我和你說明現在的情況。”
“好……”
休息室是連着辦公室的，裏面所有的物件全都是鈍角，非常圓潤，幾乎沒有任何尖銳的東西。
隔音棉很多，窗戶小，外面又欄杆，應該是爲了防止某些極端病人準備的。
“盛庭，你先坐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好嗎？”
簡夕拉着他坐在了牀上，憂心忡忡。
從剛纔起，霍盛庭就像是任人擺佈的玩偶一樣，一動不動，不管簡夕說什麼，做什麼，他都沒有反應。
唯一會迴應簡夕的只有那一雙黑漆漆的眸子，表示他能聽見。
“沒事的，我在這裏，我會陪着你，盛庭。”簡夕握着他的手，不斷地安慰，“我們等下就回家好嗎？以後不來了……”
“叩叩。”夜楓過來敲門。
簡夕知道這是要出去說話的意思了，旋即拉過霍盛庭，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等我。”
說完，轉身拉開門出去。
她沒有看見的是，霍盛庭就這麼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執着而淡漠，一直到門關上。
莉莉安剛被宋韓川包紮了傷口，那傷處不大，只是被劃了一下剛好碰上了靜脈，於是血流嚇人。
“簡小姐，很抱歉治療成這個樣子，是我的失責。”莉莉安眸光歉疚。
簡夕搖頭，從宋韓川那裏知道她的傷口沒有大礙之後，便直接問道：“我先生這邊究竟是什麼情況？”
“是這樣的，我和韓川之前就商量過可能會出現今天他暴走或者引發舊疾的情況，因此我們爲了準確探測他的心理狀態，根據現有的測驗，總共準備了三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