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務處總部,東翼大樓,專案組辦公室。
一名警員看到剛剛從外面回來的袁偉信,問道
“信仔,你亂跑去了哪裏?李sir已經回來了,正找你一起去審問犯人呢!”
袁偉信揉了揉腦袋,回道
“我去車裏拿止疼藥,最近天天加班,壓力好大,頭疼得很。李sir現在在哪啊?”
對話的警員,一副理解的樣子,隨手指了指關押人犯的房間方向,道
“李sir,已經去了關押室,你也快點去吧!最近天氣太熱,大家壓力又大,小心去晚了,被李sir罵。真是見鬼,這纔剛剛四月份,天氣怎麼會這麼熱?”
袁偉信一邊走向關押室的方向,一邊感同身受的迴應道
“是啊!這見鬼的天氣,才四月份就達到歷史上最高的三十度,還讓不讓人活了?還好鍾sir夠大方,一會等我陪着李sir審問完犯人,就去多買點冰鎮的酸梅湯,綠豆沙給大家消暑!”
這句話一出,不僅和袁偉信對話的警員,喜笑顏開,四周聽見的其他警員,也跟着露出笑容。炎熱的天氣,適時喫到足夠消暑的東西,是一個莫大的幸福。尤其是這些消暑的飲品,食物,還是免費,不限量的,相應的幸福感,更是成倍的增加。
……
專案組所謂的關押室,其實是一間經過改裝的資料室,原本的窗戶,已經用水泥,磚頭堵死,只有一扇大鐵門進出,屋頂的一側,吊着大功率燈泡,除了亮的刺眼外,發出的熱量也很高。
這個關押室,被幾排燈,烤得已經比外面的氣溫高了不止十度。
大門一打開,一股熱浪襲來,袁偉信不自覺的受到影響,感覺更加燥熱,噸噸的又灌下兩大冰涼的可樂緩解,看着李耀庭提着一罐冰涼的可樂走入關押室。
爲了預防警員因爲私利,出現妨礙司法公正,串供,刑訊逼供等等情況,所以警隊對於審問犯人的流程規定,警隊成員不可以單獨對犯人實行審問。
整個審問過程,至少要有兩名警員在場,相互監督,作證,纔可以進行審問。
李耀庭將袁偉信留在門口監督,而他則是一個人,緩步進入關押室,來到嘴巴乾涸,昏昏欲睡的杜如風面前,一邊緩緩喝着冰涼的可樂,一邊對着杜如風詢問她的其他同夥下落。
看似平常,實際上這也是一種心理的運用,在對方十分乾渴,需要水分補充的情況下,用對方最想要的水,來引誘對方就範。
不算高明,甚至有些卑鄙,但如果是遇見那種意志不夠堅定的人,也會是一種很好用的辦法。
只是可惜,從被抓來後,便一言不發的杜如風,顯然不再此列。儘管能從她的眼神中,能看出她對李耀庭手中可樂的渴望,乾涸的嘴巴翕動,努力的想要分泌出口水,緩解一下乾燥的口腔,喉嚨。
但,她還是一言不發,無視了李耀庭的恫嚇,訊問。甚至她還輕蔑的看了一眼,一直和她保持將近兩米距離的李耀庭,好似在嘲笑對方在面對女性時的緊張,無措。
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當然這裏指的是李耀庭,而杜如風儘管沒有得到最需要的水,但見識了一番,李耀庭面對她的外強中乾,裝腔作勢,也算是被關進來後,爲數不多值得莞爾的好戲了。
而李耀庭的競爭對手王啓聰,帶着陸安同的到來,也意味着審問人員到了該輪換的時間。他和李耀庭的競爭,雖然無聲,但每時每刻都在默默的運行,幾乎每一件兩人共同涉及的事情,都要競爭一番。
站在關押室內的李耀庭,和站在門口,臉上掛着揶揄笑容的王啓聰,隔空對視着,兩人的眼神之間,猶如有電光閃爍,互不相容。
而站在王啓聰身後的袁偉信和陸安同,紛紛扮做鵪鶉般,低下了頭,好似怕被兩人的戰火波及,實際上,卻是利用低頭掩飾之機,暗暗交換着眼色。
李耀庭和王啓聰雖然暗鬥不斷,但都十分遵守公平較量的原則。在眼神對視了大約十幾秒後,李耀庭便聳了一下肩膀,對着王啓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即便向關押室的大門走去。
而王啓聰,先是迴應的抱了抱拳,表示感謝。接着,錯開的半個身子,讓出門口的一側,供李耀庭通行。
沒有言語交流,幾個動作,幾個眼神,卻已明瞭了一切。有的時候,能夠明白你的,不只是有你要好的朋友,相互競爭的對手,彼此仇恨的仇敵,也一樣可以。
……
“helloeveryone!大家好啊!”
“朱博士,怎麼這麼有空來看madam啊?”
“朱博士,提前恭喜你了!祝你和madam佳偶天成,早生貴子!”
“朱博士……”
“謝謝,謝謝,謝謝各位!擺喜酒的時候,大家有空,一定要早點到。對了,今天過來,正好有一點小禮物,帶給大家。這些是我忙了很久,才培育成功的橙,是我今早親自從樹上摘的,十分新鮮,都是用天然有機肥料種的,特意帶給大家嘗一嘗的。”
“等等,等等等等,在喫之前,我要考考你們,我手裏的這兩個橙,有什麼區別呢?”
一個一身米色休閒西裝,扣着一頂灰色牛仔帽,戴着墨鏡,外表看起來有些過於成熟的朱博士,一手拿着一個小一些的橙,一手拿着一個大一些的橙,一臉故作高深的樣子,向面前的一衆警員提問着。
而這些警員也紛紛配合的說出自己的答案,什麼一個看起來鮮亮一點,一個看起來暗淡一點,什麼一個看起來新鮮,一個看起來暗淡,還有的說着一個大,一個小。
朱博士具都是咧着嘴,呵呵笑着否決。直到一臉隨意的王啓聰走了過來,先指個頭小一些的那個橙,再指個頭大的那個橙,看似解答,實則暗譏,道
“這個呢!是用窮人的屎種的。另一個呢!是用有錢人的屎種的。還有你們,敘舊完了沒有?手頭上的工作都忙完了?都圍在這裏!”
其他警員被質問的紛紛低頭四散,跑回自己的工位。這裏畢竟是專案組的辦公室,人家說得算的地方,被諷刺,下了面子的朱博士,也不好發作,強笑着,自我調節道
“啊~聰明!哈哈,這個是用我的!嘿嘿嘿嘿嘿,先自我介紹,這個新來的警官是第一次見面吧?小姓朱,朱因,啊,不要誤會,是因果的因!”
王啓聰雙手動都沒動,插在褲袋裏,只是用眼睛掃了一樣朱因遞上來的名片,根本沒有一點要接的意思,隨意的回道
“行了!交給我祕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