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希晨掛斷電話,目光一擡,便看到窩在沙發裏看書的小女人,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褪下了鞋子,舒舒服服地縮在了沙發裏,神情專注,沉浸在書海。
他脣角微微一揚,心裏暖融融的,擡眼就能看到她的感覺,很好。
“時間差不多了,休息一會兒。”秦唐看書正看得專注,眼前突然冒出一個身影,擡手在她頭上輕輕拍了拍。
她擡頭一看,穆希晨長身玉立,面容柔和地矗立在她身前,她還未從書中抽離,眼神帶着一點迷茫,乖巧地“哦”了一聲,然後又低頭繼續看書。
穆希晨好笑地挑了挑眉,手掌在她頭上輕輕按了按,“看書看傻了起來休息一會兒,嗯”微微上揚的尾音,帶着說不出的溫柔。
“啊哦”秦唐這才反應過來,將書隨手放到一旁,站起身問他,“你的工作做完了”
“嗯”穆希晨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跟我出去走一走。”
出去聽到這兩個字,秦唐眼睛驀然一亮,“去哪裏啊”
他不動聲色地看着她,“去花園,不然,你以爲是去哪裏”
“我”她眨了眨眼,表情無辜,“我不知道呀,所以我才問你呀。”
他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緊,淡淡道,“走吧。”
原來,這棟別墅還有一個很美麗的後花園,秦唐還是第一次看到。
花園裏面繁花似錦,蔥蘢的樹木下,安放着供人休息的桌椅,綠油油的草坪上,還有白色的鞦韆,夕陽灑落,籠罩着庭院,靜謐安逸。
他牽着她的手,走進庭院,她試探性地動了動手指,見他沒有反應,她就一點點將自己的手從他掌中抽了出來。
剛纔從別墅出來的時候,他將她手腕上的鎖銬打開了,終於自由了,即便是短暫的,秦唐也欣喜不已。
兩人在園子裏逛了十多分鐘,穆希晨擡腕看了看錶,“我要出去一趟,你待會兒一個人喫晚飯,如果有什麼事,讓陳媽打電話給我。”
他還是不肯讓她自己接觸座機電話,還在防備着她呢。秦唐心頭微微一動,絞着手指,擡起臉看他,“你今晚還回來嗎”
他脣角微微一揚,似笑非笑,“捨不得我”
她臉頰一紅,哼了一聲,“纔沒有呢。”
他將她散落在臉頰邊的髮絲撫到耳後,微微一笑,“我儘量回來。”
她別開臉不看他,耳朵尖都染上了緋色,貝齒微微咬着脣,輕輕“嗯”了一聲,似害羞到極致的模樣。
穆希晨心間一顫,伸手將她攬入自己懷中,頭部深深地埋在她脖頸間,喃喃低語,“珠珠,不要再讓我失望。”
從臨海別墅到穆可恩下榻的酒店,只二十多分鐘就到了。
穆希晨走進酒店的餐廳,看到穆可恩和傅之琰兩人湊在一堆兒,有說有笑地瀏覽着相機裏面的照片。
“哥哥,你回來啦”穆可恩笑嘻嘻地說道,“事情處理好了嗎”
“處理好了。”穆希晨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微微一笑,“你們今天玩得開心嗎”
“開心呀,我們今天去了幾個有趣的地方,還拍了不少照片呢。”穆可恩將相機從傅之琰手中奪了過來,抱着相機湊到穆希晨身邊,笑得一臉得意,“哥哥,給你看阿琰的醜照。”
“喂喂,什麼叫醜照,我那是爲藝術獻身好麼”
“切,你扮鬼臉,摳鼻孔,搶小孩棒棒糖,雙手叉腰扮潑婦,也是爲藝術獻身”
傅之琰瞪眼,“那都是你讓我做的”
穆可恩露出一副嫌棄的表情,“我讓你做你就做,你是不是傻”
“”傅之琰惱怒地瞪着她半晌,突然眉眼一耷拉,可憐巴巴地向穆希晨告狀,“大哥,可恩欺負我”
穆希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該。”
“”傅之琰欲哭無淚,心好累,感覺不會再愛了。
穆可恩爆笑,笑得東倒西歪,毫無形象,穆希晨低低地咳嗽一聲,“可恩,注意形象。”
“哈哈哈,阿琰這個表情,實在是太好笑了。”穆可恩根本沒有將自家大哥的提醒聽進去,趕緊拿起相機,衝着一張囧臉的傅之琰“咔咔”狂拍。
“可恩。”穆希晨的語氣微微加重了一些。
“好嘛好嘛,我不笑了,不拍了,我會做一個乖巧聽話可愛懂事的大小姐的。”穆可恩小嘴兒一撇,不甘不願地將相機方到一旁。
傅之琰終於找到報復的機會了,哼哼兩聲,“穆可恩小朋友,乖巧聽話可愛懂事這四個詞語,每一個都跟你沒有一丁點的關係,請你不要侮辱它們,它們會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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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它們還沒有哭,我讓你先哭哦。”穆可恩握起拳頭晃了晃。
傅之琰幽幽地嘆了口氣,“可恩,你這麼暴力,小心以後會嫁不出去的。”
穆希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罕見地贊同他的話,“有這個可能。”
穆可恩嬌嗔,“哥,你也跟着阿琰欺負我我要是真的嫁不出去啊,就讓你跟大嫂養我一輩子”
話音剛落,穆可恩便反應過來自己提了不該提的人,懊惱得想要扇自己一巴掌,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大哥,見他神色如常,連忙嘿嘿一笑,說,“跟你開玩笑的,大哥,我餓了,我們趕緊點菜吧。”
穆希晨微微一笑,“好。”
喫完飯,穆希晨和傅之琰送穆可恩回房間,兩人陪她看了一會兒電視,聊了一會兒天,穆希晨就讓她早點休息。
穆可恩將他們送到門口,“大哥,你今晚是不是還要工作呀”
“嗯,還有一點事情沒有處理完。”
她心疼地說,“那你也不要弄太晚,做不完的,留到明天再做嘛,別太辛苦了。”
穆希晨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微笑道,“好,我不會弄太晚,進去休息吧。”
她粲然一笑,揮了揮手,“晚安,大哥,晚安,阿琰。”
“晚安。”
等她關上房門,傅之琰轉頭看穆希晨,壓低聲音說,“大哥,你今晚還回臨海別墅嗎”
“要回,我明天早上再過來。”穆希晨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間門,溫聲道,“要是可恩發現我不在,你就說我有事出去了。”
傅之琰點了點頭,想了一下,又說,“可你這樣跑來跑去的,也太麻煩了,爲什麼不直接告訴可恩,我們已經找到珠珠姐了呢”
穆希晨目光一暗,“讓可恩看到珠珠現在的狀況,可能會橫生枝節,最重要的是,她有可能告訴我爸媽,到時候爸媽再插手,事情就脫離我的掌控了。”
母親非常疼愛珠珠,將珠珠當成親生女兒一般,如果母親知道他不擇手段將珠珠捆綁在身邊,還不大發雷霆母親一生氣,父親鐵定也不會放過他。他們若是讓他將珠珠放了,或者將珠珠帶走,他現在做的這一切,不都前功盡棄了。
傅之琰突然道,“大哥,你還要把珠珠姐關多久”
穆希晨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低沉,“直到她不再離開我爲止。”
“可是,人不是動物,不會因爲你長久的捆綁就對你產生依賴性”
“你不必多說。”穆希晨打斷他的話,面容冷酷,語氣透着不容置疑的強硬,“就算用捆的,我也要將她捆在身邊一輩子。”
傅之琰眉頭微蹙,“大哥,你太偏執了。”
穆希晨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半晌,說道,“沒錯,在珠珠這件事上,任何人都不能說服我,我不允許任何人將她從我身邊奪走。阿琰,如果你曾眼睜睜地看着你深愛的人墜入大海,生死難測,再尋找她兩千多個日夜,你可能也會變得跟我一樣。”
傅之琰目光一閃,突然說不出話來,在珠珠失蹤之後,穆希晨是怎麼度過的,是怎麼尋找她的,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人在失而復得之後,除了欣喜,還有恐懼,那是對再度失去的恐懼。
穆希晨回到別墅,剛剛十點,他連衣服都沒換,直接推開門走進了秦唐的房間,秦唐正在洗澡,陳媽捧着鎖銬守在浴室門口。
陳媽看到他進來,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穆希晨豎起手掌,示意她不要說話。
“給我吧,你可以回去休息了。”穆希晨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東西,壓低聲音說道。
陳媽連忙將鎖銬跟鑰匙交給他,然後離開了房間。
磨砂玻璃上印着一道纖細模糊的人影,洗澡的人兒心情似乎不錯,輕輕哼着歌謠,夾雜着稀里嘩啦的水聲從浴室裏傳來。
穆希晨望着玻璃上那道模糊的身影,眼底漸漸瀰漫起笑意,他將鎖銬跟鑰匙放到茶几上,打量了一下房間,就聽浴室裏的水聲停止了,靜默了幾秒鐘之後,傳來女孩略有些羞窘的聲音,“陳媽,我忘記拿nei褲了,麻煩你幫我拿過來一下,就在衣櫥最下面的抽屜裏。”
穆希晨眼底滑過一抹淺淺的光,薄脣邊揚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抽屜裏面,整整齊齊地放着疊好的nei褲,粉的,白的,還有性感的大紅色跟黑色,他挑了一條純白色的,走到浴室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浴室裏的人柔柔地說了一句“等一下”,然後將浴室的門打開一條縫,側着身探出一隻手,穆希晨將nei褲遞到她手邊,她握緊之後,快速拿進浴室,說道,“謝謝。”
兩分鐘後,秦唐穿着一條白色吊帶睡裙,用毛巾包裹着溼頭髮走出浴室,她習慣性地望向陳媽以前站立的地方,沒有看到人,不由一愣,“陳媽”
“陳媽不在。”低沉磁性的男聲悠悠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