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樣了?”
梁振憂心忡忡的看着眼前的御醫,這位老御醫是他特地請過來的。
治療白鈺這段時間以來,那些珍貴的藥材已經不知道用了多少,但是白鈺卻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他的臉色蒼白的簡直如同一張白紙一般,就連一絲血色都沒有。
好在不管怎麼說,終歸救回了他一條命。
沒有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御醫微微的嘆了口氣道,“他傷的太重了,現在的情況並不是很樂觀。這高熱反覆不退,只希望他身上的傷口能夠早點癒合......”
梁振的心又沉下去了一些......
這些天來,這樣的話,他已經不知道聽過了多少遍?
可是每每聽到的都是失望。
送走了御醫,梁振親自幫白鈺一點一點的塗着藥膏。
白鈺的身上皮開肉綻,到處都是鞭痕。
曹旺那廝怕是恨極了白鈺,竟然在抽打他的鞭子上面也塗了藥。
那些藥會讓皮膚受傷的部分異常難以癒合。
所以現在即使在如此嚴重的情況下,梁振依然需要小心翼翼的幫白鈺擦拭身子。
手指輕輕用力,那鮮紅的血水便慢慢的滲了出來。
梁振的眼睛紅了又紅,整個人的情緒險些有些崩潰。
他看着眼前這樣的畫面,只感覺心臟揪起來疼。
他真的希望這些傷是傷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白鈺的身上......
白鈺的身體如此嬌弱,又怎麼可能抗的住?
每次塗藥的時候,梁振都逼着自己的手不要顫抖,因爲一旦那藥沒有塗好,一定會讓白鈺更加疼痛。
而小迷糊顯然很想要告訴他,他想多了。
白鈺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昏迷,在現在這種時候給他塗這些藥,他是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的。
而且就算他現在是醒着的,他也不會感覺到疼痛。
畢竟有他小迷糊在,怎麼能讓宿主感覺到一點疼呢!
然而這些話,小迷糊是沒有辦法告訴梁振的。
在這些小世界裏面,他沒有辦法與白鈺之外的任何人溝通。
不過這樣也好。
還是讓反派大人這個大蠢蛋好好的多心疼心疼宿主吧。
只要沒疼死,就給他可勁疼!
誰叫反派大人那麼蠢。
明明對宿主的好感度都已經那麼高了。
卻偏偏要欺騙自己說,對於他的感情是兄弟情。
誰家的兄弟情能喫醋喫到飛起的?
他非要把宿主氣死才甘心。
所以現在他這個樣子,根本就是活該!
—
白鈺養病養了許久,外面早就已經是天翻地覆,梁振帶了一隊人馬衝去鎮南侯府,出來之後鎮南侯曹旺已經身死。
曹國公就曹旺這一個兒子。平時也是寶貝的不得了,還指望他給曹家開枝散葉。
卻沒有想到最後竟死的如此悽慘。
身體殘缺不說,就連死都是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這樣的死法讓曹國公根本完全不能接受。
現場的僕人們紛紛見證,當時殺了鎮南侯的是白尚書的庶子白鈺,梁振乃爲幫兇。
這件事被曹國公一直告到了當今皇上那裏,請求皇上必須立即處死白鈺。
對於曹國公來說,梁振他暫時沒有辦法應對,作爲鎮國大將軍,他畢竟是國之棟樑。
但是......
白鈺不過是區區尚書的庶子,竟然也敢跳到他們家頭上耀武揚威。甚至還敢殺了他最爲寶貴的兒子。
根本就是在找死!
曹國公的心裏帶着滔天的憤怒,他要先殺了白鈺,然後再慢慢找機會對付梁振。
然而梁振這邊一直頂着壓力,遲遲不肯放人。
梁振的手上又手握兵權,即使是皇上,也要給他三分顏面。
便也造成了現在兩方僵持不下的局面。
“振兒......”
老將軍看着梁振欲言又止。
梁振知道他想說什麼,直接對着他異常堅定地說道:“我定會保白鈺平安。只要有我梁振在一天,就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他!”
老將軍見梁振如此堅持,便沒有再說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
“既然如此,爲父也不再勸你。你一定要守住本心,保護好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等這件事情過去了。你再讓白鈺用他自己的名義,重新嫁你一次吧。”
老將軍說完這句話,便直接轉身離開。
梁振呆呆地牽着白鈺的手,整個人沉默不語。
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躺在牀上的那個人。
心裏面是濃濃的愧疚。
就連父親都已經看出來自己對他的心了。
之前怎麼會那麼愚鈍?
非要把事情弄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小鈺,你聽到了嗎?等你好了,我再重新把你娶回家,好不好?”
梁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腦子裏全部都是之前白鈺對於自己的抗拒,他的臉上滿是苦澀,頓了頓,良久道:
“到時候不要拒絕我啊......”
梁振拿着白鈺的手,將他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眼睛裏又是痛苦,又是溫柔。
白鈺的臉色依舊那麼難看,他的眉頭微微皺起,身上也滿是冷汗淋漓。
不過他被梁振握在手心裏的手,輕輕的動了動。意識似乎已經開始漸漸甦醒。
“小鈺!”
梁振連忙叫着白鈺的名字。
他真的害怕白鈺會從此一病不起,還好,白鈺現在似乎已經有了恢復的跡象。
梁振有些激動地親吻着他的手,眼睛裏面又要落下淚來。
—
就在這時,下人端了一碗藥水過來,梁振將白鈺摟進自己的懷裏。
又像是之前一樣,以嘴渡藥。
這些天來,他已經將白鈺視作自己的妻子。所以,所有和白鈺有關的事情,他全部親力親爲。
包括幫他擦拭身體,敷藥,喂藥......
以前他總是躲着白鈺不願見他,現在卻恨不得天天將他抱在懷裏。
哪裏都不願意去,只想每時每刻都和這個人在一起。
嘴巴貼在了白鈺的脣上,緩緩的將碗裏的藥汁渡到白鈺的嘴巴里。
舌頭頂開了他的牙齒,慢慢的往裏面渡着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