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院光線暗淡，談舟只能看到他垂下薄薄的眼皮，濃密的眼睫毛遮住他的眼裏情緒，看不清表情：“你發什麼神經？”
晏欺聲音低啞：“……我沒發神經。”
兩人再無話說，靜默得可怕，就在晏欺懸掛在半空的心漸漸沉到谷底時，談舟擡手往他腦袋一巴掌招呼了過去，咬牙切齒地道：“我他媽要是喜歡女生，還跟你睡了幾個月，是因爲你的技術太好了嗎？！”
“……”晏少爺被抽得一愣一愣的，頭都偏到一邊去，暈乎乎道，“那你不喜歡？”
談舟：“我喜歡你技術太好了行嗎！”
晏少爺羞恥又憤怒：“說的什麼話！”
談舟：“我在誇你技術太好了！”
“……”晏少爺嘴角抽搐了一下，被他盯得臉上掛不住，紅着臉磕磕絆絆道，“我，我技術也……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差啊，幹嘛拿這個說事……第一次差點，不也正常……”
“哦，”談舟嗤笑，“你那叫差一點嗎？”
晏少爺：“……”
“那你……”晏欺紅着臉，慢吞吞湊過去，“……那你，真的沒有特別喜歡女生嗎？”
談舟冷笑：“不好意思，我性冷淡。”
晏欺：“……”
晏欺頓了頓：“……那你喜歡男生？”
談舟沉默。
晏欺盯着他聲音發緊：“……誰啊？”
晏欺試圖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可什麼也看不出，有些不安：“……我認識嗎？”
“……閉嘴，”談舟有點不自在地挪開眼睛，接着看向銀幕，“打擾我看電影了。”
他伸手將晏欺埋在肩窩的臉推開，可晏少爺又貼上去：“那你先說你喜歡誰……”
談舟大概被他這麼個大活人黏在身上追問給問不耐煩了，垂下眼皮，揚起嘴角，忽然笑了一下：“我喜歡你，不行嗎？”
“……”晏欺怔了怔。
談舟收回視線，繼續看電影。
像個沒事人一樣，彷彿剛剛隨口開了個玩笑，剩下晏欺臉藏在電影院昏暗的陰影裏，過了好半晌才道：“……損我就損我啊，這種話也亂說，就不怕我當真了麼。”
談舟淡淡地道：“你不會當真的。”
晏欺沒有再說話，臉依舊埋在他的頸窩，兩人耳邊只剩下了電影裏的聲音，在談舟懷疑他是不是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時，耳邊似乎傳來了宛若蚊音一般低微不可察的一聲：“……那我要是……喜歡你呢？”
電影院一瞬間彷彿靜了下來。
晏欺半個身子都挨在談舟身上，能感受到他緊繃的身子，似乎還有一點僵硬。
可過了一會，彷彿都是錯覺，談舟依舊在看他的電影，晏欺依舊埋在他肩膀。
兩人都沒說話。
銀幕前的電影不知道進展到了哪一步，晏欺喉嚨乾燥開口：“電影……好看嗎？”
談舟生硬道：“……還行。”
晏欺在他肩上蹭了蹭：“談舟……”
談舟：“……嗯。”
“你說我們現在這樣……”晏欺深深吸了一口氣，開玩笑般道，“像不像在約會……”
談舟呼吸一頓。
晏欺不受控制地湊過去，恍惚地擡起他的臉，親暱地親了親幾下後，目光落在他紅潤的嘴脣上，難耐地低頭狠狠含住。
很軟，特別軟。
晏少爺在接吻的時候，手都是很難安分下來的，談舟也習慣了他愛摸哪裏摸哪裏，可下一刻，卻感覺有什麼硌到他腿。
談舟一愣，瞬間清醒：“……晏欺！”
晏少爺被他叫得紅了耳根，眼裏還有血絲，微喘着有些喑啞：“……意，意外。”
“……”談舟抿了抿被他吻得通紅的嘴脣，呼吸還有些凌亂，“……鬆手，放開我。”
“……”晏少爺紅着臉，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幾眼，不吭聲地埋進他肩膀裏蹭蹭。
“……”談舟依舊感覺到什麼硌着腿。
晏少爺吭吭哧哧了一會：“……幫我。”
談舟低啞道：“……電影院有紅外線。”
兩人身上都穿着寬敞又修長的風衣外套，晏欺將風衣遮住兩人，親着他的耳垂低啞道：“……這樣就擋住了，掃不到的。”
談舟：“……”
從電影院出來時，晏少爺神清氣爽，眉梢嘴角都帶着笑意，心情很是愉快，就差哼着歌了：“這電影還是挺好看的啊。”
“……”談舟想錘他。
晏少爺笑嘻嘻湊來：“你餓不餓了啊，要不要去喫點東西，還是我們先去逛逛？”
“……”談舟冷眼，“我上個洗手間。”
剛剛全都弄在他的手上了。
雖然姓晏的罪魁禍首有拿紙巾一根一根地給他擦了，但怎麼可能輕易擦乾淨。
晏少爺羞紅着臉：“……我跟你去。”
從電影院離開時，已經晚上九點半。
兩人還沒喫晚飯，晏欺便找了一個附近挺火的清吧進去，因爲談舟本身就喜歡唱歌，所以這種以輕音樂爲主的地方他還挺喜歡，可以一邊聽歌手唱歌一邊用餐。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喜歡了，他也跟着喝了一些酒，原本就不勝酒力，用不了多久，他的臉就開始透着淡淡的紅，安安靜靜地靠在椅子上，閉着眼睛不再說話了。
醉了。
晏少爺：“……”
“不是說喝一點沒什麼的麼？”晏欺心情複雜地撓他臉，“你這就給我醉上了？”
談舟眉頭皺了一下，被他撓得不舒服，拿開他的手指，“……沒醉，有一點困。”
“哦，”晏少爺笑盈盈的，撐着臉看着他，“我要把你丟在這兒，自己回去了。”
靠在椅子上閉眼休息的談舟微微睜開了微醺的眸子，有一些茫然地看了看他。
“……”晏欺呼吸一熱，“媽的。”
晏欺彎下腰，輕輕地抱住他的腰，把人從椅子上帶起：“走了，我們回去了。”
喝醉後的談舟腦袋有些沉重，任由他扶着從清吧出來，人有些昏沉沉的又困。
“不能喝還硬要喝，喝了就醉。”晏欺看着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微醺的眉眼，心一軟，低下頭親了親，“這次還這麼安靜。”
晏少爺有些美滋滋的，又對着他微醺後泛紅的臉親了一大口：“下次喝醉了也要這樣，安安靜靜的，不要動手，不然我……”
他目光落在談舟身上時，看着他微紅的眉眼，散亂的領口，白皙的鎖骨隱現。
晏少爺紅了耳根，把談舟放進車裏，可一些不正當的念頭還是不斷浮現，讓他蠢蠢欲動的，總想對喝醉的談舟做點什麼，可又想起上一次就是在外邊，在車子裏，導致談舟發燒進醫院了，便不太捨得。
“算了，”晏少爺嘆氣，“我就親親。”
他把談舟抱進懷裏，狠狠吻一陣過過癮，等他依依不捨地鬆開時，被他抱在懷裏醉醺醺的談舟卻雙眼朦朧，反過來抱着他的脖子，貼着他的嘴脣再次吻了上去。
晏欺呼吸凌亂：“談，談舟……”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應該推開談舟，可是身體卻不理智地抱緊他的腰，含住了他溫熱的嘴脣，加深了這一個纏綿的吻。
冰冷的冬風拍打着車窗，晏欺卻感覺不到半點冷，他猩紅着雙眼埋在談舟脖子迷亂地親吻着，喑啞急促地喊：“談舟……”
談舟紅了眼，顫慄着埋在他肩膀上。
等到晏少爺再次把談舟放回副駕駛上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不久前整齊的衣服一片凌亂，脖子鎖骨都是咬痕，微醺泛紅的眉眼都透着一股虛弱以及滿足。
到了公寓，晏欺輕手輕腳地把談舟從車子裏抱出來，蹭了蹭他臉：“累了麼？”
談舟昏沉沉靠在他的肩上：“……嗯。”
晏欺有些恍惚地看着他，不由笑了，抱着他在懷裏揉了揉，一邊親着一邊往樓上走：“回去我幫你洗完澡就可以睡了。”
晏少爺平時跟着談舟一起進入浴室裏時，不動手動腳是不可能的，他那雙手不可能會規矩，可這一次，有些不太一樣。
因爲談舟醉了。
他先是簡單給他們兩人洗了一下，然後一邊洗，一邊趁機揩油摸這摸那的，談舟不舒服地挪開身子時，他就繼續笑吟吟湊上去，再挑釁地親着他：“你躲什麼？”
談舟狠狠咬住他嘴脣，令晏欺抽了一口氣：“我就說你不會接吻，咬人似的！”
晏少爺眯着丹鳳眼笑着捧着他的臉，親了親他的鼻尖，低下頭：“我教你啊。”
談舟雙眼水霧迷離，微紅的嘴脣被撬開，渾身裸露地被他抱在懷裏親密地吻着，很快就被吻得渾身無力，軟在他懷裏。
浴缸的水晏欺剛換，很淺，他靠在浴缸，感受他不均勻的呼吸，親着他嘴角笑道：“你試試我剛剛吻你那樣，吻我啊。”
喝醉後就是好哄騙，談舟靠在他的懷裏緩一會後，撐起身體，輕輕吻住他脣。
晏欺恍惚，來不及回味時，溫軟的嘴脣就抽離，讓他有點可惜，可接着，談舟卻撐着身子，沿着他嘴脣一路吻了下去。
嘴脣、下巴、脖子、鎖骨、腹部……
晏欺渾身一僵，愣愣地看着他溫熱的嘴脣親到他小腹下，親得晏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羞得滿臉通紅，忙結巴道：“談、談舟……我，我沒教，教你這樣！！”
面頰泛紅、雙眼水霧迷離的談舟彷彿沒有聽懂似的，他雙膝跪在浴缸裏，在晏欺渾身血液噴張下，緩緩地埋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