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盛庭動作一僵,目光幽深的盯着簡夕蒼白的小臉兒,彷彿要看穿她的靈魂。
她喜歡的人是紀辰蕭?
霍盛庭劍眉高高皺起,胸口像是憋着一團火,突然煩躁的不行。
他早就知道這女人朝三暮四、水性楊花,哪怕親眼看到她對林書陽笑的如沐春風嬌媚動人,也不曾像現在這樣焦躁憤怒。
可安辰調查的結果顯示,除了機場那次,簡夕跟紀辰蕭之前從來沒有見過。
一見鍾情?
怎麼可能!
霍盛庭下意識拒絕這種可能。
看着簡夕那充滿祈求的眼神,他的心像被細小的針紮了一下。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霍盛庭隱忍着怒火,拿起電話命令保鏢上來救人。
說完,抱着簡夕徑直離開。
車子一路飛馳,霍盛庭俊臉如冰雕一般,渾身彷彿冒着冰冷的黑氣。
簡夕坐在副駕駛,大氣都不敢喘。
他這麼生氣,會不會是因爲她身上的血污弄髒了他的座椅?
這輛車價值好幾千萬,這個座椅估計得上百萬吧?
霍盛庭要是讓她賠,不知道她手裏那五百萬夠不夠。
很快,車子就到了附近的醫院。
霍盛庭下車,大步走到副駕駛,拉開車門,冷沉這一張俊臉,附身便把簡夕抱了起來。
“啊!”簡夕驚呼,本能的摟住了霍盛庭的脖子。
霍盛庭微微一頓,脣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冷冷睨了她一眼。
簡夕感覺他在嘲笑她裝,心裏憤憤,掙扎着就要下來:“放開我,我能走!”
霍盛庭腳步一頓,直接撒手——
“啊!”簡夕毫無準備,朝地上自由落體,驚得尖叫,身體快過大腦一把抱緊了霍盛庭,八爪魚似的纏在了他身上。
冷颼颼的嗤笑從頭頂傳來。
簡夕這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她剛要鬆開他,霍盛庭卻重新抱起她,冰冷霸道的吐出兩個字:“別動!”
簡夕嚇得一縮,乖乖老實了。
醫院直接開了綠色通道,簡夕直接辦了住院。
醫生檢查了下,確定簡夕身上的血不是她的,也沒有別的傷,叮囑了幾句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空氣裏蔓延着消毒水的味道。
病房裏安靜的可聞針落。
霍盛庭猶如一座冷酷的冰雕般,靠在門旁邊的牆上,雙手環抱在胸前。
燈光從他的頭頂照下,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輪廓,薄削的脣,挺直的鼻樑,帥的讓人心跳加速。
額前的碎髮投下的陰影遮住了那雙深邃犀利的黑眸,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神祕而冷酷,讓人捉摸不透。
簡夕動了動脣,想要詢問紀辰蕭的情況。
紀辰蕭爲了不傷害他,關鍵時刻拿起碎瓷片扎進了自己大腿,用疼痛逼迫自己清醒。
雖然是皮肉傷,但他流了很多血。
霍盛庭來救她的時候,紀辰蕭已經因爲失血過多昏了過去。
如果延誤治療的話,保不準會鬧出人命。
簡夕一顆心提在嗓子眼,猶豫良久,終究還是開了口:“那個……謝謝你救了我,我……”
啪,霍盛庭將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扔在她面前,微微擡頭,幽暗的目光猶如萬年寒潭。
“簽了它。”他冰冷的語氣徹骨的涼薄。
簡夕垂眸,白紙黑字的封皮上寫着“包.養協議”幾個大字。
她心一緊,像被什麼緊緊攥住,勒得她無法呼吸。
“這是什麼意思?”她問。
“字面意思,”霍盛庭毫不掩飾眼底的譏誚與鄙夷,“既然你那麼需要男人,從今天開始,就做我的發泄工具吧,爲我生下孩子,直到我玩膩了爲之。”
簡夕捏着協議的手微微顫抖。
這根本就是赤果果的羞辱。
他把她當成了什麼?
“霍盛庭,你沒有這樣的權利,我不會籤的。”簡夕咬牙道。
“那紀辰蕭只能不治身亡了。”霍盛庭輕描淡寫道,卻字字如冰刀般扎進簡夕的心臟。
簡夕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他竟然用紀辰蕭的命威脅她。
她憤然道:“關紀辰蕭什麼事,他也是受害者!你這麼做就不怕紀家找上門來嗎?”
“呵,他們爲什麼找我,最後和紀辰蕭在一起的人可是你。”霍盛庭涼薄道。
“你……”簡夕激動的身體控制不住微微顫抖,“爲什麼,你爲什麼這麼做?”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惹了他。
難道就因爲她撞死了夏星辰,他就如此恨得,恨到非毀了她不可?
霍盛庭看了眼時間,冷冷道:“你還有五分鐘,紀辰蕭恐怕等不了太久了。”
簡夕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前一世她虧欠紀辰蕭太多,這一世她想彌補。
可是她發現,遠離他,不連累他,就是她能對他做的最好的選擇。
簡夕用力咬着脣瓣,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顫抖的拿起協議,沉聲道:“好,我籤。”
她拿起醫院牀頭記錄用的簽字筆,在協議的最後用力簽下自己的名字。
霍盛庭一瞬不瞬凝視着她,眸光深不見底。
她明明已經簽下了協議,爲什麼他一點也不高興。
胸口反而有股怒氣四處亂竄,卻又發不出去。
爲了紀辰蕭,她還真是什麼都豁得出去,好一個一見鍾情!
“可以救人了嗎?”簡夕簽好協議,擡頭看向霍盛庭,眼中再無一絲溫情。
霍盛庭心裏莫名煩躁,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拆了浙東醫院。
他沒有回答,冷漠轉身。
簡夕見他要走,想也不想赤着腳就下了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霍盛庭,你說過只要我簽了協議就會救他的!”
霍盛庭動作一頓,冷冷轉身,幽暗的眸底隱隱燃燒着怒火。
他垂眸,看了眼她抓着他胳膊的手,冷冷道:“放手,髒!”
髒,簡夕渾身一僵,彷彿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冷得她渾身顫抖。
霍盛庭厭惡的甩開她。
簡夕踉蹌着後退了幾步,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凝視着他道:“紀辰蕭沒有碰我。”
霍盛庭微微一怔,旋即不屑的嗤笑了聲。
他的不屑像狠狠一耳光扇在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