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素晴愣住。
她看清了車裏那精緻漂亮的奶娃，正一邊咧嘴衝她笑着，一邊從車子跳下來，毛茸茸的腦袋瓜上還戴着一個非常時尚的小帽子：“……球球？”
“哈！”水晶球開心地笑彎眼睛，昂着小腦袋小聲問大球球，“大球球，奶奶怎麼會在這裏？”
大球球：“……那是我媽。”
水晶球眨了眨眼睛：“嗷嗷？嗷！”
孩子心性的球興奮得不得了，特別是來到新的地方時，瞬間屁顛屁顛地向趙素晴跑去，奶乎乎的小臉蛋笑開了花，因爲跑太急，腦袋瓜上的時尚小帽子都歪了，忙伸着小爪子按住，蹦噠着小短腿向一臉懵的趙素晴小跑去：“嗷，奶奶！”
封祈雁站在一旁嗑瓜子看戲有點懵了，盯着這奶乎乎精緻的一團球：“你這……嘴也太甜了！”
“嗷！”屁顛屁顛跑過來的水晶球看到嗑瓜子的封先生，開心地衝他揮揮小爪子，“大伯好！”
水晶球開心道：“嗷嗷，還有樂樂！”
常樂笑着站在一旁：“球球今天好帥啊！”
“哈，樂樂也很可愛！”水晶球被誇得很開心，這些人都比他高，他這奶乎乎小小一隻的得昂小腦袋看他們，也注意到了站在常樂與封祈雁身旁有點懵的三個大人，他們正緊緊盯着他這個球看，水晶球十分自來熟地衝他們打招呼，“哈！”
封父比他兩位呆住的父母先回過神，低頭看着腳下跟他們打招呼的這奶乎乎的一團娃，彷彿封祈裏忽然縮水回到了小時候，感到非常夢幻。
封父艱難開口：“……你……你是？”
趙素晴也懵：“這……這是怎麼回事？”
在這裏的人，除了常樂與封祈雁，水晶球就認識趙素晴，撲過去：“嗷，奶奶！好久不見！”
他剛屁顛屁顛地撲到趙素晴面前，就注意到了趙素晴手裏拿着的鞭子，眨了眨眼睛：“嗷……”
趙素晴一愣，注意到他視線再看哪裏時，怕嚇壞他了，急忙把鞭子悄無聲息藏回自己身後，然後蹲下來：“……球球？你……你怎麼過來了？”
水晶球脆生生：“嗷，大球球帶我們來的！”
趙素晴還沒回過神：“……大球球？”
“爸，媽，”封祈裏聲音忽然響起來，牽着奚亭的手一步步走進，打了招呼，“爺爺，奶奶。”
嗑瓜子的封祈雁掀起眼皮：“我呢？”
少爺勉爲其難：“……哥，嫂子。”
在場的人都從這個打扮得精緻漂亮吸引人注意的可愛奶娃身上，轉移回到了封祈裏身上，也注意到他牽着手的奚亭，趙素晴臉上一片空白。
爺爺奶奶沒有見過奚亭，不認識，愣了愣後禮貌地笑道：“祈裏，這帶，帶朋友回家玩呀？”
奶奶說話的同時，眼神一直忍不住從封祈裏的臉上掃，落回腳下那白白軟軟那一團奶娃身上，越看奶奶越茫然：“我這是不是老了，眼花了……你們這長得，長得怎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封祈雁看這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快別在外邊站了，下雪冷着呢，先進屋裏坐着說。”
水晶球點着小腦袋：“嗷，大伯說得對！”
趙素晴面色僵硬地看了一眼奚亭，奚亭與看了過來，兩人目光碰上的瞬間，都充滿了複雜。
封祈裏注意到奚亭的眼神，與他十指相扣的手微微握緊，在他耳邊柔聲低啞道：“別擔心。”
“……”奚亭捏了捏他手，悄悄吐了口氣，想到少爺家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低聲道，“緊張。”
封祈裏輕聲道：“有我在。”
“哎呀，別說悄悄話了，快進來快進來！”奶奶一邊跟在水晶球屁股後邊，一邊回過頭笑着衝封祈裏跟奚亭招呼，“當自己家一樣，別緊張！”
奚亭笑着，衝她點了點頭。
奶奶一臉慈祥：“哎呀，真討人喜歡！”
本該跟着他們兩個人一起的球已經成了個叛徒了，自來熟地與趙素晴手拉手進入了大廳裏。
“嗷，”水晶球跟着趙素晴進去，就伸着小腦袋瞅了又瞅，“大球球的家裏好大哦，人好多！”
趙素晴拎着水晶球進入大廳裏，想要把他抱起來放在沙發上時，球已經自己擡着小屁股坐上去了，趙素晴也坐在他身旁，下意識拉過桌子上的食物到他面前來，球開心：“嗷，謝謝奶奶！”
趙素晴被他叫得心都要化了，這也太可愛了，都顧不上她許久不回家的兒子了，旁邊的奶奶也趕緊在水晶球旁邊坐下來，笑得一臉慈祥，忍着想要在他的腦袋瓜上摸一摸：“哎呀，真可愛啊，小七狸……不是，寶寶，你叫什麼名字呀？”
“嗷，我叫球球！”水晶球一點也不怕生地衝他們笑，“水晶球！嘿嘿，我家亭亭給我取的！”
“哎喲，你叫球球啊，”奶奶聽他這脆生生的話語，笑開了花，“真可愛！名字跟你好配哦！”
水晶球：“嗯嗯，球球也覺得，可可愛愛！”
爺爺也道：“小祈裏，你今年幾歲了啊？”
封祈裏：“……”
水晶球彎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笑得格外燦爛：“嗷，球球今年三歲！嘿嘿，球球三歲了！”
封祈雁讓廚房那邊端糕點上來，招待一下他這個第一次回家的大侄子：“嗷嗷，謝謝大伯！”
這幾個大人的注意力都在這個奶乎乎彷彿是七狸寶寶縮水版的奶娃身上了，都想rua球，逗他玩，剩下封父一個難得的正常人，衝奚亭笑道：“來，坐坐，祈裏也真是的，帶人回家也不說一聲，讓我們有個心理準備，讓你看笑話了。”
奚亭拘謹地笑道：“沒事，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坐吧。”封父笑了笑，看着封祈裏牽着他的手坐下後，主動給他們倒茶。
奚亭笑了笑：“謝謝。”
“你這孩子，幹什麼事也不通知一聲。”封父笑了笑，盡家主之禮客套過後，目光落在一旁被趙素晴爺爺奶奶圍着逗着玩的水晶球身上，再看看奚亭，看看封祈裏，欲言又止，“你們這是……”
他不知如何開口，不過只要不瞎，看着兩人手牽手進來，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只不過又多了一個迷你版奶乎乎的封祈裏，一切都夢幻了。
封祈裏看着坐在趙素晴與爺爺奶奶身旁一邊被投喂一邊傻乎乎笑彎了眼睛的球，奶乎乎的，開心地嗷嗷叫，衝他揮了揮手：“球球，過來。”
“嗷？”水晶球眨眨眼睛，看到大球球揮手，立即屁顛屁顛向他們蹦噠來，“嗷，球球來了！”
封祈裏彎起嘴角，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腦袋瓜，帽子都被rua歪來了，重新幫他戴好後，將奶乎乎的一隻球抱了起來，放在了他跟奚亭中間。
這下子，全部人注意力都在他們這了。
特別是當水晶球坐在他的旁邊時，他爺爺奶奶以及他父母，全都看了看水晶球，再看他，再接着看看水晶球，再看看他……恨不得把他倆盯出個窟窿，幾個人的臉上都有些茫然又夢幻，彷彿都在寫着一句話：這是怎麼長得一模一樣的！
封祈裏：“……”
“嗷，”水晶球毫無壓力地被他們盯着，“大球球，剛剛那個餅乾好好喫，有點甜，又很香！”
“嗯，”封祈裏瞥了一眼這個都喫重好幾斤的小胖球，彎腰拿過桌上的餅乾到他面前，“喫。”
“嘿嘿，”水晶球開心，“謝謝大球球！”
奚亭無奈道：“別喫太多了。”
水晶球：“嗷，亭亭放心，球球就喫一點！”
在這種場合，水晶球知道說話交流的都是大人，讓給他家得球球說就行了，他這個小寶寶只管開心地喫着聽就行，便嘿嘿地晃着小短腿，湊過去伸出小爪子，拿過脆脆的餅乾，掰開兩半喂進自己的小嘴巴里，人都要飄了：“好好喫哦。”
他是習慣性地自我感嘆，結果沉浸在美食中的球發現他們都不說話，靜悄悄的，擡頭時，卻看到他們一雙雙眼睛都盯在他身上，直接把球盯懵了：“嗷，你們幹嘛不說話了，都盯着球球……”
趙素晴回過神，溫和地笑了：“好喫嗎？”
水晶球狠狠點頭：“嗷，好喫！”
趙素晴眼裏的笑意更深：“好喫那就多喫點，我做的，廚房裏還有很多，球球喫完還有。”
“嗷？”水晶球雙眼都亮了起來，毫不吝嗇地給趙素晴大拇指，“謝謝奶奶，奶奶好你厲害！”
趙素晴笑了，扭過頭吩咐廚房那邊，把什麼其他喫的都給端上來，又問：“球球喝飲料嗎？”
水晶球興奮道：“嗷，球球喝！”
“好好，我讓他們都拿過來給你了。”趙素晴眼裏的笑意與歡喜難以掩飾，都顧不上封祈裏。
唯有封父還沒忘了重點，懷着忐忑不安的心瞅了瞅他們這不管怎麼看都像一家三口的三個人，儘量保持冷靜衝封祈裏道：“這、這孩子是？”
這個問題一出來，鬧哄哄的大廳都安靜了下來，一雙雙熾熱的目光都落在了封祈裏的身上。
在他們這一雙雙彷彿迫不及待要把他們洞穿探究竟的目光下，封祈裏握緊了奚亭的手，感受着屋裏越演越烈的氣氛，用他平靜的語氣在這緊張的氣氛中緩緩拋出一個炸彈：“球球……是我兒子，奚亭四年前懷的，是我們兩個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