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cia?”棕發男子晃了晃杯中的紅酒,然後讚美道:“這真是個不錯的名字,和小姐您的容貌一樣美麗。”
簡夕眨了眨眼睛,然後又露出了一個笑容,不管怎麼說,她都適應不了西方人的這種奔放呢。
“不知先生貴姓?”
“查爾斯.安德瓦,Marcia小姐如果願意的話,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查爾斯。”
“你好,查爾斯先生。”
二人站在餐桌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查爾斯應該是那種非常典型的紳士,談論的話題和舉止行爲都讓人感到很舒服,不會有被冒犯的感覺。
在和查爾斯談話的時候,那種如芒刺背的感覺又來了。
簡夕環視了一週,都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怎麼了,Marcia小姐?”查爾斯問道。
簡夕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先離開一下,查爾斯先生。”
查爾斯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您隨意,但是不得不說,和您聊天令我感到很愉快,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簡夕微笑:“當然。”
和查爾斯告別以後,簡夕找侍應生問清了洗手間的方向,便往那邊走去。
可走了沒兩步,就聽到身後還在注視着她的查爾斯說:“小心!”
簡夕其實也已經看到了那杯往自己身上潑過來的紅酒,想要躲開,但仍然晚了一步。
深紅色的液體順着潔白的布料滑落,然後滴在地上。
周圍不少人的注意力被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吸引了過來,簡夕和肇事者一下子成爲了人羣視線的中心。
“簡小姐,就算宴會廳很寬闊,但是您走路也要看路啊,也是我不好,不小心把這杯紅酒潑到您身上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向您道歉,希望您能原諒我的失禮。”
道歉的人如此說道,可是語氣裏卻沒包含一點歉意。
簡夕眯了眯眼,神情危險的看向站在自己對面的莉莉絲,隨後便笑了:“宴會廳是足夠寬廣,可是也走不開腦子裏有坑的人,莉莉絲小姐的情況特殊,你如果這樣道歉的話,我表示接受。”
話剛落音,人羣中傳來一陣陣嗤笑。
被人拐彎抹角損了一通的莉莉絲臉上不復剛纔的得意之色,人羣裏的笑聲更是讓她覺得難堪,她的小臉兒一下子就白了:“我已經向您道歉了,您爲什麼還要這樣說我?”
簡夕可不喫她這一套,心說:你這道行比起簡如雅來可差遠了。
她一臉無辜:“我怎麼說你了?而且您的道歉我不也已經接受了嗎?方纔那也只是我的幽默而已,如果您欣賞不了的話,我也向您道歉。”
你看,你潑我身上紅酒,向我道歉,我損了你也向你道歉,這有什麼問題嗎?
“雖然莉莉絲小姐有錯在先,但我也不是計較的人,既然莉莉絲小姐不懂我的幽默,那就當是個誤會吧,大家都是有教養的人,不至於跟市井潑婦一樣揪着沒完沒了吧?”
莉莉絲被懟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又無法反駁,否則豈不是說明自己就是市井潑婦了?
簡夕優雅道:“我現在這樣只怕影響了大家的興致,因此失陪一下,把身上的的酒污處理一下,畢竟這樣出現在人家的宴會上,實在是太過失禮了。”
簡夕的話雖軟,但是句句帶着刀子:“不過有件事也想要提醒一下莉莉絲小姐,請儘可能的把紅酒穩穩地端在手中,倘若有下一位小姐被您這樣‘一不小心’的話,可能就沒那麼大度了。”
聽到簡夕這樣說,很多心思通透的人臉上便忍不住露出了嫌棄之色。
潑人身上酒這種伎倆,着實上不了檯面……用華國的俗語來說就是——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精,你跟我玩什麼聊齋?
莉莉絲雖然安切斯特的私生女,但是從小就生得漂亮可愛,是一衆姐妹中顏值最高的那一個,所以一直都備受寵愛,在家族之中地位超前。
除了方纔在葉敬修那裏碰了個釘子,在人生過往的十六年裏,大部分時間可以說是順風順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而且她也慣會用自己的武器,那就是眼淚。
一顆晶瑩的淚珠從眼眶中滑落,莉莉絲哭了,她哭了。
簡夕:“……”
她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裏,等着看着莉莉絲表演。
莉莉絲垂着肩膀,楚楚可憐的站在那裏:“嗚嗚嗚……簡小姐,真的很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讓你生氣了,真的很抱歉。”
美人垂淚,着實是我見猶憐。
但經過簡夕那剛纔一番話,莉莉絲這番表演就顯得做作的不行,假的讓人看不下去。
“我的上帝啊,莉莉絲,你可真是太丟人了,明明是你潑了人家這位小姐一身酒,人家都沒說什麼呢,你反倒在那裏先哭了起來,哪有這樣的道理?”
這不就有人看不下去莉莉絲這幅做派了嗎?
既然大家都在一個圈子裏,莉莉絲這個樣子又不是一天養成的,肯定不止簡夕一個人深受其害。
“安切斯特家族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你倒是盡得你母親的真傳,哭的那麼可憐,是想給哪個家族裏的少爺做情婦嗎?”
哦漏,這話說的可比簡夕懟的難聽多了,看樣子,這位小姐姐應該和莉莉結怨已深了。
“喂,安妮,你可別污衊人家莉莉絲,人家哪有想找哪個家族的少爺做情婦?人家剛纔明明想倒貼葉先生來着,你是沒看到她剛纔那副嘴臉,眼巴巴的,如果不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恐怕就要貼上去了呢!”
“是啊,只可惜人家葉先生瞧不上她。這不,見簡小姐是葉先生的女伴,就跑來出氣了麼,結果……哈哈……”
這一句一句的,直戳人心窩子,成功帶了節奏的簡夕已經可以躺贏了。
她真想爲方纔說話的那幾位小姐姐大聲鼓掌,姐妹,讓我們來一起手撕小白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