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辰的死是霍家不能碰觸的傷。
簡如雅的話無疑是將江霍老夫人的傷口撕開,再在上面撒鹽。
霍老夫人隱忍着怒意,這是在外面,她還要顧及霍家的形象。
王秀貞卻不管那些,冷嘲熱諷道:“意外?剛纔簡夕的養母都說了是受她指使,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們還想抵賴不成?”
周素娟聞言,掐着腰對罵:“是又怎麼樣,誰讓你們勾.引我女兒未婚夫!今天沒死算她命大!”
這話,簡直就是承認了王秀貞的話,把簡夕往火坑裏推。
“你說什麼?你個老巫婆,我跟你拼了!”王秀貞怒不可遏,衝上去一把揪住周素娟的頭髮,兩人瞬間扭打在了一起。
警戒線外,圍觀的羣衆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只能看到兩個婦人扭打在一起,其他人連忙拉架,場面一度混亂。
王秀貞邊打便哀嚎:“大家快來看看,光天化日草菅人命,這世道還有沒有王法!霍老夫人,您就任由他們打着霍家的名號爲所欲爲麼?”
周素娟呸了一口道:“放你家的屁,親家母,別聽這老女人胡說……”
親家母?霍老夫人太陽穴突突直跳。
誰是她親家母,粗鄙不堪的市井潑婦,也敢跟她攀親家!
周素娟見老夫人無動於衷,拔高聲音道:“老夫人,簡夕可是您霍家的兒媳婦呀,我是簡夕的養母,咱們就是親家呀!”
“閉嘴!”霍老夫人忍無可忍,怒道,“我霍家絕不會娶一個陰險毒辣的女人做孫媳婦!更不會跟你這種粗俗卑賤的潑婦做親家!江太太對我有恩,這事我倒要插手管一管,你們就到警局裏好好說道說道吧!”
這話分量不輕,而且不留餘地。
此話一出,霍、簡兩家取消婚約的事算是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簡如雅脣角勾了勾,眼底閃過一抹得逞的笑。
保鏢收到老夫人的命令,立馬上前要去抓王秀貞夫妻。
周素娟嚇得大叫着躲到簡夕身後:“女兒,你快點讓他們走開,我和你爸可是爲了你纔去撞人的,是你讓我們這麼做的!”
簡振華氣得臉色鐵青。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當他這個親生父親是死的嗎?
沈凝霜煽風點火道:“真沒想到簡夕還跟他的養父養母保持聯繫,難道是因爲在鄉下養的太久,她更願意親近以前的家人?這孩子連殺人都敢了,以後只怕會給簡家帶來更大的災禍,不如讓警察好好教育教育,讓她知道輕重,懂點規矩。”
簡振華深以爲然。
他怒道:“混賬東西,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你指使的?”
簡夕眸光清冷銳利,不答反問道:“今天可真巧,人來的這麼整齊,比交警來的都快呢。”
她毫不掩飾話裏的嘲諷,意思很明白。
簡如雅皺眉道:“姐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想說有人故意佈局陷害你不成?”
簡夕淡淡挑眉:“不然呢?”
簡如雅憤憤道:“姐姐,你怎麼能把人想的那麼壞,我是墨語的朋友,她情急之下給我打電話求助,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就和爸爸媽媽就趕了過來。
墨語的父母本來在機場等着給她送行,結果怎麼都打不通墨語的電話,無奈之下才打給了我,知道墨語出了車禍,於是也匆匆趕了過來。”
和簡老夫人一起的吳管家道:“我和霍老夫人正好從附近路過,接到江小姐父母的求助電話,順道過來看看。”
真好路過,呵呵……
簡夕輕笑了一下:“那還真是巧。”
簡如雅假好心道:“姐姐,我知道你對江小姐有意見,一時糊塗才做了過分的事,你跟江小姐好好道個歉,我相信她會原諒你的。”
呵呵,道歉?那不就等於承認是她僱兇殺人了嗎?
簡夕沒有回答簡如雅,轉身問她的養母:“是我跟你說的讓你開車撞死江墨語的?”
周素娟愣了愣,一口咬定:“是的,就是你讓我這麼做的!”
簡夕挑眉:“我們已經半年沒見過面了,我是怎麼跟你說的?”
周素娟眼神微微閃爍,咬牙道:“你打電話給我的!”
簡夕輕笑:“我用的是什麼號碼給你打的,爲什麼我的手機裏沒有與你通話的記錄?”
周素娟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依舊強詞奪理道:“你當然沒有用自己的手機跟我打,我怎麼知道你用的什麼號碼跟我打的。”
簡夕眸光微凜,聲音冷了幾分:“別人的父母,爲了護着女兒,千方百計替女兒隱瞞。你們倒好,生怕別人不知道是我做的,恨不得把女兒推出去千刀萬剮。
你們這麼積極賣女,對方應該給了不少錢吧,敢不敢公佈一下你們的銀行卡,看看有沒有鉅額資金到賬,順便查查對方賬戶是誰,順藤摸瓜揪出那個真正的幕後主使怎麼樣?”
她太清楚養父母的嘴臉,貪婪惡毒,不見兔子是不會撒鷹的,他們肯定是收到了一部分錢才動手的。
養父母兩人臉色不由一僵。
周素娟心裏發慌,臉上故意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憤怒道:“你個白眼狼,你是打算反咬一口讓我們替你坐牢是不是?”
徐大勇猙獰着五官道:“小賤人,別想栽贓給我們,車是你讓我們撞的,人是你要殺的,你別想抵賴。”
然而,這話卻沒什麼說服力。
對自己的女兒一口一個白眼狼,一口一個小賤人,滿臉厭棄,口無遮攔的父母,會爲了女兒的幸福捨身犯險?
簡如雅暗罵這兩個人蠢貨,演戲都不會演。
這場局本來可以讓簡夕坐幾年牢的,可惜了。
思及此,簡如雅決定實施第二個計劃了。
她故意做出疑惑的樣子道:“可是,就算姐姐討厭江小姐,也沒必要殺了她吧?會不會是江小姐霸着玉墜不給姐姐的緣故呢?”
周素娟聽到“玉墜”兩個字,眼神閃了閃,匆匆看了簡如雅一眼,心底瞭然。
“玉墜,什麼玉墜?”她疑惑的問。
簡如雅一臉純真道:“咦?你們不知道嗎?姐姐說她從小就帶着那枚玉墜的,你們不是她的養父母嗎?”
周素娟皺眉:“簡直胡說八道,我們家這麼窮,要是有這麼個值錢的玩意,早拿去賣錢了,至於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嗎?”
霍盛庭聞言,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