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只感覺自己的營養在被迅速的吸收，它趕忙縮回自己在山體各出的身體，同時怒吼一聲：“巨樹！”
這顯然是巨樹的陰謀！不，這不是陰謀，是正式宣戰！
它在逼我選擇，是與它爲敵，還是繼續保護蟲卵？呵呵，你這傢伙還真是越來越像人類了啊。
“我很好奇，蟲母究竟給了你什麼。”
樹根長到紅面前，發出來巨樹很久沒有得到解答的疑問。
“……總之是你和救世軍給不了的。”
紅並沒有正面回答。
巨樹也放棄了和平談判，藉助小植物人繼續吸收着血水。
山中的紅色迅速收縮，躲避着根莖，最後在蟲卵與黑石周圍聚集。它並非無法對抗這種根莖，只是一時間沒有準備，只能先暫避鋒芒。
而在山頂，林茵喘息着將寄魂從裂開的轉盤中撿起。
那塊轉盤停留在只佔十四分之一而且被特殊潤滑過的終極大獎處。顯然，林茵的好運再次幫她戰勝了強敵。
舊龍潭下，通往山中溶洞的入口已經暴露在外。
撿起寄魂的林茵思索片刻，朝其中走去。
楊琪欣看着她的背影猶豫許久，最後嘆了口氣：“賭了。反正這末世人人都在賭，不可能總是十拿九穩。”
林茵是個靠運氣瞎整的人，而楊琪欣卻恨不得把每件事都想得一清二楚。
但山中忽然出現巨樹，血水怪物明顯出事。現在很可能處於虛弱期。
趁這個機會救下李樂和孫靈，徹底融入這個團體，絕對是收益率最高的選擇。
另一邊，變成巨樹的小植物人腳下。
江飛白爬到樹根上，伸手在空氣中拉了一把，彷彿將什麼人扯到自己身邊。
“我去，你們倆別在我面前秀行嗎？”
“那你能不能滾啊！在我們的身體裏待着還話這麼多？”
“都是同一個人分裂出來的人格，講什麼你我。”
“別吵別吵，我們還有正事。”
齊偉和黃文馨的聲音在江飛白腦中不斷迴盪，他曾經以爲那是長官與青梅竹馬的靈魂。但後來李樂閒聊的時候講過一段話。
“精神力看起來的確比黑輻射的進化要好很多，除了會遇到黃色夢魘和紫色夢魘外並沒有什麼壞處。可實際上，這個團體患有精神分裂，偏執，燥鬱雙相，神經衰弱，妄想症等心理疾病甚至精神疾病的概率比普通人高很多。”
“特別是那些覺醒精神力少於三塊的人。嗯，得了精神病後精神力都效果還會明顯增強。可能這就是得了精神病就會精神很多吧？”
關於最後那句調侃，江飛白本以爲李樂是扯淡，但最近他發現可能是真的。
體內的多個人格可以輪班休息精神力，並且每個人格都有屬於自己的獨特擅長。比如說齊偉在精神力加持自身和偵查上就遠超江飛白，而黃文馨可以用精神力大大提升自己的記憶力和精神力交流能力。
如此可見，或許神經衰弱就是感知範圍異常敏銳，偏執就是精神力專精，燥鬱雙相或許是爆發力……
還真是得了精神病就精神多了。
一根藤條垂下，邀請江飛白上去。
他握住藤條，緩緩上升。
地下，血水忽然收縮外加樹根的生長使溶洞不斷震動，李樂和孫靈只能加速向前。
他們和楊琪欣一樣意識到這個機會的難得，抓住紅虛弱的這個時間就朝它的核心追去。錯過這個機會，想要報仇多半就沒可能了。
紅很強，強到李樂一年之內都沒信心追上。畢竟末世中變強的最快方法就是變異，而李樂並沒有轉換人類形態的想法。
人類想變強只能依靠整體。
越靠近溶洞中心，黑輻射就越發強烈。
孫靈感覺有些腿軟。連李樂的表情都開始扭曲。平時他們的反應不至於這麼大，但現在兩人都有點精神力枯竭，無法控制自身的狀態。
而且，他們不像高長江那樣經常去發泄和排解。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李樂停下腳步：“我們必須休息和進食，否則哪怕到血水的核心也無法做任何事。”
“哪裏有食物？”孫靈跟着他一起坐在地上，大腿貼着石頭，感覺有些冰涼。
“至少，先睡一會，恢復下精神力。”李樂閉上眼睛，“我先睡一個小時，然後輪到你。”
“好。”
孫靈看着李樂迅速入睡，思索片刻後，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他蓋上。
這本來就是李樂的衣服。睡着的人體溫會低一些，更需要保暖。至於她自己，反正周圍沒人看，用精神力禦寒也能撐到李樂醒來。
忽然，樹根從巖壁上伸出。
李樂睜眼，孫靈舉槍。
“別緊張，二位——你們需要食物嗎？”巨樹的聲音從樹根上傳來，“在對付‘紅’這一點上，我們是盟友。”
在紅全面收縮之時，林茵與楊琪欣在黑暗中摸索前進。
指尖的電弧照亮一片區域，讓她們不至於完全看不見。雖然說靠精神力偵查也基本能搞清溶洞的位置。
“我找到李樂他們的位置了。”林茵很高興。
楊琪欣感覺林茵不太靠譜的樣子，但她沒其他辦法，只能跟上。
這次行動的情報還是太少，所以說是賭博啊。
她不排斥賭博，但排斥純靠運氣的亂來。玩牌或者其他一些項目可以用計算與心理戰取勝，擲骰子轉轉盤這些只有莊家能作弊的項目楊琪欣從來不碰。
紅色的液體蠕動着，匯聚着。
除了在液體中漂流的大腦外，沒有任何跡象能看出這團液體原本是個生物。
“老樹，你要來就來吧，你以爲我真的怕你嗎？”
“呵呵，你不是想知道我和蟲母究竟交易了什麼嗎？彆着急，馬上就可以讓你見識一下。”
一聲槍響，拉開了戰鬥的序幕。
這一槍不是李樂或林茵他們開的，而是來自救世四號小隊的隊長，戴新芒。
“紅，你背叛了人類。”
“愚不可及的衛道士，殉道者！我和你們無話可說！你們早就想連我這個怪物一起幹掉了吧？”
血浪翻滾，如沸騰的水。
戴新芒打空子彈，換彈夾，繼續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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