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宛筠可不是客套,她是真要走,這樣的父親,六年前她就對他徹底死心了,再說現在住在內裏的靈魂可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不再是之前的柔弱的慕宛筠了。
“宛筠!”慕恩澤臉色已經很難看了,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如此不孝,“不管怎麼說,我還是你的父親!”
“是嗎?”慕宛筠轉頭過來看着他。不得不說,六年的時光過去了,慕恩澤臉色的皺紋多了許多,而他的額頭也有了霜白。但是這樣的父親卻因爲旁人的挑唆而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送死。
一想到這裏,慕宛筠對他就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我從來都不知道一位父親會讓捨得親身女兒送死的。不過,慕恩澤,我現在提醒你一下,你的女兒慕宛筠,早在六年前就死了。我希望你現在可別亂認親戚。”
“你……”慕恩澤被她搶白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手指着慕宛筠,臉色鐵青。他本想說,你這樣的女兒我不要也罷,可是話剛要出口,腦子裏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正是因爲那件事,這纔有了他今日來到這崑崙學院。
“岳父大人,本王知道你爲難,但是當年的那份婚約可是我父皇答應了的,說定迎娶的是你慕府嫡出的大小姐,結果,弄了半天,你李代桃僵給我送來一個二房的小姐。如果我將這事原原本本的奏明給父皇,這欺君之罪,也不知道你慕府全府上下一百七十五人,整個九族一千三百六十二人,是不是擔當得起?”
淳于昊一面說着,一面打開摺扇瀟灑的扇着。
他的話說得極爲輕鬆,好像在閒聊家常一般,全然不是用別人九族性命加以威脅的樣子。
可是這話卻聽得慕恩澤滿腦袋的冷汗。
他趕緊抹了一把,大夏天的,他卻冷得不行。
“沐王爺,請千萬手下留情啊!宛筠那事,確實是我們做的不對,孽子不孝,是老夫管教無方,當初用蕊芯代替卻是無奈之舉,可是,王爺啊,現在嫣然也嫁入了王府,宛筠也因爲做出那等苟且之事,無顏活於世而尋了短見,事情亦過去六年了,王爺何必要舊事重提呢?”
“如果慕宛筠真死了倒也罷了,可是,現在她卻活得好好的,還成爲了崑崙學院的弟子!你說,這讓本王又顏面何存?”
乍一聽到慕宛筠還活着的消息,慕恩澤眼都綠了!當初說慕宛筠消失時,他根本就不相信,他估計應該是柳氏清理乾淨了。他倒也想得通,權當沒有生養過這個女兒,現在聽來,慕宛筠還活着,他如何不驚訝。
特別是聽到慕宛筠不但活着還成爲了崑崙弟子時,他可以用震撼來信任內心了。
現在他倒巴不得慕宛筠當初死乾淨了好,也沒有了今日淳于昊用這件事來爲威脅他了!
“王爺,老夫不明白,還請王爺明示!”
淳于昊見自己這位老岳父如此上道,他臉色帶着笑意,把摺扇一和,笑道:“岳父大人,好說好說。既然當初定下了婚約,而慕宛筠也還好好的活着,那麼,咱們是不是把這遲到了六年的親給補上。”
“什麼!”嫣然已經嫁於他爲正妃了,現在他還要娶?
慕家三個女兒真要全撂在他的手裏?
“嫣然還是我沐王府的正妃,這是毋庸置疑的,至於慕宛筠嘛,本王會看在老岳父的面上,給她一個側妃之位。”
“側妃!”
“正妃,側妃均是慕家的女兒,老岳父臉色何等榮光!”
“可是……”
“別可是了!”淳于昊臉色一變,“老岳父,你可別不識擡舉啊。”
慕恩澤沒有辦法只有親自跑了這一趟。
可是,見到慕宛筠後,他卻感覺這事似乎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現在的慕宛筠根本就不是當初自己熟悉的那個女兒了。
慕恩澤看着她,那張臉,他很熟悉,可是,她身上的感覺和氣質,完全變了。
他開始有些忐忑
“沐王爺已經答應不追究當年之事了,只要你答應嫁過去,他還是會給你一個側妃之位。雖然你會屈居嫣然之下,但是你當年與人私通還生下孩子,已經是死罪了,現在還能想盡榮華富貴,宛筠,你當知足了。”
原來他親自到崑崙走上這一趟是因爲這個!
淳于昊竟然還想要我當他的側妃?他竟然想着要享齊人之福。這也太不要臉了!
慕宛筠想到之前在宴會上,他的一雙色迷迷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時,她就該料到他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只是不知道這件事慕嫣然知道不知道!若是她知道了又會作何感想?
“我剛纔說得再清楚不過,你我之間,就此以後再無任何關係!你想讓我去當側妃?那就拜託你再生一個女兒嫁給他吧!”
她頓了頓,接着說道:“再不然呢,您也可以自個裝扮一番,把自己洗刷乾淨了大包送上!”
慕宛筠撂下話,轉身就走,根本不再給慕恩澤任何說話的機會。
慕宛筠回到房間時,卻意外的在房間裏見到一個人。
“葉子?”
看到那一個修長的聲音,慕宛筠愣了愣。
這位叫做葉子的姑娘上一次,有過一面之緣。此後卻再無交集。因爲她總是一個人來去,從來都不很任何人說一句話。
而今天她卻破天荒的出現在慕宛筠的房間,確實讓人意外。
雖然葉子爲人冷漠之極,但是,意外的,慕宛筠卻是不討厭她,相反,她對她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莫名的熟悉!
“葉子姑娘,我這裏有上好的大紅袍,我給你沏上,你試試。”
她不過是隨口一說,完全都沒有考慮過的。
可是,她話一出口,葉子明顯愣了一愣。
“大紅袍?”
這話中的遲疑慕宛筠聽出來了。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我恰好最喜歡的就是大紅袍。我以爲你忘了。”
葉子的話讓慕宛筠臉色一變。
她太熟悉這種感覺了,記憶之中,好像有誰特別喜愛喝這種帶着薯香味道的大紅袍,那應該也是她熟悉和至親的一個人,可是,她總也想不起來那個人究竟是誰。
直到今天葉子這麼說起來,慕宛筠猝然回頭看着她。
她的五官精緻,卻帶着三分疏離,七分冷漠。一條黑色的絲巾遮住了下面半張臉。
“我是不是認識你?”慕宛筠下意識的問。