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盛庭聽到這句話,也靜靜的看着簡夕,幽暗的目光深不見底,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簡夕卻輕輕勾起脣角:“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救過霍盛庭?”
“那你……”簡如雅驚訝道。
“我只是說那兩塊玉是我母親的遺物,你們該物歸原主了。”簡夕淡然的吐出這句話,卻彷彿有着千斤的重量。
不僅簡如雅,連沈凝霜都愣住了。
他們還以爲簡夕會據理力爭說霍盛庭是她救的。
霍盛庭聽到簡夕的話,瞳眸微微眯起。
心裏莫名有種說不出的煩躁。
隱隱有些生氣。
氣她就這麼輕而易舉放棄了。
不,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想爭取過。
簡夕見衆人不語,知道自己猜中了十之八九,眸光一凜道:“我想這玉墜的所有權你們沒什麼異議吧?”
沈凝霜和簡如雅閉了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王秀貞夫妻倆也愣在原地,沒想到簡夕的目的只是那對玉墜!
之前江墨語已經跟霍盛庭說的很清楚,玉墜是溫若雲的遺物,她死後簡振華將玉墜當做生日禮物私自送給了簡如雅,然後纔有了後面一系列的誤會。
如果他們否認玉墜的歸屬,就等於自扇耳光,自揭謊言了。
沈凝霜心底滿是不甘和嫉妒。
那對玉墜她只了一眼就再也移不開眼睛了。
絕世美玉,價值連城,世界上再找不到第二對。
難道只能眼睜睜的還給簡夕?
沈凝霜訕訕笑着道:“這件事咱們回家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霍總的事……”
她纔不想把那麼珍貴的寶貝拱手讓人呢!
簡夕嘲弄的勾脣:“沈阿姨,您該不會是想回去再找個理由私吞那對玉墜,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吧?霍總可是我們的證人呢,難道您對玉墜的歸屬還有什麼疑問,需要我拿設計手稿給你們看嗎?”
沈凝霜一聽簡夕有設計手稿,臉色變了變。
當着霍盛庭的面,她自然要估計形象,不能強取豪奪,更不能使謊言穿幫。
她正猶豫該怎麼說,卻聽簡振華冷着臉道:“那對玉墜你母親去世前已經送給我了,你沒有資格再拿回去!”
簡夕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簡振華會這麼說,無底線到這種程度。
她只覺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血液直往腦子裏衝。
簡夕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忍無可忍道:“可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母親死的時候,您正和沈阿姨翻雲覆雨吧。”
“啪!”簡振華一怒之下,揚手便是一巴掌。
這件事是他心頭的一根刺,每次被提起就像是在說他有多混賬、多無能、多卑劣無恥一樣。
他並不喜歡這個女兒,所以打得時候也毫不猶豫。
簡夕根本沒想到父親會動手,結結實實捱了這一下,被打的腦子裏嗡嗡作響。
簡振華冷着臉道:“我看你是缺少教養不知道該怎麼跟長輩說話。”
簡夕被扇破了嘴角,鮮紅的血蜿蜒而下。
她擡起頭,不緊不慢的擦了擦,眼底一片冰涼。
這就是她的親生父親,從沒養育過她,卻要她毫無底線的孝敬,要她尊小三爲母,要她對繼妹俯首爲奴。
本來她不想爭當什麼救命恩人,可他們不識好歹,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簡夕捂着臉頰低低笑了,笑容諷刺。
簡振華擰緊眉頭道:“你笑什麼?”
簡夕幽幽道:“父親,您怎麼可以這樣,您和沈阿姨答應我的,只要我配合你們,假裝霍總是如雅救的,你們就把玉墜還給我的,我已經按照你們說的做了,你們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什麼!”沈凝霜氣的柳眉倒豎,“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什麼時候讓你配合了?”
簡如雅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連忙辯解:“姐姐,你怎麼能撒這種謊,爸媽根本沒說過!你嫉妒我我可以理解,你和霍總訂婚我也祝福你們,可如今,是你自己不要霍總,是你自己要退婚,你卻不想讓我好,硬要挑撥離間,你怎麼可以這樣?”
這話刺痛了霍盛庭的神經,他眯起眸子,似有風暴盤旋。
他從沒對誰動過真心,唯獨對簡夕……
結果卻被她絲毫不留餘地的,當着全國觀衆的面退婚。
他從來沒有如此沒面子過。
可他不忍傷她,任她爲所欲爲,甚至當衆退婚。
他想,以後只要她不再在他面前晃悠,他就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
可今天,她卻把他當成了棋子,利用他來幫她討回那對玉墜。
他最討厭耍小聰明的女人,可這女人,陰險狡詐,頻頻在他頭上動土,實在可惡!
霍盛庭俊臉陰沉,不耐煩道:“夠了,說完了嗎?說完了送客!”
這下,他連簡振華的面子都沒給。
簡振華連一陣青一陣白,心裏更加生簡夕的氣。
簡夕抿脣,小臉泛白。
霍盛庭真是個毫無感情的地獄閻羅!
簡如雅恨得只咬牙。
雖然簡夕那句話不過是在狡辯,但她不敢肯定霍盛庭會信幾分。
本來是可以百分百成功的事,結果出現了這麼個瑕疵。
她真搞不懂不過是一對玉墜而已,就算再值錢能跟霍家比嗎?能跟簡家上萬億資產比嗎?
因小失大,簡直太不值了!
簡夕並不知道是誰救的霍盛庭,只要不是簡如雅,只要不和霍盛庭成爲敵人,就跟她沒關係,她只是想拿回母親的遺物。
房間裏陷入短瞬的寂靜。
簡振華覺得尷尬又暴躁,憤懣的甩袖離開。
沈凝霜說了聲告辭,連忙追了上去。
簡如雅用力咬着脣瓣,眼中氤氳着水霧,臉上滿是委屈道:“對不起,霍總,本來我們只是想來看看你,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小時候的事我已經忘記了,您不用放在心上,就算是別的人遇到困難,我也會去救的,所以,我不需要您任何報答,給您添麻煩了,再見。”
說完,咬着脣委屈的離開了。
簡夕看了,都忍不住想給簡如雅出神入化的演技鼓掌了。
大家都走了,她也沒必要再留下。
簡夕轉身正要離開,剛邁出一步,忽然手腕被男人的大手扼住,一個大力便撤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