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黎的皮膚很白,因此他身上爲了逼真而被他自己折騰上的痕跡非常顯眼,一塊又一塊的。
曖昧極了,有點刺眼。
常樂腦袋一片空白,喉嚨堵得說不出話。
“說起來昨晚你還打電話過來是嗎?”祝黎修長的手指撫摸自己身上曖昧的痕跡,譏笑道,“那時候我們就在牀上幹得正上頭呢,真是的,你那個打電話也太影響我們了……就被掛斷了呢。”
常樂紅着眼微微發顫:“不……不是的……”
“怎麼不是了?說你傻你還真傻?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太容易被男人的三言兩語給騙了呢,”祝黎輕輕嘆口氣,“他昨晚在牀上的甜言蜜語也是非常好聽呢,說愛我……愛死我了,說和我睡啊可是比你這個沒有情趣的傻子好玩多了……”
常樂眼睛更紅了,心口發疼,突然間有點喘不上氣來,微微顫抖道:“他沒有……你騙我……”
“愛信不信,傻子,”祝黎說完,想到什麼又拿起手機,“對了,我這兒……還有一些相片呢。”
照片是昨天祝黎特意拍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照片上的他與封祈雁正躺在牀上,被子蓋子了大半個身子,但也能看出封祈雁裸露的胸膛與衣衫不整的祝黎,那畫面淫/靡極了……
常樂微微呆住。
“你看,這是不是你認識的封祈雁?”祝黎晃着手機屏幕,無奈又嫵媚地笑了,“哎,實不相瞞,我身子本來就挺虛弱的,而會進醫院的一半原因也都在他身上,畢竟啊……他真太厲害了。”
“不……”常樂聽不下去了,想逃離這裏。
“他壓着我在牀上,折騰到了凌晨四五點才肯放過我,還說不夠……還想繼續要,這狗男人,平時還挺會裝得人模狗樣的呢,”祝黎一臉無奈,“我這纔回來沒多久,他就按耐不住了呢……”
“不是的,”常樂紅着眼搖頭,“你胡說……”
祝黎嗤笑道:“自欺欺人。”
“你要是覺得光照片不夠,要不要……”祝黎眯了眯眼睛,笑得有點陰險,“我下次跟他現場做給你看看?眼見爲實,可比看G/V刺激多了,讓你看看阿雁是怎樣精力旺盛地與我折騰纏綿……”
“閉嘴,閉嘴!”常樂顫抖地捂住了耳朵,泛紅的眼睛好像隨時都能掉下淚,“你給我閉嘴!”
祝黎冷笑:“讓我閉嘴?這點程度就受不住了?真當自己是誰?封祈雁什麼樣的身份地位你心裏沒點數麼,你配麼?你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你不知道嗎!像你這樣陪睡的他可以找一百個!”
“閉嘴!”常樂紅着眼哽咽,“別說了……”
現在的他本來就情緒化,過於敏感,這幾天又被封祈雁保護得很好,脆弱得像一朵小白花,這會兒遇到了祝黎這朵罌粟,也只能落荒而逃。
祝黎冷漠地看着他捂着耳朵忍着不哭狼狽逃走的背影,將衣服拉上,嗤笑了一聲:“愚蠢。”
外邊,封祈雁正與人談一個大項目,因爲雙方的意見有分歧,處理起來比較麻煩,加上這個項目的開發,也有一定的難度,失敗風險也高。
常樂從祝黎病房逃出來時,只能看到男人站在遠處的背影,在朦朧的燈光之下,高不可攀。
常樂紅着眼呢喃:“封先生……”
他努力地試着往前一步,想要走過去,從身後抱住男人的腰,然後男人會回過頭摸着他的腦袋,溫柔的聲音帶着一點笑地問他:“怎麼了?”
他就可以哭着鑽進男人懷裏,宣泄自己的委屈,封先生就會捧他的臉親他,哄他安慰他……
可當他艱難地邁着沉重的步伐向他走過去時,就聽到封祈雁不悅地低沉地說:“十個億,這個項目必須拿下,別給我扯那麼多失敗風險。”
十個億……
那是多少錢啊……
常樂愣了愣。
他沒有概念,沒見過這麼多錢。
常樂步伐僵了下來,突然沒敢再往前了。
下一刻,他紅着眼睛狼狽地跑出了醫院。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入夜了。
封祈雁好不容易講完電話,走進醫院時,廊道卻空空一人,不禁皺着眉喊了一聲:“樂樂?”
“阿雁?”病房裏的祝黎突然喊一聲。
封祈雁推門進去,也不見常樂的影子,只有祝黎虛弱地躺在病牀上,笑問:“電話打完了?”
“他呢?”封祈雁問,開始有點不安。
“誰?”祝黎忍下心裏的嫉妒,笑了笑,“剛剛的那小男孩麼,估計是餓了,出去喫飯了吧。”
封祈雁擰緊眉頭,想到那小傢伙此時生病被燒壞的腦子,傻乎乎的,就他那樣出門說不定還能被人拐跑,怎麼可能會不與他說一聲就出去?
他急忙轉頭要去找,祝黎就叫住了他。
祝黎:“阿雁……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封祈雁步伐一頓:“……說什麼?”
“你在躲着我是麼?”祝黎聲音有點難過,“因爲那意外的一晚……你就不知道怎麼面對我,所以躲着我?甚至不理我是麼?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了……我不想你這樣,阿雁,我不想你這樣……”
祝黎的聲音微微發顫,眼眶直接紅了,哽咽道:“阿雁,你不要這樣迴避我了,好不好……”
封祈雁微微閉上眼:“你好好休息。”
“阿雁!”祝黎叫住他,手一翻,直接就將桌上的熱水給打翻,痛苦地慘叫一聲,“啊,疼……”
白皙的手上,瞬間紅了一大塊。
封祈雁眼皮微微一跳:“你……”
祝黎虛弱地躺在牀上,被燙得眼淚都出來了,抖着燙的手哽咽道:“好疼……阿雁,阿雁……”
封祈雁皺眉回頭將他燙紅的手拿起來,祝黎可憐楚楚道:“你給我吹吹行嗎……真的好疼……”
“叫醫生來。”封祈雁按了一下叫喚器,醫生不一會就趕來了,“給燙到了,給他處理一下。”
醫生點頭:“好的,封總。”
交給醫生後,封祈雁皺眉轉頭就走,祝黎紅着眼睛差點掙脫吊水,失態地喊一聲:“阿雁!”
封祈雁還是走了。
祝黎紅着眼睛,呆呆地盯着那扇已經關上的門,眼淚控制不住地掉了下來,佈滿了他蒼白漂亮的臉,他微微地張了張嘴,又低低地喊了一句“阿雁”後,瘦弱的身子突然在牀上縮成了一團。
他的臉埋在膝蓋裏,肩膀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了起來,眼淚掉到牀上,哽咽道:“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