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河山一來,那些捕快壓根就不敢動,功曹也是沒辦法,只能抱拳:“於家主,我也是奉命行事,公務在身,您這……”
“什麼狗屁公務?洛陽發洪水?哼,哄小孩而已,你看看現在這天氣,你覺得會有洪水?”
於河山冷着臉。
“這……”
那功曹也是擡頭看了一下,現在的天氣,不過還是延綿小雨,這種雨,別說洪災了,就連大水都不可能。
“再有,洛陽城高牆厚,要什麼樣的大水,才能將洛陽淹了?”
於河山見到功曹詞窮,又是繼續說道:“我知道洛陽發生的事情,在我看來,這完全就是那位長安來的大人,胡作非爲,退後吧,不用將百姓遷出去。”
周圍的百姓都是看着,那功曹左右爲難,最後只能是咬着牙說道:“於家主,此事我派人去通報唐大人,由他來決斷。”
他飛快派人去通知唐俊。
收到消息的唐俊,趕來的速度也是很快,一來便是見到於河山,而於河山也是打量着唐俊。
“大人。”
功曹上前說明情況。
唐俊目光看向於河山,淡淡開口:“不論是誰,都必須遷出洛陽,這是死命令!”
“這位大人,您可看清楚了,我這家當鋪,不僅僅是我的產業,還有獨孤家公子的插手。”
“我不管是哪一家,都得遷。”
唐俊一揮手,身邊的捕快當即衝了上去,而於家的僕人也是阻攔,一時之間推搡四起。
“你們幹什麼?”
“敢阻攔官府?”
於河山又驚又怒,唐俊掃了他一眼:“本官的職責,就是在遷出洛陽百姓,你要是敢阻攔,本官有權將你直接拿下,不服的話,可以去長安告我。”
“你!”
於河山氣得吐血,而就在這時,一道帶着冷笑的聲音響起:“好大的官威啊。”
於河山聽到聲音,臉上有着驚喜:“獨孤公子,您來了。”
遠處的百姓讓開,只見一個公子哥出現,他身後還跟隨着一堆家丁。
功曹湊在唐俊耳邊:“唐大人,他是獨孤風,是獨孤家的少公子。”
獨孤風站在了唐俊面前,手中摺扇一打,上下打量着唐俊,而唐俊臉色平靜。
“不錯,從長安來的官兒,就是威風大,敢胡亂將人趕出洛陽。”
“本官奉命行事,獨孤公子,你是要阻攔本官嗎?若阻攔,按照擾亂公差之罪處置。”
“處置我?哈哈,哈哈哈。”
獨孤風笑了起來,猛然之間扇子一合,冷聲說道:“唐俊,你好大的膽子!在洛陽胡作非爲,以洪水爲藉口,要將洛陽全部百姓趕出去,洪水不洪水都是未知數,你敢用這個做理由和藉口,活膩了?”
唐俊微微頷首:“剩下的話我幫獨孤公子講了,無非就是去長安彈劾本官,要讓本官人頭落地,不用那麼麻煩,七月一日後要是沒洪水,本官親自去長安認罪。至於現在,讓開。”
獨孤風看着平靜至極的唐俊,只感覺到不可思議,他是真的快氣笑了,用摺扇指着自己:“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獨孤風。”
“我是陛下的遠房親戚,我可以直接讓你下獄。”
“獨孤公子,你現在讓開還來得及。”
“讓開?本公子不讓,有本事你就將本公子抓了,我看你怎麼活着走出洛陽!”
獨孤風用扇子指着唐俊。
四周的捕快和那些百姓,都是大氣不敢喘,看着這一幕,那功曹更是額頭滿是冷汗。
這應該算是洛陽城最大的阻力了,說實話,沒人敢動獨孤家的人,就算是屈大人,也得仔細三思。
這位唐大人,敢動嗎?
沒想到的是,唐俊直接淡淡說道:“既然敢阻擾官府辦案,那就抓起來。來人,將他拿下!”
最後一句,唐俊是厲喝說道。
“是!”
周圍那些捕快,也是直接心一橫,上前就是要將獨孤風給抓起來。
“你們敢!”
獨孤風身邊那羣家丁當即就是站起來。
唐俊猛然拔出身邊那把劍,臉色帶着一股冷漠:“此劍乃陛下親賜寶劍,上斬貪官逆臣,下斬宵小,誰敢阻攔本官抓人,本官就砍了誰。”
一個家丁冷笑:“我不認什麼寶劍,我只認我家公子。”
話音剛落,唐俊手中的寶劍,直接就是朝前猛然劈下!
什麼?!
於河山也是驚呆了,獨孤風更是驚呆了,這個唐俊,真的動手了?
這一次,那家丁沒這麼好運,胸前一大條口子出現,鮮血直接噴涌。
四周靜默了一會,然後驚慌的百姓尖叫出現!
“啊!”
信誓旦旦的獨孤風,也是錯愕了一下,然後內心不由一慌。
“給本官抓人!”
唐俊聲音冰冷:“敢有阻攔者,直接按法處置,縱有斬殺,本官擔保你們無罪。”
“是!”
四周的捕快,如狼似虎衝了上去!
那些家丁根本不敢擋了,一個同伴現在正躺在地上慘叫,胸口全是鮮血。
獨孤風眼中有着驚恐,這個長安來的官,真的敢殺人,而且,從他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甚至還能殺了自己。
唐俊沉聲看着周圍:“所有人,立即搬出洛陽,七月一日之前不許進入洛陽。”
四周百姓哪裏還敢遲疑,紛紛四散而逃。
而唐俊抓了獨孤風,讓人帶下去,於河山也是額頭冷汗涔涔,在唐俊看過來的時候連忙低頭:“大人,我這就搬,我這就搬。”
獨孤風還在叫:“姓唐的,你給我等着,我不管你老師是不是駙馬,我都要你付出代價!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帶下去。”
唐俊冷聲說道。
在獨孤風之後,整個洛陽也都聽到了這件事,剩下的士子和家族,也是有着震驚之色。
這個長安來的官,竟然連獨孤家都不放在眼裏。
在府裏的屈突壽自然也是聽到了這個消息。
“這個唐俊,膽子是真的大,捅婁子了啊。”
屈突壽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獨孤家肯定不會這麼放過唐俊的,估計已經開始發動關係了。”
“大人,那我們……”
“我們不管。”
屈突壽淡淡說道:“我們的彈劾已經送到長安了,那就和我們沒什麼關係了,而且,我也很好奇,這唐俊爲了搬遷整個洛陽百姓,不惜一切代價,若是七月一日後,沒有暴雨,他會死得有多難看。就是不知道,駙馬保不保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