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想法浮現的瞬間,遲尋喉嚨有些乾燥,大概是年輕氣盛,有些東西平時壓得再深,可總有控制不住冒出來的時候,特別是……此時此刻,特意打扮過的人就坐在他身旁,空氣飄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雖然噴了香水,但他好像穿過香水……從他身上聞到淡淡的體香,縈繞在他鼻尖。
……真好聞。
段影帝本來就很白,他平時自戀又臭美,皮膚特別好,剛沐浴過後,渾身光滑而細膩,那張讓人尖叫的臉龐正掛着迷人的笑意,脣紅齒白,眼睛好像會說話似的,一動不動地盯着他笑着。
……像在放電。
在遲尋的心窩裏撓了一下又一下。
癢癢的。
絲毫不知道自己此時的笑容對於某人來說是在放電的段影帝還在繼續道:“你平時太話懂事了,這麼乖巧,也不任性,哎,小時候就已經夠乖順了,長大以後也這樣,你要是有什麼特別想要的,也可以跟哥說,哥當禮物送你好不好?”
他此時說的什麼,遲尋根本沒注意上,視線從他那雙會說話又勾人的桃花眼往下,落到了那張微微張啓的嘴脣,鮮紅的舌尖若隱若現,說不出的性感又誘人……也不知道一口狠狠親下去……
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遲尋心好似被火給燒了起來,喉嚨又幹燥又發麻,舌尖壓抑不住地在自己嘴脣上舔了一下。
他的目光落到他白皙的脖子,再到鎖骨上。
他裏面穿了襯衣,上面兩個釦子沒有繫上,遲尋的目光沒忍住從襯衣處鑽了進去,在內心騰起強烈地想要撕裂他襯衣的衝動時,遲尋急忙移開了目光,抓起桌上的茶水急忙一口灌了下去。
“你到底怎麼了?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段鬱皺眉,“怎麼覺得你一直在走神,身體不舒服?”
段鬱見他眼神閃躲了一下,臉色似乎也不太好,就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確實是有點發燙。
“發燒了?”段鬱問。
“……”遲尋垂着眸子,蹭可一下,“可能是。”
段鬱心一軟:“吃藥了麼?”
“一會兒喫,”遲尋又灌一口水,“我沒事。”
“嗯,”段鬱收回手,“別忘了。”
遲尋頓了頓後,喊一聲:“哥……”
“嗯?”段鬱看着他,總覺得他哪裏不對勁。
遲尋的目光有些恍惚地落他身上:“你……”
段鬱靜靜地看着他:“怎麼了?”
遲尋喉結滾動了一下:“我想……”
他又移開了目光:“沒事。”
段鬱擰緊眉頭:“到底怎麼了?”
遲尋沒說話,只是喝了一口又一口水過後,不知怎麼的從嘴裏脫口而出:“……哥你真好看。”
段鬱:“……”
氣氛瞬間凝固了下來。
遲尋何其敏感,一下子就反應過來自己這樣說多不合適,心裏咯噔了一下忙補:“我是說……”
段影帝反問:“……你今天才知道我好看?”
遲尋:“……”
段鬱瞬間笑了起來:“行了,不逗你了,我要出門了,改天有時間再聊,你如果想在這邊呆着也行,出去的時候記得把門給我關上就行。”
遲尋應了一聲。
段鬱從他身旁站起來,貼身的襯衣勾勒出了他的腰,好像他一伸手就能勾住他的腰抱懷裏。
很細。
遲尋不能寫的想法又在蠢蠢欲動。
奈何某人一點也沒察覺到,一心撲在燭光晚餐上,披上風衣,拿上車鑰匙,打開門時,又回過頭看向遲尋:“對了,你還沒跟我說自己喜歡什麼,想要什麼呢,說了到時候我送你玩玩。”
遲尋只是靜靜地看着他走,直到門關上時,他才靠在沙發上嘆息道:“我想要的不是這些。”
段鬱人已經走了,可剛剛坐在他身旁,彷彿還殘留着餘香,就連他抱過的抱枕彷彿都含着他的體香,讓遲尋恍惚了半晌過後,將方纔他抱在懷裏過的枕頭抱在了自己的懷裏,埋低頭在上面蹭了又蹭,聲音喑啞又低低地喊了一聲:“哥……”
火從心底而生,撩遍了全身。
遲尋往洗手間裏去,結果推開門,不久前段鬱剛在裏面沐浴過,滾燙氣息與香味瀰漫過來。
遲尋的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俊美臉也漸漸陰沉了下來,他咬牙切齒髮出一聲:“嘖。”
段鬱是開車在半路上時,忽然接到了遲尋的電話,也不知道這傢伙怎麼了,只好戴上耳機。
“怎麼了?”段鬱無奈笑,“我還在開車。”
聽筒裏的遲尋聲音有些沉悶:“哥……”
他只是喊了一聲哥後,暫時沒有話音了,讓段鬱有點莫名時,他從聽筒裏聽到了一些水聲。
什麼鬼,在洗澡麼?
就在段鬱納悶時,聽筒那一邊閉嘴的遲尋終於又開口,聲音是有些沙啞沉悶:“我想你了……”
段鬱笑了:“不剛纔見過?”
“嗯……”遲尋沉默半晌才道,“你別掛電話。”
段鬱莫名:“爲什麼?”
遲尋壓低聲:“我想多聽聽你的聲音……”
段鬱:“……”
至於這麼黏人麼?
果然還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啊。
段影帝再次感受到了兩人年齡的差距了,畢竟他今年都二十多歲了,隔三歲就有一個代溝,這麼一來的話,他都跟遲尋隔兩個代溝以上了。
“不久前剛還跟我說不是小孩了,這才一會兒,就黏人得跟個孩子似的,”段鬱不由笑了笑,也知道他比較依賴自己,而他這個不正經的整日不是工作忙活就是花天酒地,確實沒有太多時間陪他聊聊天,莫名有點愧疚,心軟地哄道,“乖了,等哥忙完了就好好陪陪你了,好不好?”
遲尋聲音喑啞:“嗯……好。”
其實遲尋自己知道,某人好聽的話多了去,不管是對他,還是在外邊時,對他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新歡,張口閉口就能扯一籮筐不要錢又動聽的話語哄人開心,可其中又有多少是走心的呢?
花灑上的水從頭澆下來,他的頭髮也跟着水一起貼着臉,明明是深秋冷天,他卻開的冷水。
他微垂的眼皮遮住了眼裏泛起的猩紅,閃過了一抹落寞與空虛,低聲又沙啞地喊他:“哥……”
“嗯?”段鬱輕聲細語地哄,“如果沒有什麼要急的事情,那等我回來了,我們再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