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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診療室外面的長椅上，餘意看着趙七川幾番欲言又止，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剛纔那孩子，不是你拐來的吧？”
趙七川原本失神的望着診療室的門，聽完他這話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
餘意又問了一遍：“我說那小孩不是你拐來的吧？他看着年齡挺小。”
也不怪餘意問出這樣的話，實在是趙七川第一次見餘意時就說了來找他借錢的大部分都是賭鬼或者癮君子，對方來找趙七川借錢，要是還不上，用的都是自己兒子女兒伴侶父母的器官......
裏面那Omega長得乖巧稚嫩，看着年齡不大，餘意很擔心他是非自願而被趙七川拐來騙來的。
“他叫小舒成年了，再過兩個月都十九了，就是長得嫩看着小，是個小乞丐，是我撿來的，給了他一頓飯喫就怎麼說都不肯走，非得跟着我。”
餘意聽完卻不太信，沉聲道：“那孩子是個Omega，真是沒有家的話會有專門的機構來救助。”
alpha、beta、Omega、三者之中Omega是最脆弱的存在，社會上有專門的保護法以及救助機構。
像小舒這樣的Omega趙七川說他是乞丐，撿來以後還不願離開，聽着實在太假。
“趙先生，誘拐Omega可是重罪，他不是來找你借錢的那些人，我奉勸你不要撒謊。”
“撒謊？！我撒什麼謊了？！我說的都是真的，他真是我撿的，你要不信等他醒了後你自己問他。”趙七川有些激動的解釋。
餘意麪無表情的看着他，臉上彷彿寫着“不用你提醒，等會兒人醒了我自然會去問。”
趙七川見他不信自己，繼續解釋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知道你是對之前下.藥的事耿耿於懷，我發誓我當時真就是鬼迷心竅了，第一次見這麼漂亮的Omega，覺得新鮮而已。我保證我現在對你是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
餘意淡淡的嗯了一聲，這時診療室的門打開了，醫生出來對着他們道：“人已經醒了，你們可以進來了。”
趙七川一聽，立馬蹭的從椅子上坐起來，隨後一陣風似的衝進了診療室。
餘意也緊跟着進去，剛一進去就看見牀上的小Omega抱着趙七川的脖子，一邊哭還一邊問：“七哥，我是不是要死了？！嗚嗚嗚......”
趙七川低聲斥責道：“瞎說什麼呢？小小年紀別說這樣的話！這裏是醫院你別圈着我了，影響不太好。”
小Omega非但不撒手，而是將人摟的更緊了，帶着哭腔說：“我不要...我就想要七哥抱我...你剛剛抱着我來醫院時怎麼不說影響不好。”
他說話的聲音又輕又軟，帶着點嬌嗔與囁嚅。
“乖乖乖，趕緊撒開，醫生還有我朋友也在這兒呢！！”趙七川頗有耐心的哄他。
餘意心說我們並不是朋友，硬要說起來的話，自己跟趙七川的關係從一開始就是債主跟欠債人。
只不過第一次見面時借錢的是餘意，而這次兩人身份對調，欠債人變成了趙七川。
醫生輕咳了一聲，小舒纔不情不願的鬆開擱在趙七川脖子上的手。
醫生翻了翻手中的檢查報告，對着小舒道：“你得了信息素依賴症。”
小舒跟趙七川都不知道這病是什麼，而餘意聽完則是心下一沉，果不其然，這與自己想的一樣，跟自己母親得了同樣的病。
醫生又問：“你是不是從第一次發情期開始後就常年與抑制劑爲伴，是不是經常都在用，且用量還不少？”
小舒一聽，膽怯的看了一眼趙七川，然後細弱着聲說：“我...我之前確實打過很多抑制劑。”他說完這話立刻轉頭看了一眼趙七川的表情。
alpha此時眉頭緊蹙，望着他不說話。
小舒立馬又道：“可...可是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用過了！！”
他有些焦急，緊張到結巴，苦着一張臉對着趙七川說：“七哥，我真的沒有用了，你知道我的，我根本就沒錢買抑制劑。”
兩人的腦回路根本就不在一條線上，趙七川心裏想的是“你沒用抑制劑，那你沒遇見我之前的發情期都是怎麼度過的？”
他性子急又不是個藏得住心事的人，心裏這麼想着也就這麼問出口了。
不過，這一次小舒還沒來得及回答他的話，一旁的醫生卻先一步開口了，“他得這病就是因爲早年對抑制劑過於依賴了，以至於直接越過了發情期，因爲之前濫用抑制劑太多，沒有發情期一朝爆發才引發了信息素依賴症。”
趙七川有些懵，他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病，信息素引起的？
alpha不解，便問醫生，“可是現在的社會，Omega使用抑制劑來度過發情期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
“先生我知道你想說的是什麼，其實這主要還是跟個人的體質有關，現下社會確實是Omega可以依靠抑制劑度過發情期，alpha也能通過抑制劑來度過易感期，但有的人身體的承受抑制劑到達頂峯時就會得這種病。”
醫生耐心解釋，趙七川卻聽得雲裏霧裏的，他嘖了一聲，直接問：“他這病嚴重嗎？該怎麼治療纔行？”
“其實這病說問題大也還好，說問題小又比較麻煩。”
趙七川聽的着急，醫生從容不迫的解釋道：“一般來說這病是在長期濫用抑制劑讓身體的信息素低到極點抑制發情用的，可當這個Omega的信息素被alpha給挑撥起來時，長年累月壓抑的信息素就會崩潰，產生的荷爾蒙與信息素沒辦法控制。”
“目前的治療方法是，第一是直接做腺體摘除手術，第二種則是每一次發情期到來時，alpha都必須要在他的身邊陪着他，另外平時也要多釋放些安撫型的信息素，只要這兩點能好好遵守，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
趙七川這下聽明白了，而一旁的餘意則是依舊面色冷淡。
他認真的傾聽着醫生所說的話，其實他所說的這番話Omega聽了好幾十遍了。
因爲想要自己的母親能夠徹底擺脫餘成樹的魔爪，餘意從十幾歲出來掙錢時，見過的醫生都上百了，幾乎所有人的說辭都是這樣。
小舒一聽腺體摘除手術就害怕的拉住了趙七川的衣角，躺在病牀上十分可憐的說：“七哥不要...我不要做摘除腺體的手術......”
趙七川怎麼可能讓他去做那手術？
先不說小舒是個Omega，摘除腺體後連個beta都不如，他還這麼年輕以後還有好幾十年的時光要度過。
其次就是他的性子實在是嬌氣，會哭哭啼啼吵個不停。
醫生看着他倆，直接笑道：“我看你倆這感情不做手術也沒事，以後多給他釋放些信息素，發情期的時候溫柔些體貼些就行了。”
小舒懵懵懂懂，趙七川則是尷尬的臉都有些紅了。
醫生離開後，小舒看着餘意小聲的問：“你就是剛剛七哥打電話求助的那個Omega嗎？”
餘意點了點頭，小舒眼前一亮，“你好漂亮啊。”
這樣的話餘意聽得不算少，但不知爲何聽見小舒說後竟然難得的怔了怔，“謝、謝謝你。”
他道過謝，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還是問道：“趙七川說你是他撿來的？是真的嗎？如果不是你可以放心大膽的跟我說，我一定會幫助你的。”
小舒一聽，立馬笑着點頭，“我真是七哥撿來的，之前在箱子裏的垃圾桶旁邊被幾個小混混欺負，是七哥幫了我，他看我可憐給我做了好喫的。”
餘意聽他一口一個七哥，叫的又甜又親暱，許多話都哽在喉嚨說不出來。
“餘意！今天真的謝謝你了，今天的錢我之後一定會還給你的，之前的事，我還是想要跟你再道一次歉，當時我估計是瘋了，纔會生出那樣的念頭，今天你肯幫我，以後我......”
餘意淡然的打斷道：“我知道了，我今天來主要也不是幫你。”
趙七川苦笑了一下，擡眼看了一下坐在病牀上傻乎乎不清楚狀況的小舒。
“你之前不是生意做的還挺大，怎麼現在...反倒落魄了？”餘意問。
趙七川一聽，嘆了口氣，“你那相好的從將你帶出去以後就黑白兩邊給我施壓，那生意做不下去了，其實我也早就想換行了，不過一直沒有機會，現在...我也不打算像以前那樣混了。”
餘意聽完點了點頭，“你那生意不做最好。”
他們正在說話，突然門被嘭的一聲推開。
餘意甚至還沒搞清楚情況，一眨眼功夫趙七川就被踹倒在地。
風風火火趕來的顏辭踹了趙七川一腳後，便立刻拉住餘意的手十分緊張的問：“你沒事吧？他沒對你做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