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雲芳苓遠遠走來,眸光掃過這一圈人焦急的臉色,故作焦急道,“手術進行的怎麼樣,你們怎麼現在還都坐在這裏?”
她疑惑的語氣,讓霍盛庭投去極冷的一瞥。
“姑媽,是簡夕。”雲景熠解釋。
“幾個小時了?還沒脫離危險?”雲芳苓朝着手術室的紅燈看了眼,眼底忍不住閃過一抹竊喜。
忙活了這麼久,她爲的就不是這一刻?
最好那個賤人的女兒不要活着走出來!
雲景熠無奈道:“手術出了點意外,姑媽你事情辦好了?”
“嗯。”雲芳苓眸光閃了閃。
之前答應過做的親子鑑定,在今天拿到簡夕的DNA樣本後,她就去着手安排了。
一行人相顧無言,雲甜甜坐在最後,雲芳苓挨着她坐下,嘴角若有似無的勾了勾。
她就等着看醫生宣佈簡夕的死訊吧!
不知道多了多久,手術室的紅燈終於轉綠。
霍盛庭心中一緊,直接站起來,裏面的醫生也剛好出來。
醫生整個人看上去疲累至極:“恭喜,簡小姐已經脫離危險。”
霎那間,雲芳苓的笑容僵在臉上。
“手術沒有別的併發症吧?”霍盛庭一顆緊懸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裏,聲音裏帶着未察覺的輕顫,“等下我可以探視嗎?”
醫生點頭:“簡小姐現在生命體徵一切正常,只需要好好休養補回來就好。等病人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一段時間後,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
“……謝謝。”霍盛庭緊繃的神經得到了緩解,驚覺整個人有些脫力。
雲家其他人也同時鬆口氣。
老夫人讓雲甜甜把消息告訴了雲景炎。
雲景炎緊繃的神經終於鬆開,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樣癱軟下來。
雲景熠看雲景炎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有點無奈:“剛纔不還能耐的很要下牀?我看你是要把自己的命折騰沒才甘心。”
“……那是簡夕姐姐呀。”雲景熠小聲嘟囔。
他實在太疲憊,整個身子陷在牀裏,昳麗的容貌上,精緻的睫毛輕輕顫抖:“簡夕姐姐醒了的話你們要告訴我,我要去看她。”
“嗯,別擔心了,你也好好休息吧。”雲景年回。
醫護人員將簡夕從手術室推出來,移動病牀上,往日裏充滿生機的漂亮清麗的臉蛋上,已是蒼白一片,清瘦的身形更是讓人增添幾分心疼。
她閉着眼陷入睡夢中,白皙的手臂上青青紫紫的佔據了大片視野。
霍盛庭心中傳來細密的疼。
他上前兩步,牽住了簡夕的手。
這陣子的折騰下來,簡夕不僅沒養回去,還更熟了。
小小的軟綿的手掌好像沒有重量,泛着涼,霍盛庭捏緊了些,想將她的小手捂熱。
“霍先生……”病房們外,醫護人員攔住霍盛庭,徑直將簡夕送入。
隔着一層探視玻璃,霍盛庭看着被轉移進去的簡夕,心裏不是滋味。
雲景熠這才走上來肅然道:“事情調查的有眉目了,您要親自看看嗎?”
“嗯。”
霍盛庭斂起眼底情緒,將簡夕安頓好,確認她並無大礙,才離開病房。
一出病房門,霍盛庭便如肅殺冰冷閻羅般令人不寒而慄。
是該將夕夕受的苦全都討回來了!
醫院裏參與了這場手術的相關人員已經全部被扣押,有云家的權勢在,整個事情不難查。
霍盛庭和雲景熠並肩朝着監控室走去。
裏面已經坐了一大圈人,有的是負責監控的兩個值班人員,另外幾個是夜楓和雲家幾人。
“先生。”見到霍盛庭,夜楓自覺走過去,“事情大部分查出來了,這是剛整理好的。”
霍盛庭一目十行看了過去。
“血庫被人調包的血袋總量爲十袋,除去進了手術室的那一袋外,其他的都是這場手術的備用血袋。”
夜楓恭敬道:“這件事是一個護士做的,人我們已經押在了空的辦公室內,她指認是有人出錢讓她做,錢的賬戶我們正在繼續查。”
“除此之外,手術參與人員中有人指認喬伊,護士說自己是親眼看見喬伊拿那個血袋讓她換的。”
夜楓繼續:“喬伊咬定自己不知情。”
“想辦法讓他開口!”霍盛庭的聲音猶如來自地獄。
他眸光掃過室內這一圈人,周身冷冽駭人的氣勢讓所有人都不敢動彈,噤若寒蟬。
霍盛庭看向夜楓:“保護好證人,我不想看到任何意外發生。”
“是。”
這時,在一旁聽了半天的雲景熠,目光落在資料最後的那個國外銀行賬號上。
他天生就對數字敏感,是以對金融十分擅長。
在剛剛看見這一串數字時,他就覺得格外熟悉。
到底是在哪裏看見過呢……?
“對了,雲先生。”霍盛庭轉向雲景熠,想起來之前差點忙忘了的事情。
他眼波沉了沉,探究的眸光落在雲景熠身上:“之前,我們查出來有一些關於迫害夕夕的事情,背後有你們雲家的人出沒……”
這話雲淡風輕,卻字字千金。
雲景熠心一緊,蹙眉道:“霍先生,你是什麼意思?我們雲家從來沒和簡夕小姐結仇,也沒有任何利益衝突,你應該清楚。”
霍盛庭也不反駁,只道:“資料和證據我會發到你郵箱。”
雲景熠眉頭皺得更深。
雖說他們認識時間短,但他也清楚,霍盛庭不是沒事找事的性子。
既然他說有,那大概率雲家內部出了叛徒,成爲了別人手中的刀。
見他陷入深思,霍盛庭沒再多言,轉身帶着夜楓離開。
就在他們兩家的勢力開始着手深入調查這件事時,另一邊,夜闌已經急得團團轉。
兩個粉粉嫩嫩的小嬰兒穿着柔軟的羊毛衫,嘰嘰咕咕地在暖氣房裏不知道說什麼。
夜闌看看照顧他們的保姆,又看看外面,不停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也不知道夫人現在怎麼樣了……
她擔心孩子被人趁虛而入,一步都不敢從這裏離開。
終於,有暗衛空閒過來替崗了。
“先生說讓你去照顧夫人。”暗衛道了句。
夜闌已經擔心了一晚上,早已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聽暗衛這麼說,幾乎感激涕零,連忙一個抱拳:“多謝兄弟,走了!”
說着飛奔去找簡夕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