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七川最後還是耐不住他磨,妥協了。
他還是有原則,沒真要了小舒,只草草幫他隨意紓解了事。
最後也不知道是情到深處難以自抑,還是覺得他動情的模樣實在太漂亮,alpha最後控制不住擡手撕開了他後頸貼着的腺體貼。
明明什麼信息素味都沒聞見,但趙七川還是咬住了他脆弱的腺體,動作並不重,只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牙印,連皮都沒破。
小舒這時早已沒了力氣,趴在他身上,手腳並用的粘着他。
窗外的雨依舊沒有停下的趨勢,兩人平復着呼吸,趙七川有一搭沒一搭的揉搓着他。
時間過去了好半響,趙七川本來都以爲他睡着了,可誰知趴在身上的Omega竟然緩緩開口,問他,“哥,你是不是很嫌棄我?”
趙七川明顯一愣,他不懂對方爲何會這樣問。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說話,小舒長呼出一口氣道:“我其實,沒有跟過其他人,我其實挺乾淨的。”
趙七川沉靜了片刻,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問:“你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
漆黑的屋子裏寂靜一片,彷彿連對方的心跳聲都聽得見。
小舒瑟縮了一下,沒有吭聲,趙七川卻繼續問:“你的身份不可能那麼簡單吧?那個把你賣給我的老頭或許自認爲掩飾的很好,但還是露出了紕漏,他雖然不滿意價錢,但最後收錢交人的時候明顯鬆了口氣。”
“而如今這個社會,Omega的出生率一年比一年低,作爲人口本來就少的Omega,是不會有家庭會輕易捨棄的。”
趙七川靜靜地說着,而趴在他身上的小舒越聽心越沉。
“而且你長得好看,四肢健全,又沒有什麼病,細皮嫩肉的模樣怎麼也不像是會被丟棄的模樣。”
alpha突然變得嚴肅,陰冷問:“所以你究竟是誰?”
兩人明明剛剛還做了0距離接觸的事,趙七川明明親自己的時候彷彿要把自己喫掉。
剛纔還如此親密,怎麼才過了一會兒就完全變了一個人?
小舒不禁想到以前聽別的Omega說,這alpha在牀上的話是不能相信的,晚上或許還抱着你柔情似水,第二天說不定就又打又罵了。
可小舒怎麼也沒想到,趙七川這牀還沒下呢,就開始變了。
“我、我能不說嗎?”Omega弱弱的發問。
趙七川沉默不語,小舒慢慢從他身上爬起來,坐在牀上。
屋子裏並沒開燈,彼此都只能看見對方的輪廓而已。
小舒咬了咬下脣,又問:“如、如果不說,你會怎麼樣?”
趙七川回答的很堅定,“你不說我可能就不能留下你了,沒人會留下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在家裏。”
他這話是故意說的,而小舒卻真被他唬住了,一想到要離開,一想到即將面臨的風餐露宿孤苦無依他就害怕。
一下就哭了出來,嗚嗚咽咽道:“不——”
“別趕我走,我說,我都說......”
他擡手去抓趙七川的手,原以爲對方會厭惡地甩開,卻不想趙七川非但沒有,甚至還反手將自己緊緊握住,指腹摩挲着自己的手心,也不知道是故意耍自己,還是在安慰自己。
alpha的語氣太兇了,小舒心想應該是第一個可能性比較大。
他聳拉着腦袋,沉默了好幾分鐘。
趙七川沒有催他,給足了他做心理準備的功夫。
時間過去了好幾分鐘,Omega才小聲開口,“你說的對,我不是被丟棄的,我是......是一件‘商品’而已。”
“以前我家在很遠很遠的山裏,我爸是個beta斷了一隻手,我媽是他買來的一個啞巴Omega,家裏有花田,幫着一些植物商種花,家裏除了我還有兩個beta弟弟。”
“那年,我好像才......十二歲吧,我有些記不清了,初夏季節,那個植物商來收花,告訴我們村裏的人,說這是他最後一次來了,最近警察查的很嚴。”
“我記得,我們村裏很多人家都身帶殘疾,大家都幫着種花,植物商說不來了,大家就沒有收入來源,我爸媽就不想要我了,希望那個植物商帶我出去,說讓我去找點事做,貼補家用,那人嫌棄沒要我......”
“過了一段日子後,他又回來了,這次給了錢。”
小舒說的很慢,大概是因爲時間隔得太久,他又過於抗拒這種回憶,便斷斷續續的說着。
趙七川依舊握着他的手沒有說話。
“爸媽把我賣給了他,不止我一個,村裏還有其他幾個孩子跟我一起,他把我們帶到城市裏,然後我跟其他幾個小孩分開了,我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那人把我丟到了一個莊園裏,那裏有好多Omega小孩兒,跟我差不多大。”
“我們不能出去,每天按照規定起牀睡覺讀書學習,原本我還以爲自己到的是學校或者救助站,但隨着我們年齡越來越大,學習的東西也越來越奇怪。”
“到最後......”小舒說的這裏手控制不住的發抖,“有很多小東西我從來沒見過,給我們上課的那個人,叫我們用嘴舔,叫我們要怎麼含。”
趙七川聽到這裏心裏猛地一跳,小舒卻繼續道:“他們教了很多不好的東西,他們說我們這些都是‘商品’有的十七歲就會被買走,有的十八歲纔會。”
“那個人說,我十七的時候就有老闆交過錢了,說等到我十八歲的時候他就帶我離開。”
Omega抖得越來越厲害,趙七川有些不忍,輕拍着他的手背,心裏也在想自己可能把他逼的有些狠了。
小舒的哭腔越來越重,他顫着聲道:“我見過那個人,他好可怕,十七歲的時候第一次見面他就用鞭子打了我,走的時候還說讓我提前適應,否則以後要退貨......”
“我見過被退貨的哥哥姐姐,他們回來後被關在小黑屋裏,出來的時候奄奄一息,傷還沒養好就又被送走了。”
“管事的那個Omega拿他們做例子,說他們去別的地方了,說要我們乖乖的,尤其是以後要好好伺候買走我們的主人,不然、不然就會像他們那樣被各種各樣的人玩......”
“然後呢?別害怕,慢慢說。”趙七川安撫他。
小舒吸了吸鼻子,哽咽着繼續道:“我太害怕了......那個人好凶,每次想起來我都能想起鞭子抽在身上皮開肉綻的那種疼。”
“我當時就在想,如果真被他帶走,我可能不是被打死就是被送回來,然後我就計劃着跑。”
“剛好那個時候,莊園不知怎麼回事,好像被舉報有人來檢查,一開始我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都暗自高興,以爲能夠得救,可是莊園裏的人一點也不慌張,他們很熟練的讓我們收拾東西,要帶我們轉移地方。”
“我、我就是趁着那一次,在路上趁着守着我們的人換班時,躲在車底偷偷跑出來的。”
小舒將這些話說出來後,突然感覺自己也輕鬆了很多,他抖得沒那麼厲害了,輕聲道:“那個老頭,確實是撿的我,但他知道我的來歷,他沒想着把我送回去,想自己貪下這筆錢,所以纔有了後來的事。”
“那你身上的傷是?”趙七川問。
“我逃出來的時候磕磕碰碰留下的,我什麼都沒有,不止是錢,也沒有身份證,最後又生了病,就是那個時候被老頭撿到的。”
趙七川想了想,不解的問:“他怎麼會知道你的來歷?”
“我手臂上有個小芯片,芯片上還有我的代碼,是那個老頭幫我取出來的,也是這樣,莊園裏的人才沒找到我。”
外面的雨好像小了些了,天邊也逐漸亮了起來。
兩人一夜未睡,雙雙坐在牀上沉默。
趙七川一直不吭聲,反倒是讓小舒心裏慌得厲害,他小聲道:“我......我的事,全部都說了,你、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小舒垂着眼眸不敢看他,像自己這樣沒家庭沒背景,被人賣來賣去甚至連個身份證還有名字都沒有的黑戶,指不定以後還會被抓回去,趙七川肯定會把我趕走吧?
小舒咬了咬下脣,握緊拳頭道:“你、你其實不用爲難,我可以走的。”
alpha沒有回答,而是摸過牀頭的煙盒,有些紳士的問:“我能抽菸嗎?”
小舒點點頭,一支菸抽了幾口,趙七川就扔掉了。
就像第一次跟小舒見面的那天,同樣的一支菸只抽了幾口就忍不住了,不過那天他是用了幾乎所剩無幾的家當買下他,跟他說“跟我回家吧。”
而這一次,卻是在晨輝之中,跟他說:“反正我的條件你也看到了,幾乎什麼都沒有,我人這段時間你應該也瞭解的差不多了,你決定一下吧。”
扔掉在地上的菸頭還燃着白煙,趙七川看着他,語氣認真的問:“要不要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