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餘意還有些懵,臉上的淚痕都還來不及擦去。
餘成樹看了他一眼,見病房裏沒有其他人,便也懶得裝了,冷哼了一聲大步邁了進去。
他懶得管病牀上的譚佳雅,進屋先是打量了一番餘意,然後寒聲問:“老實跟我說,你最近爲什麼電話打不通,你殺青結束去醫院又是怎麼回事?你最近人都去哪兒了,爲什麼我找不到你!!還有顏辭!!你跟他最近是吵架了?爲什麼他對我也愛答不理,直接不見我?”
“我......”餘意本來就還沒反應過來,此時被他一連串的問題炮轟過來,整個人都傻了,完全不知道該先回答他什麼問題。
倒是坐在病牀上的譚佳雅聽完他這些話後一邊尖叫大吼,一邊朝着餘成樹撲過來。
她突然暴起,餘意跟餘成樹都震驚了。
譚佳雅撲到餘成樹面前,瞬間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臂。
“啊——瘋婆子,給老子鬆口!!啊啊啊!!!”餘成樹喫痛的緊,擡起手臂猛甩,而譚佳雅卻並未鬆開他。
餘成樹又氣又痛,擡手就打了兩下在譚佳雅的頭上。
一旁的餘意趕忙撲身過去,因此餘成樹的第三拳便砸在了餘意的背上。
alpha的力氣都不小,儘管餘成樹已步入中年,但這一拳下去也讓餘意眼前一黑,痛呼出聲。
餘成樹那一拳剛好落在餘意後頸的腺體附近,而那脆弱敏感的腺體前幾天的淤青還沒消,今天來療養院前又被顏辭再次咬破。
譚佳雅鬆口了,她迷茫又恐懼的去看餘意。
而這時病房的門也正巧被推開了。
大步流星走進來的顏辭剛好看見了餘成樹打餘意的那一幕,顏辭立馬衝上前去看餘意,Omega那蒼白沒血色的臉還有那緊皺的眉頭,映入眼簾。
顏辭怒氣一下衝了上來,他一把將餘成樹推開。
“餘意!!!”顏辭一邊喊他,一邊將他攬入懷裏,急切的問:“你沒事吧?”
餘意痛吟了兩聲,眼前慢慢清明,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事......”隨後他便立馬對着譚佳雅說:“媽?你怎麼樣了?”
剛剛還在尖叫發瘋的譚佳雅此刻已經安靜了下來,一動不動的盯着顏辭跟餘意。
跟在顏辭身後一起進來的院長還有醫生趕忙道:“沒事兒沒事兒,我這就讓醫生給她檢查,顏總您放心,有我們在絕對不會有問題的,你們可以去旁邊的辦公室裏稍作休息,我們檢查完會立馬跟你們報告結果的。”
他們一邊說,一邊走到病牀邊。
顏辭點了點頭,安撫似的揉了揉懷裏人的腦袋,然後半扶半抱的帶着餘意出了病房。
走的時候alpha冷冷的瞥了一眼還在震驚中的餘成樹,厲聲道:“你還不出來,是要我親自請你嗎?”
餘成樹打了個顫,立馬夾着尾巴跟着顏辭他們一起出去。
他此刻沒有一點剛纔的作威作福樣,那戰戰兢兢的模樣,宛如一隻紙老虎。
他們去了旁邊的辦公室裏,顏辭體貼細心的扶着餘意坐下,然後一把衝到餘成樹的面前,擡手就是狠狠地一拳。
且不說顏辭曾經在部隊歷練過幾年,哪怕是後來退伍後也是不曾疏於鍛鍊,他年輕力壯又生着氣,這一拳頭過去餘成樹立馬嘴角的血沫跟牙齒都被打掉了。
餘成樹痛呼出聲,顏辭揪着他的衣領準備再給他幾下。
他竟然打餘意,如今除了標記自己都捨不得真動手碰一下餘意。
餘意細皮嫩肉的被自己好生嬌養在家裏,好喫好喝的供着,錦衣玉食僕從如雲的跟隨着伺候,餘成樹算什麼東西?他竟然敢打自己的人!
顏辭猩紅着眼,又一拳落下,他此刻恨不得直接將餘成樹給弄死。
第二拳依舊打在餘成樹的臉上,這一次直接將他整個人打倒在了地上,他一邊瑟縮着往後退,一邊朝着坐在沙發上的Omega喊道:“餘意!!你就看着他打我!!!餘意——”
“餘意我可是你父親!!!我可是你親生父親!!!你要看着你的alpha親手打死你的父親嗎?!!餘意!!!”
餘意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後背的那一拳落下的位置離腺體太近了,現在整個後背都疼得厲害,還有他剛纔砸在母親頭上的那兩拳......
他恨餘成樹,不僅僅是小時候他打罵自己,成年後壓榨自己。
不止他作爲一個alpha父親的不作爲,餘意更恨的是他貪得無厭他自私自利。
餘意想他死,從小到大都希望餘成樹死。
但是不能......
餘成樹不能現在死,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死實在是太輕鬆了,他這樣骯髒噁心的人不值得顏辭沾血。
“顏辭......我沒事,別打我爸爸了,他剛纔不過是一時失手而已,都是誤會,你別再打他了,他年齡大了經不起的。”餘意嘴上這麼說着,心裏卻恨不得是自己親自動手宰了他。
但他忍下來了,忍了那麼多年了,不差這一會兒。
他要親手讓餘成樹失去一切,然後讓他生不如死。
餘成樹聽完他這話立馬咧嘴笑了起來,那狼狽的模樣讓餘意覺得好笑,他一邊笑一邊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往餘意這邊躲。
有餘意在,顏辭就不會發瘋。
顏辭怒火正盛,捏緊了拳頭別過臉。
餘意則是故作體貼,抽了兩張桌上的抽紙,十分溫柔的擡手去給餘成樹擦嘴角的血,但紙巾觸碰到他嘴角時卻很用力的壓了下去。
餘成樹痛到大叫,皺起眉頭看着餘意。
而餘意只無辜的瞪大眼看着他,低微道:“爸,對不起,我下手沒輕沒重的,弄疼你了吧,都是我不好。”
Omega裝模作樣的說着,而餘成樹因爲顧忌着一旁的顏辭,只能嚥下一口血沫,口齒不清道:“沒事,爸不怪你,你這麼乖,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顏辭是知道餘意對餘成樹有多恨的,他聽着兩人這“父慈子孝”的對話,不禁挑了挑眉,然後看着餘意那看似溫和的臉,輕笑了一下,心裏暗道:小騙子。
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顏辭滿是不屑的雙手交疊抱在胸前,餘意則是忽悠餘成樹道:“顏辭他剛剛就是着急而已,就像您剛纔被母親咬的時候打了她一樣,都是無心之失,爸您應該能明白這種感受吧?所以你不會怪顏辭吧?”
餘成樹疼的嘶嘶了兩聲沒說話。
餘意立馬又道:“爸,你別生氣,要不這樣吧,顏辭——”Omega偏過頭喊冷着臉站在一旁的顏辭,然後皺着眉頭十分爲難的說:“你給爸道一個歉吧,爸爸畢竟是長輩,剛纔那麼多人在,他一定很生氣的。”
餘成樹聽完,立馬大聲說:“不用不用!!顏總沒錯!!就像你說的,無心之失而已,都是一家人,道什麼歉啊,這樣太生分了。”
“可是......爸,你不會怪他吧?”餘意假惺惺的問。
顏辭是誰?苗根正紅,黑白通喫的顏家現在的掌舵者,還是餘成樹現在的搖錢樹,別說他今天是打了自己兩拳,哪怕他今天把自己弄死在這兒,也根本不會對他有一點影響。
餘成樹哪裏敢讓他給自己道歉,看着說出這話的餘意,是又恨又氣,也不知道這小兔崽子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他捱了打,心裏自然是不爽的,可偏偏他還不能反駁,還得陪着笑臉道:“小意,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哪兒還怪不怪的,也不是多大的事,顏辭年輕氣盛又是一時心急護着你,爸爸當然不會生氣,反倒是心裏很高興,你能被他這麼呵護,我也真的放心了。”
“是嗎?那這樣就太好了。”餘意笑眯眯的說着,心裏卻犯惡心。
顏辭在一旁看着他們這場大戲演的差不多了,便下了逐客令道:“岳父,你還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你還是先去醫院看看醫生吧。”
明明他們現在身處的位置就是顏家旗下的療養院,而這裏別的或許沒有,醫生是肯定不少的,可顏辭卻讓他去醫院看看,話裏趕人的意思已經十分明確了。
餘成樹今天來本來是想跟餘意商量些事情的,可現下看來,估計也是談不成了,只能站起身道:“對對對,那我先走了,小意,爸爸之後再聯繫你啊。”
餘意立馬站起身,還問道:“爸,要不我讓顏辭叫司機送你吧。”
餘成樹心裏發顫,心說還是憋了,等會兒司機在路上將自己暗殺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開車來的,不用送我。”
“哦,那再見。”餘意不冷不熱道。
餘成樹離開後,辦公室裏便只剩下餘意跟顏辭兩個人,餘意的臉色在門關上的瞬間就變了。
顏辭冷哼一聲,然後走過來將人拉入懷裏,“把外套脫下來,我看看你後背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