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沒有什麼六公主了，這宮裏已經稱她爲寧郡主了。”惜妃笑道。
“惜娘娘說的極是，如今只有寧郡主，沒有什麼六公主了。”五公主笑道。
老實說，齊寧倒了這麼大的黴，她的心裏還真是前所未有的暢快呢。
葉珍珍也很高興，連米飯都多吃了半碗。
俗話說的好，不作死就不會死，六公主這麼會作死，遲早把她自己作沒了。
午膳過後，葉珍珍本來想帶着小惇兒去偏殿小睡片刻，結果卻聽說皇帝來了，而且是專門來看小孫兒的。
皇帝已經十來日沒有見着寶貝孫兒了，心裏想的緊，原本他上午就該過來陪小傢伙玩來着。
結果今日需要他親自批閱的摺子不少，就耽誤了一些時辰，加之後來祁嬤嬤過去告狀，他又忙着處置六公主，便過了用午膳的時辰，只好在自己的乾元宮隨便吃了一些，才趕來看孩子。
小傢伙倒是不認生，見皇帝伸手抱他，連忙撲了過去。
“讓皇祖父好好瞧瞧。”皇帝看着自己這寶貝孫兒，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下面這顆門牙已經長出來了，不錯不錯，朕瞧着這第二顆也快冒頭了。”
“等孩子再多長兩顆牙，就不用成日裏只吃！奶了。”宸貴妃笑道。
“娘娘，小傢伙已經在喫蛋黃泥了，只是不能多喫。”葉珍珍笑道。
宸貴妃聽了之後頓時眉開眼笑，不住的誇讚孩子，說孩子厲害。
“爲何要喫蛋黃泥？”惜妃有些好奇的問道。
葉珍珍小時候雖然不是她養大的，但自從她懷上葉珍珍，知道自己要做一個母親後，便問了不少的教養嬤嬤，從未聽人說，孩子半歲以後要喫蛋黃泥呢。
“回娘娘的話，是妾身從書上看來的，就是師祖留下的那本書。”葉珍珍連忙說道。
惜妃聽了之後笑着點了點頭：“你那位師祖可是奇人異士，世間難得，既然是她寫在醫書上的，那必定是對的。”
葉珍珍輕輕頷首，她也是這般認爲的。
師祖留下的這一切，對她都有莫大的幫助，所以葉珍珍對此很推崇。
只可惜，師祖說了，不得外傳。
那麼……她只能傳給自己的孩子了。
不過，師門的規矩是，傳女不傳男。
所以，她家小惇兒是無緣學這些了。
皇帝聽說小惇兒能喫蛋黃泥了，又得知他今日尚未喫，立即讓御膳房送來了。
孩子還小，只能拿一小塊蛋黃泥兌了水，用小勺子慢慢喂。
皇帝未得非常小心，直到孩子全部喫完後，開始打瞌睡了，才依依不捨的讓乳母抱走了。
“時間不早了，皇上也該歇歇了，臣妾就告退了。”惜妃見自己的小外孫被抱走後，也不打算多留了。
其實，她還想和葉珍珍說話來着，但這裏畢竟是長樂宮，總有些不方便。
“朕有事要和你商議，去你的芳華宮吧。”皇帝站起身說道。
惜妃聞言看了宸貴妃一眼，見宸貴妃衝着她笑了笑，才低聲道：“是。”
她知道，她的心裏是完全不在意皇帝的。
準確的說，她少女懷春時，曾喜歡過皇帝，而且非常非常喜歡他。
但曾經的一切，早已經煙消雲散了。
所以，現在的她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女兒。
至於宸貴妃，惜妃覺得她還有那麼一絲絲在意皇帝的。
所以，惜妃可是卯足了勁兒把皇帝往宸貴妃身邊推的。
她可不想因爲這麼個男人，傷了她們二人的姐妹之情。
不過，宸貴妃如今是有兒子有孫兒的人了，對所謂的寵愛，也並不在意。
皇帝不來，她樂得清閒自在。
皇帝並沒有讓人擡來龍輿，而是和惜妃漫步在宮道上，小聲說着話。
“嫣兒，這立後一事兒……朕可能無法讓你得償所願了。”皇帝看着惜妃，有些爲難的說道。
“爲什麼？”惜妃轉過頭低聲問道。
還不等皇帝回話，她又道：“是不是因爲貴妃姐姐？臣妾知道，貴妃姐姐是名正言順進宮陪伴皇上的，又給皇上生了靖王，還替皇上打理後宮多年，勞苦功高，於情於理都該她做這個皇后。”
皇帝聽了之後，心中倍感安慰，覺得惜妃還是能理解他的。
“臣妾最近這一兩年和貴妃姐姐走得很近，說情同姐妹也毫不爲過，皇上選擇貴妃姐姐，臣妾原本不應該在和她爭。”惜妃說到此神色一暗：“臣妾從前畢竟是臣子之妻，皇上當初強行把臣妾留在身邊，已經招人非議了，皇上是個明君，臣妾卻是皇上身上唯一的污點，若臣妾做了皇后，世人只會說皇上是個昏君，皇上選擇貴妃姐姐，臣妾不怨皇上。”
皇帝聽惜妃這麼說，心裏頓時不是滋味。
他轉過頭看着惜妃。
眼前的女人依舊年輕貌美，依舊是他記憶中那般清雅動人。
若沒有當初那些巧合，他們原本應該過得很幸福纔是。
可偏偏造化弄人。
“皇上放心，等皇上百年之後，臣妾會隨皇上一塊去的。”惜妃轉過頭看着皇帝，一臉認真的說道。
皇帝聽了之後臉色變了，並不是惜妃說這話大逆不道，讓他生氣，是因爲他心疼了。
“別胡說八道，朕比你大了十幾歲，自然會比你早走，朕又不是那些昏君，什麼長命百歲之類的話，不過說說而已，哪能作數呢，等朕去了後，你也得好好活着纔是。”皇帝握着惜妃的手，沉聲說道。
惜妃聽了之後笑了：“臣妾都說了，臣妾是皇上身上唯一的污點，皇上還在時，自然會護着臣妾，皇上若是不在了，那便沒有人護着臣妾了，與其被人羞辱，被人逼着去死，還不如陪着皇上呢。”
“他們敢。”皇帝大聲喝道。
“有什麼不敢？”惜妃搖了搖頭道：“臣妾爲什麼想做這皇后，也是爲了苟且偷生啊，倘若皇上哪日不在了，新帝登基繼位，會怎麼對臣妾？若臣妾只是一個小小的妃子，只能屈辱着等死，若臣妾是皇后，那便是母后皇太后，誰敢讓臣妾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