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櫃見躲不過去,看着秦天,冷笑道:“如果真的是,那麼你會怎麼辦呢?”
秦天眼神堅定,沉聲道:“我不知道凶神殿究竟想幹啥,但種種跡象表明,他們的行事和手段,都不夠光彩。”
“甚至,會傷害無辜,荼毒生靈。”
“僅僅從這一點來說,我跟凶神殿,勢不兩立!”
他沒有直接說,跟爺爺勢不兩立,而是說,跟凶神殿勢不兩立。
其實,已經是表明了立場。
場面,一時間有些沉默。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老掌櫃似乎很糾結。過了一會,才低聲道:“當年我們三個人,你爺爺能成爲大哥,不僅僅因爲他年齡大,功夫好。”
“你爺爺那個人,看上去很大條,容易衝動,其實什麼事情都看得很深……”
“我和朱嘯天后來都懷疑,那次抓賊,他是明知道是陷阱,而故意衝進去的,爲的就是看一看狀元府的千金……咳,我是說,他一切行事,自有他的道理。”
“不管是什麼事情,一旦他決定之後,都會義無反顧的去做……”
“我累了,不想說了。這些事情,你到了京師,找朱嘯天問去吧。”
“他比我知道的多。再說了,你現在是他手下的兵。”
秦天想了想,也只得無奈的點頭。
該問的都問清楚了,秦天站起身,準備告別。接下來,是時候好好跟老婆孩子團聚了。
秦天深知,這一次短暫的團聚,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來看,將會是何等的珍貴。
因爲他知道,只要去了京師,捲入更大的紛爭,段時間內,幾乎是不可能回來的。
“對了師父,您知道超凡嗎?”
忽然想起什麼,秦天再次問道。
“超凡?”老掌櫃眯了眯眼睛,“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秦天講述了在夏家對陣密宗大和尚的時候,對方喊出的話。根據大和尚的反應,這個超凡,應該是一種武修的境界。
不出所料,應在宗師之上。
老掌櫃沉吟了一下,忽然問道:“你有沒有聽過一種傳聞。”
“據說,狀元府那位閉關的,也是世上最後一位武狀元,其實才代表着咱們龍過武道的巔峯?”
“對了!”秦天一拍腦袋,差點忘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那個,這位僅存的武狀元,跟我奶奶是什麼關係?”
“我此去京師,如果遇見了,需不需要注意點什麼?”
老掌櫃目光悠遠,忽然變得神祕。
“董公修玉,按照名字來看,當時的董老爺是希望他能修君子之德,溫潤如玉。因爲董家不缺武人,董老爺想要培養個文才,擺脫武夫之家的名聲。”
“奈何事與願違。有些東西,骨子裏決定的,不是一個名字可以更改的。”
“董修玉這麼文縐縐的名字,其人卻性如烈火,暴躁如雷。重要的是,對於武道一途,天賦異稟。”
“董家祕傳的八極掌,原本講究的是陰陽分錯,陰柔奧妙。到了他手中,被他練的如雷奔電走,陽剛威猛。”
“早年間,在小圈子裏,他還有一個名號,叫做雷公。”
“這位雷公,跟你奶奶一母同胞,管你奶奶叫姐姐。也就是你的小舅爺。”
雷公?舅爺?
憑空多出這麼一個舅爺,而且還是這麼牛逼轟轟的,秦天心中有些怪怪的。
“那我這個舅爺現在是什麼境界?是超凡嗎?”
秦天不死心的問道。
“這個嘛……”老掌櫃呲了呲牙,道:“我都多少年沒有進過京師,沒有見過雷公了,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嘛。”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這位雷公三十歲的時候,就硬是靠着一身硬功,以拳馭氣,達到了宗師的程度。”
“當時你爺爺要娶你奶奶,可是被他一拳打翻,掉了兩顆門牙。”
“也就是你爺爺那種不怕死的勁兒頭,加上你奶奶的阻攔,否則,十個你爺爺,也不夠死的。”
“雷公在雷公塔閉關這麼多年,社會上,年輕一輩的人,幾乎都不知道他這個人的存在了。所以他現在能恐怖到什麼境界,你自己揣摩吧。”
秦天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連爺爺那麼強悍的人都被一拳打翻,這位年僅三十歲便以拳馭氣,硬入宗師境界的小舅爺,究竟該有多麼恐怖?
這特麼還是人嗎?
這是武聖人啊!
他忍不住想,自己的腦袋,有沒有爺爺的那麼硬……
“那,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超凡嗎?”
“乏了乏了,別再那這些無聊的問題來煩我,你想知道,去京師問朱嘯天……”
“他們龍隱掌握的祕密,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走吧走吧。”
老掌櫃不耐煩的揮手。
其實秦天已經注意到了,或許是因爲提及當年,讓老掌櫃想起了很多平時不願意想起的往事,所以他的情緒有些失落。
秦天點了點頭,對殘劍笑道:“殘叔,晚上陪老爺子好好喝一杯吧。”
“石心在哪兒,我去看一下。”
“少主,我帶你去吧。”崔明站了起來。
秦天點了點頭,跟着崔明往裏面走。這時候,接到了追風的電話。
秦天心中一動,心說追風這個電話來的是時候啊。是不是他已經追查到有關王多魚的線索了呢?
“天哥,有個情況,跟你彙報一下。”
電話裏,追風聲音低沉。
“王多魚暫時沒有消息。不過東海那邊,有了些變化。”
“根據我的人所掌握的消息,大致情況是這樣:島內很多人都指責是金衣侯王冕主持的這場暗殺,目的就是阻止王多魚回東海,影響他金衣侯的位置。”
“很多人說,王冕自己想要做島主,名正言順的執掌東海大權。”
“王冕爲了自證清白,臨時拉了個替身,已經破格推舉原島主的義子,也就是王多魚的那個弟弟,王離,上位了。”
“你說什麼?”秦天吃了一驚,“你是說,王離現在是東海王島的島主了?”
“是的。這現在在東海,已經是公開的消息了。”
“馬上,王離的就職典禮就會舉行。據說,這場典禮,會在網絡上公開,你有興趣的話,可以看一下。”
掛了電話,秦天腦袋嗡嗡的。他又想起在黑龍城的時候,王離臨走對他說的話。
驚天霹靂,劈開混沌。
秦天這才發現,他和大多數人,一直都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人物。
這個人物,坐看鷸蚌相爭,從中漁翁得利。他,纔是幕後真正的操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