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姜良玉對此卻有些懷疑，低聲道：“如錦，面對齊宥，你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免得被他騙了，你真以爲，他把那個葉氏送到京郊的別院，是因爲喜新厭舊，覺得你比葉氏好？”
“那是自然，我可是世家貴女，難道還比不上一個賤婢出身的葉氏？”姜如錦連忙說道，一臉傲氣。
“愚蠢。”姜良玉說到此臉上滿是冷意：“你以爲他真是爲了你才這麼做？那不過是外頭的人胡言亂語罷了，你便信以爲真了，祖父告訴你，齊宥這麼做，是爲了保護葉氏，保護她腹中的孩子，怕你對付他們。”
姜如錦聞言一怔。
她不是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可新婚之夜齊宥和她說了，說當初把葉氏留在身邊，只是因爲葉氏醫術頗高，能爲他所用。
要知道，南疆的瘟疫就是葉氏解決掉的，齊宥也因此得到了皇上的褒獎。
表面上瞧着，齊宥雖然得到的好處和其他的皇子們比起來差不多，實際上……皇帝現在最器重的就是齊宥。
以後齊宥登基即位的可能性也比別的皇子要大一些。
這裏頭可有葉氏一半的功勞。
“祖父您誤會了，王爺這麼做並不是怕我對付葉珍珍腹中的孩子，王爺說了，如今諸位王爺膝下無子，皇上一心盼着抱皇孫，哪位王爺若是先得一子，自然佔盡先機，葉氏腹中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要生了才知道。”姜如錦說到此，神色一緊：“我既然嫁給了王爺，自然要與王爺同舟共濟，不管這個孩子是誰生的，只要是個兒子，那就對王爺有利。”
做王妃哪裏有做皇后風光，她也好，姜家也罷，都有這樣的心思。
在沒有出嫁之前，她也想過要對付葉珍珍腹中的孩子。
可新婚之夜，王爺和她說了許多，她覺得甚有道理，便改變了主意。
沒有什麼比王爺的前程更重要。
“你能這麼想，甚好。”姜良玉聽了之後，臉上露出了笑容：“不管那個孩子是誰生的，只要是齊宥的孩子，只要他是個兒子，那便是最有利的。”
“王爺說了，葉氏出身寒微，除了有些醫術外並無長處，根本教導不了孩子，等孩子出生之後，若是個兒子，會養在我的名下，只有我的出身和學識，才能教導好孩子。”姜如錦壓低聲音道。
姜家老夫人聽了之後忍不住低聲道：“那葉氏醫術高明，她的師傅奉賢夫人也精通雌黃之術，他們都說腹中的孩子是個女兒，肯定不會生兒子。”
“愚蠢。”姜良玉聞言瞪了自家夫人一眼，低聲道：“只有對外說孩子是個女兒，才更安全。”
“這麼說來……葉氏腹中的孩子十有八九是個麟兒？只是爲了保護孩子，才說是個女兒？”姜老夫人一臉喫驚道。
“如錦，去祖父的書房，祖父有話要對你說。”姜良玉懶得和自家夫人囉嗦了，免得被氣到。
他家夫人太蠢了。
“是。”姜如錦應了一聲，連忙跟着自己祖父去了。
“這個死老頭子，居然嫌棄起我來了，也不想想，當初若不是我看上了你，你哪有今日？”姜老夫人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氣鼓鼓道。
到了書房，姜良玉又問了一些和齊宥有關的事兒，姜如錦都一一答了。
姜良玉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笑道：“看來他對你的確不錯，不管是因爲你這個人，還是因爲姜家，只要他看得清形勢，知道對你好，祖父也放心了。”
姜如錦聽了之後頓時不樂意了：“他當然是因爲我這個人才對我好的。”
“你這丫頭，嫁人之後都不聰明瞭，女人最大的依靠不是男人，而是孃家，只要姜家屹立不倒，你這輩子就等着享福吧。”姜良玉笑道。
姜如錦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不過她心中還是存了個疑影。
她總覺得，齊宥夜裏和白天對她有些不一樣。
夜裏的他對她更好一些，白日裏稍稍有些敷衍。
可是，這話她怎麼能在祖父面前提呢？只能埋在心裏了。
或許是她多心了，男人白日裏忙，自然沒有那麼多時間和耐心哄她。
“來人啦，命膳房的人拿出看家本事來，咱們家姑爺要在這用午膳。”姜良玉大聲吩咐道。
“是。”立即有隨從應了一聲，連忙去安排了。
……
乾元宮裏，齊宥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了，結果他家父皇一直未曾傳召他。
齊宥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了，他這些日子並沒有招惹父皇呀。
大婚那一日，父皇明明和他相談甚歡。
是因爲自己昨日沒有帶着姜如錦進宮拜見嗎？可姜如錦只是側妃，按照規矩，大婚第二日的確是不必進宮的。
再說了，父皇也知道姜如錦只是個假兒媳，不可能因此介懷，那到底是爲什麼？
齊宥看着站在宮門口的梁儉，衝着他使了個眼色。
梁儉見了之後根本不敢說話，連忙低下了頭。
齊宥轉過頭去看着四喜。
他方纔已經讓四喜偷偷去打探消息了。
四喜見了之後輕輕搖了搖頭。
他已經問過了，可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齊宥這下子有些擔心了，心中也警惕起來。
肯定是出大事了，不然梁儉不會一語不發，四喜也不可能打聽不到任何消息。
就在此時，大太監顧書林出來了。
“靖王殿下，皇上請您進去。”顧書林恭聲道，然後飛快的衝着齊宥使了個眼色。
齊宥頓時明白了，顧書林這是讓他小心一些呢。
他輕輕點了點頭，快步往大殿裏走去，結果才走了沒幾步，一個白玉鎮紙衝着他飛了過來。
齊宥哪裏敢硬扛啊，那玩意兒砸到人身上，非得砸出內傷來不可，他連忙側身避開了。
“你這個不孝子，給朕跪着。”皇帝見他居然躲開了，忍不住大聲喝道。
“是。”齊宥立即跪了下去。
比起被白玉鎮紙砸，他寧願罰跪。
雖然他不知道自家父皇又發什麼瘋，但還是先跪着吧。
“顧書林，讓所有人都退下。”皇帝大聲喝道。
“是。”站在外頭的顧書林應了一聲，連忙讓候在廊下的那些侍衛和太監們全部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