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就在簡夕還要被這種錯覺吞沒之前,就已經來到了自己房門口。
她擰開房門,屋子裏漆黑一片。
因爲她今天回來的晚,所以兩個寶寶被愛麗絲抱到了專門的嬰兒房裏面,如果她是正常時間回來的話,兩個寶寶是會在她房間裏睡的。
手摸索着牆壁,打開了燈。
瞬間亮起來的光線讓簡夕出現短暫的失明,眼前一片白光,隨後恢復實現的,她被坐在沙發上的人嚇了一跳。
“葉先生?!”簡夕面露悚然之色。
任誰被一個人沒聲沒息直勾勾的盯着,也會覺得害怕,而且剛纔房間裏還是漆黑一片。
“你回來了。”葉敬修開口。
他站起身,周身那種詭異的扭曲感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彷彿是簡夕自己眼花多心一樣。
簡夕不由得捏緊了手上的包包,“是的。”
葉敬修腳下不停,徑直走到她面前:“今天怎麼回來的那麼晚,而且昨天也徹夜未歸,你去哪裏了?我很擔心。”
簡夕忍住想要後退的衝動:“抱歉,我是跟朋友在一起,讓你擔心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聽到她這樣說,葉敬修的表情緩和了下來:“你在Y國人生地不熟,如果不是昨天發來信息報平安,我恐怕就要派人出去找你了。”
簡夕乾笑了一下:“不至於,我那麼大一個人了。”
她之所以這副表情,是因爲想到了那個報平安的短信究竟是誰發的了。
她昨天那個樣子,怎麼可能顧得上發信息?絕對是霍盛庭拿她的手機發的。
這樣一琢磨,感覺好像怪怪的。
雖然葉敬修不是自己的父親,可是他畢竟和他的母親是同一個輩分的人,這樣就有種揹着長輩出去偷偷亂搞的錯覺……
想到這裏,簡夕也爲自己的腦洞所折服,內心無語至極。
“你在想什麼?”葉敬修聲音沉沉的問道。
他眼底又出現了冰冷的神色。
簡夕覺得今天的葉敬修奇怪極了,彷彿很危險的樣子。
“我只是有些累了,想要早些休息而已,抱歉,我不是故意走神的。”
“……那你好好休息吧,今天的確也很晚了。”葉敬修說着,從簡夕身邊走過,出去的時候視線落在了簡夕身上的某處,腳步一頓。
簡夕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不由的轉頭問:“葉先生,怎麼了?”
“沒什麼……”
葉敬修最後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順手幫她帶上了房門。
房間的門一關上,隔絕了那種危險的感覺,簡夕繃緊的身體不由得鬆懈了下來。
她把包包扔到沙發上,然後拿着睡衣進了浴室,城堡的每個客房裏都配有單獨的浴室。
浴室裏霧氣氤氳,簡夕站在鏡子前,看着纖細白皙的胴體,忽然注意到了脖頸上面紅色的印記。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是什麼,是誰留下的。
簡夕想到葉敬修剛纔奇怪的表情,心裏的窘迫一下子爆棚了。
還是那種年輕人出去亂搞,結果卻被長被輩抓包了的窘迫感,尤其是這個長輩還是奇奇怪怪,陰陽怪氣的異性長輩。
簡夕磨了磨牙:“霍、盛、庭!”
這人絕對是故意的!
*
“先生?!”
愛麗絲在路過樓梯拐角的時候,被站在陰影裏望向窗外的葉敬修嚇了一跳。
葉敬修轉頭看了她一眼,未置一詞的上了樓,然後走進了自己的書房。
書房裏,三個人正跪在那裏,明明是身高大的成年男人,但是卻一直都在發抖,冷汗一顆,一顆得從鬢角滑落,然後滴在地上,誇張的是,中間那個人的面前的地板上竟然被汗水洇溼了一片。
聽見關門聲,三個男人猛的打了一個哆嗦,而逐漸走近的腳步聲更是讓他們抖如篩糠。
“葉,葉先生,饒命啊!”
左邊那個人沉不住氣,抱着葉敬修的小腿開始求饒。
嘭的一聲,葉敬修一腳踢在了那人的臉上,緊接着那人一聲慘叫倒在了地上。
“這麼點事情都辦不好,我要你有何用?人是你們看丟的,現在竟然還敢來找我求饒?!”
葉敬修語氣森冷,滿眼殺氣的看着面前的三個手下。
如果簡夕在這裏,就會認出這三個人其實是最開始陪自己去Muise試禮服的那三個保鏢。
葉敬修從那天開始之後一直拍這三個人尾隨保護簡夕,只是昨天中華街的人實在是太多,又有奧菲利亞的人干擾,再加上看螳螂捕蟬,最後漁翁得利的霍盛庭的人馬,僅憑他們三個人,根本就不可能把簡夕從霍盛庭那裏帶走。
葉敬修閉了閉眼睛,覺得心裏有一股莫名的恨意夾雜着嫉妒,像火焰一樣,在熊熊的燃燒着,他有一種自己被背叛了的感覺。
而這個感覺的源頭來自於……
“霍盛庭究竟有什麼好的!!”
雲楓究竟哪裏好?!值得你那麼去維護,那麼去信任!!
“我對你說了那麼多,可你還是不肯相信我!”
我也有我自己的苦衷,爲什麼你就不能體諒我一些呢?!!
咣噹一聲,牆角半人高的花瓶被葉敬修推倒在地,四分五裂。
“我只不過採取了一些特殊手段而已,你對我的警惕性就那麼高嗎?!”
我只不過對不起你一次而已,那也是逼不得已!你就那麼不願意再給我機會?!你對我的愛是不是也就不過如此呢?!騙子!
“簡夕!”
溫若雲!!!!
葉敬修雙目赤紅,往事浮上心頭,讓他在極其憤怒的情況下,一時之間竟然分不清現在究竟是現在,還是二十多年前。
三個人高馬大的保鏢跪在那裏,一句話也不敢說,他們也被葉敬修狀若瘋癲的模樣給驚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書房一角的老式自鳴鐘因爲已經到了12點,所以噹噹的響了幾下,沉溺於過去的葉敬修被這聲響驚醒。
很快的,他就又恢復成了那個風度翩翩的葉先生,彷彿剛纔發瘋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他信步走到書桌後面,然後拉開抽屜。
“你們三個既然沒有用,那也就沒有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必要了。”
他拉下保險栓,不顧三人驚恐的表情,擡手——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