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霜氣紅了眼睛:“你根本就不愛我,你只是在利用我對不對?”
話落,手機那頭再次陷入短暫的沉默。
冰冷的氣息彷彿透過無聲的電波從那頭傳來過來,瀰漫整個病房。
沈凝霜意識到自己說了錯話,臉色刷得一白,連忙道:“抱……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剛纔,太緊張了口不擇言,你……你別往心裏去……”
手機那頭冷冷道:“你先擺清楚自己的位置,再跟我說話!”
說完,不等沈凝霜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等等,喂……喂……”沈凝霜來不及再說點什麼,電話裏已經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她臉色灰白一片。
如果這個時候那個人丟下自己不管怎麼辦?
不,不會的,他一定會想辦法的。
沈凝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着等簡振華回來該怎麼讓他相信自己。
……
回到雅苑,簡夕躺在牀上看着手裏那份簡振華的體檢報告。
雖然爺爺跟她說母親消失的那幾個月是去做試管了,可簡夕總覺得哪裏不對。
總感覺爺爺並沒有把所有的真相告訴她。
就算怕簡振華剛愎自用不肯配合,事先沒有跟他說,那爲什麼時候也沒有告訴他呢?一瞞就是二十年,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
而且就算精子活性低,也許還是有可能治好的,難道就爲了不傷害簡振華的男性尊嚴,就瞞着他放棄治療的機會?
簡夕皺眉,總覺得邏輯上有些不通。
但是又說不出哪裏不通。
或許是她多想了。
也許簡老爺子是覺得愧對於溫家,再讓簡振華四處求醫問藥繁衍後代無異於往溫家傷口上撒鹽,有些不仁不義。
啊啊啊,想不通。
簡夕甩了甩偷,感覺腦子亂糟糟的,都快炸了,她需要放鬆一下。
她擡頭四處搜索了下,咦,霍盛庭去哪兒了?這麼晚了他怎麼還不回來睡覺?
正想着,處理完公務的霍盛庭正好開門進來。
簡夕也剛好點開被子正要下牀。
霍盛庭一擡頭便看見簡夕穿着LaPerla的粉色真絲睡裙,白皙筆直的腿搭在牀邊,肩膀一邊的吊帶滑落,露出白皙的肩頭,胸前的起伏若隱若現,引人無限遐想……
如此畫面,霍盛庭只覺得身體像是蹭得一下着了火,一股燥.熱直衝小腹……
簡夕光顧着驚喜,沒有發現男人眼底的慾火。
“咦,你怎麼知道我想你?”
簡夕嬌俏的眉眼帶着毫不掩飾的歡喜,每次只要看見霍盛庭,彷彿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而且,她發現自己有些迷戀男人寬闊的胸膛。
每次在他懷裏睡覺就睡得特別香,第二天起來保準精力充沛,元氣滿滿。
簡夕收起正欲下牀的動作,往裏面挪了挪,掀着被子,拍着旁邊的位置道:“愣着做什麼,快過來睡呀。”
這話,聽在霍盛庭的耳朵裏,簡直比這世界上最動情的chun藥還要管用。
然而看到簡夕那個乾淨清澈的大眼睛,他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她看他的眼神,和看一隻舒服柔軟的抱枕沒什麼區別。
這小女人根本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現在的行爲有多誘人,剛纔那番話有多強的暗示意味。
換做平時,霍盛庭早毫不猶豫的將她在身下狠狠疼愛了。
可是現在……
霍盛庭喉結滾動了下,緊抿好看的脣瓣。
他不着痕跡的收斂起眼底的熊熊烈火,沉着臉走到牀邊。
簡夕看他靠近,又往裏挪了挪,活像一隻等着被主人愛撫的小動物。
霍盛庭卻只是伸手將自己的枕頭拿了起來,然後居高臨下、面無表情、輕飄飄的說了句:“今天加班,我睡隔壁。”
咔嚓!
簡夕彷彿被一道驚雷劈中,愣在了原地。
“加……加班?”
他不是處理完工作了嗎?
“嗯……”霍盛庭冷淡的回答,然而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着不要去留下來。
以前不知道什麼叫食髓知味,他現在終於明白了。
看到簡夕,他就控制不住的想要把她吃了,放肆掠奪她的甜美。
簡夕很不想他去,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該任性。
霍盛庭可是霍氏集團總裁,站在金字塔尖運籌帷幄、指點江山的男人!
他已經分了那麼多時間精力在她身上,她不該再拖他後腿。
“哦。”簡夕小臉肉眼可見誇了下來,垂下腦袋道,“那你注意身體。”
霍盛庭正欲轉身的動作一頓,心不由一疼,動作僵在了原地,怔怔的看着她暗淡下來的眸光。
他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捨不得她有一丁點的難過。
霍盛庭邁步,朝她走去。
簡夕感覺到旁邊的位置一沉,男人熟悉而清冽的氣息傳來。
她猛地擡頭,看到躺在身邊的霍盛庭,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你不用加班了?”連聲音都帶着幾分雀躍。
霍盛庭看着她小臉上掩飾不住的喜悅,心軟成了一汪春水:“不重要。”
他伸出手臂將她攬在懷裏。
心滿滿當當被這小女人填滿。
好想,把全世界都給她。
簡夕脣角不由揚起,像只偷了腥的小貓。
要是被外公知道她這麼“紅顏禍水”,肯定又要給她上課。
就任性這一次,她保證。
簡夕摟着男人的腰,放肆的將腿搭在男人身上,像是抱着睡覺公仔。
男人炙熱的體溫和強有力的心跳讓她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好馬不吃回頭草,可是,真特麼香啊,難道這就是真香定律?
睡意很快襲來,簡夕完全沒有注意到男人忍得有多辛苦。
簡夕迷迷糊糊做了夢。
夢見前世,醫生說她肚子的孩子是個死胎,她身體虛弱吐血等症狀就是死胎造成的,如果不趕緊拿掉,可能會毀掉她的子宮,她這輩子都無法再懷孕了。
她做手術,拿掉了孩子。
手術中,她隱隱約約聽到了小貓叫一般虛弱的寶寶的啼哭。
然而全身麻醉的狀態她以爲那是自己的幻覺。
術後,她喫力的睜開眼,就看到霍盛庭站在她的牀邊,如一尊威嚴的雕像,像是已經在這裏站了很久很久。
男人高大的身影彷彿籠罩在冰雪之中,渾身散發冷冽懾人的氣息,深邃幽暗的黑眸隱隱泛着猩紅。
他看着她,像是在看着殘酷無情十惡不赦的殺人犯,眼神彷彿淬了冰。
“爲什麼?”他問,聲音中透着沙啞。
她費力的解釋:“孩子,是個死胎……”
霍盛庭諷刺的笑了,笑容中帶着一絲難掩的悲痛:“簡夕,你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